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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青黎回國當(dāng)天,傅紈野藏了三年的金絲雀鬧到她面前。
女孩的側(cè)臉和她幾分相像,一身學(xué)生氣打扮闖入包廂,倔強(qiáng)有傲骨:
“傅先生,我一直以為我們是平等的戀愛關(guān)系。但他們都說,我只是你打發(fā)時(shí)間的替身而已?!?/p>
此話一出,發(fā)小們都忍不住嗤笑:“那不然呢?”
“誰不知道傅紈野此生唯愛沈青黎?他們青梅竹馬,剛成年就定下終身。這不,青黎姐一回國,野哥就迫不及待準(zhǔn)備婚禮抱得美人歸了!”
傅紈野卻冷著臉,避而不答:“你來干什么?”
“傅先生,我不會當(dāng)任何人的金絲雀!”許悠然隱忍抿起嘴角,一滴晶瑩的淚墜在眼尾:“請你告訴我答案!”
錯(cuò)愕過后的姜青黎也輕聲問:“她是誰?”
傅紈野頓了頓,移開凝在許悠然身上的視線,隨即抵著姜青黎的額頭,不以為意輕笑一聲:“吃醋了?”
“只是剛畢業(yè)不久的秘書,和你長得相像,就多照顧了些。放心,我的身心只屬于你。”
聞言眾人大聲起哄,只有姜青黎看到男人的笑意不及眼底。
“所以我真的只是玩物,對嗎?”許悠然執(zhí)意得到一個(gè)答案。
傅紈野囫圇應(yīng)了聲,皺眉看她:“你先回去。”
但許悠然彎腰放下辭呈,眼底一片淚光:“既然如此,我會主動離開?!?/p>
“這是辭職書,請傅先生簽字同意?!?/p>
說罷,她挺直腰背往外走。
望著許悠然的決絕背影,傅紈野氣息沉了沉,驀地把薄紙撕得稀碎,一言不發(fā)站起身。
姜青黎抬手牽住了男人的衣袖,眼底是傅紈野看不懂的復(fù)雜情緒:“你去哪?”
傅紈野揉了把她發(fā)頂:“出去抽根煙,怕嗆到你?!?/p>
“乖,等我回來?!?/p>
落下兩句,他的手臂微抬,袖角寸寸脫離。
掌心無力垂落,姜青黎感覺到心臟隱隱抽疼。
她告訴自己要相信傅紈野,又被悶得透不過氣,暫時(shí)去到洗手間。
冷水灑到臉上帶來清涼,和傅紈野的十年過往也一幕幕劃過眼前。
有求婚場所里,傅紈野在花海中單膝下跪,許下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誓言;
有她出國后,傅紈野連軸轉(zhuǎn)處理完工作,又通宵搭乘飛機(jī),胃病發(fā)作,臉色慘白抵在她頸窩低聲老婆我好想你。
也有今天,傅紈野在機(jī)場捧著空運(yùn)而來的玫瑰花,枯等了整整一晚,只為讓她第一眼看見他。
鏡中的姜青黎眉眼不自覺彎出了弧度,但在轉(zhuǎn)身的剎那,狼狽僵在半空。
不遠(yuǎn)處,傅紈野將許悠然圈在角落,嗓音壓抑怒火:“你背了滿身債務(wù),辭職后又想去哪?再去酒吧賣酒為生?那兒有多危險(xiǎn)你不知道么?!”
許悠然眼圈通紅,仰頭執(zhí)拗道:“這和傅先生有什么關(guān)系?你和姜小姐青梅竹馬,我呢?我只是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小情人而已!”
頓了頓,她罕見流露出一絲脆弱,淚光閃爍:“傅先生,你以為我想走嗎?人心是肉長的,你對我萬般寵愛,我怎么能不動心?”
“但我不能昧下良心當(dāng)?shù)谌?.....你告訴我,我該怎么辦?不主動離開,難道還奢求你跟姜小姐提分手么?!”
話落,她匆匆抹了把眼淚,抬手抵在傅紈野的胸膛上:“讓我走吧,我不想您為難......唔!”
幾步之外,姜青黎看到傅紈野用力攥住許悠然的手腕,往懷里扣。
仿佛被冰水從頭至尾澆個(gè)徹底,她往后踉蹌了一步,牙關(guān)不自覺打顫。
隨即,聽到傅紈野沙啞開口:“我不會放你走。”
“至于其他的......給我點(diǎn)時(shí)間處理。”
眩暈感鋪天蓋地襲來,姜青黎扶住墻壁返回,指尖泛白撐在盥洗臺上,俯下身干嘔。
酸水和眼淚一起往下砸。
再次抬起頭,鏡子照射出她唇色蒼白的模樣。
發(fā)絲被冷汗浸濕貼在額角,和兩分鐘前的甜蜜截然不同。
恍惚間,她仿佛回到煙花漫天時(shí),傅紈野附在她耳邊親密呢喃:“老婆,你是我余生的唯一”
可是,傅紈野......
姜青黎埋在手里放聲大哭。
就連你自己都不清楚。
你的真心,瞬息萬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