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實在是不甘心。
我家世代均為過喜女,從未出現如此情況。
當我最后一次與死者親密接觸,還沒來得及將死者的遺愿告知家屬。
就被他們拖到了荒山野嶺。
死者的家屬們,將汽油潑在我身上,最后,我被活活燒死。
再一睜眼,我竟然回到了蘇悅說自己是觀相師的這一天。
重活一世,我一定要查清楚真相!
館長和同事們面露疑惑。
畢竟他們也知道,只有過喜女才有這種能力。
否則,他們也不會千里迢迢請我來。
蘇悅看出了他們的疑惑,她微微揚起下巴,神色間滿是得意,朗聲道:
“其實我是一名觀相師,我只需要掃一眼死者的面貌就能提取他生前最后的記憶。”
“只是…”
說到這里,她停頓了一下,意有所指地看向了站在門外的我。
“只是以前,我不愿意搶了某些人的功勞。”
她話音剛落。
原本還沉浸在悲痛中的死者家屬顫顫巍巍地站起來。
家屬緊緊抓住蘇悅的手,用力地點頭,聲音帶著哭腔:
“對對對!沒錯,我們的女兒還不到30歲,就因病離世了,這一直是我們老兩口的心病。”
“我就知道我家老頭子到死都一定記掛著我們的女兒。”
說到這里,家屬聲音抖得更厲害,她又問蘇悅。
“那他還有沒有什么其他的心愿?”
蘇悅搖了搖頭:“沒有了。”
館長和其他同事面面相覷。
他們沒有想到蘇悅說的居然是真的。
這時候,蘇悅轉頭看向我,眼神中滿是挑釁與得意。
“林曉,我說得對嗎?”
我握緊拳頭,從牙縫中艱難地擠出一個字:
“對。”
眾人聞言,看向我的眼神中多了一絲意味不明。
甚至有人開始出言嘲諷了:
“我就說過喜女能鏈接死者是真的,但肯定不必親密接觸。”
“說不定是某人故意的呢。”
“這林曉也太饑渴了吧。”
我心底一片悲涼。
他們哪里知道,過喜女與死者親密接觸對自身并無半分好處。
反要耗盡陽氣渡給亡者,借那一絲生氣鏈接記憶。
每一次儀式后,我都汗流浹背,頭暈目眩。
若休息不足,還會昏迷不醒。
可在他們眼中,我不是在做好事,反而是自身饑渴難耐。
家屬連忙握住蘇悅的手,感謝她。
“小姑娘,你可真厲害,只看一眼就能知道這么多事情。”
“原來你們殯儀館還有人還不用跟死者接觸就能看見啊,以前怎么不早說?”
說完還怨懟地剜了我一眼。
我并未多說什么,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我知道蘇悅絕沒有這樣的能力,僅僅只通過觀相絕不可能鏈接到死者。
可是為什么她能完整地獲取畫面?
冥思苦想之際,我摸到左邊口袋的錄音筆。
為了確保我能夠完整地將看到的畫面復述出來。
我會在接觸死者的時候帶上錄音筆,先復述一遍畫面。
我猛然想到這支錄音筆還是蘇悅送給我的。
我心下一沉,原來那個時候她就有了這樣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