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靜劑從針管中推進去。
晏琛被鉗制住,送上樓。
一直到傍晚,我去送飯。
他們看著我,仿佛我要上刀山下火海。
仿佛進了晏琛的房間,里頭會張牙舞爪長出毒藤,將我絞死。
我上樓,端著食物,推開門。
屋內一片狼藉。
「晏琛。」
我喊了一聲。
「把門反鎖。」
他發出的聲音有半分沙啞,帶著重力的吸引。讓人靠近。
我落下鎖。
走過去。
被子虛虛垂落床邊,他橫著躺在床上,脖頸微仰,凸起的喉結像顆未成熟的櫻桃。
我常常驚詫,漂亮的人,連關節都泛著粉。不知道那里……
「幫我弄弄。」
他在下達命令。
語氣淡然得,像在討論飯食,天氣。「可是我不會。」
他仰起的腦袋動了點弧度。
下巴飽滿,像個小愛心,倒過來看,唇瓣更像花。
聲音淡淡的,「像那次,我自己動手一樣,你不是偷看到了嗎?」
「不然,我就咬你。」
晏琛有很多隱秘的癖好。
他喜歡咬人。
咬我的小臂軟肉,肩膀,鎖骨。
他說,是未褪的口欲期。
「沒有你,也會有別人,誰讓我媽看那么緊,我身邊連個女人都沒有。」
我小聲反駁,「我也是女的。」
他揚唇冷笑,「呵,木頭是沒有性別的。」「快點,想被我咬死嗎?」
我踟躇著挪過去。
褪開他腰際的遮擋。
好白。
他不自主顫了顫,肚皮中央的塊壘像是雕琢上去的,深淺一致。
隱約能看到薄肌下蜿蜒的青筋。
好粉。
他撈過被子,死死咬住被角。
「心心……」
他喃喃呼喚。
我說:「要我把她的照片拿過來嗎?」他咬了咬牙,「好主意。」
我正要動。
他橫過手臂,將我勾得更近。
一雙琥珀色眸子幽深一片,盯著我,流動著化不開的濃墨。
「算了,麻煩,我自己想。」
「哦。」
我好像掌握了什么了不得的開關。
聽他期期艾艾地哭。
帶著不均勻的喘。
我抬頭看他。
正對上他陰鷙的眼睛。
我還以為,他一直閉著眼,在幻想宋敏心。才發現他早就微微側過腦袋。
我所有動作,都暴露在他視野里。
「林小花。」
「嗯?」
他左手幾乎要將被角攥爛,聲線透著支離破碎和瘋狂。
眼睫掛著濕意,滾了滾喉結,像只貌美男妖,蠱惑著進京的路人。
「你想……吃雪糕嗎?」
入目,晏琛仰躺著,微微欠起頭。
濃墨重彩的眼睛氤氳著水汽。
看得人不自覺被吸進去。
我神差鬼使地點頭。
「想。」
他的嗓音帶著慵懶的沙啞。
「等下給你吃。」
外面有人敲門,是羅醫生。
「少爺一一」
晏琛隨手拾起個物件,狠狠砸到門上。「滾!」
羅醫生是來注射鎮靜劑的。
晏琛產生了抗藥性,劑量不斷加大。他手臂上有很多青紫色的斑斑塊塊。
因為最近,他為了宋敏心,和晏夫人發生了很多次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