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賠我。”
虞頌暴怒,頂著臉上瞬間浮起的紅巴掌印,“你他媽今天吃炸藥了?!”
果然這才是虞箏的真面目!
看人快氣瘋了,葉莜莜忙拉住他,“阿頌……”
她悄悄瞥了眼大廳。
他們在八層,這艘近四百米的游輪有著二十多層甲板,光美食供應(yīng)就有來自世界各地的三十多種,夜幕逐漸降臨,還能聽到頂層直升機的轟鳴聲。
又有貴客到了。
虞父虞母就在不遠處,葉莜莜不能讓虞頌大庭廣眾之下和虞箏起沖突。
尤其明擺著因為她。
“剛才宴會上周家二少爺一直沒出現(xiàn),不光給了阿箏難堪,更是打虞家的臉,她心情不好也難免。我沒關(guān)系的,你別和她起沖突,她畢竟是……”
葉莜莜咽下話,委委屈屈壓下聲音:“聽說今晚趙家繼承人也會來,爸不是正好有個合同要和趙家合作?咱們先去接觸一下,也好幫爸一把。”
虞頌原本還是很氣。
聽到后面眼神一閃,“趙家?四大家族之一的趙家!”
“爸媽本來就不同意虞箏進公司,如果我們能拿到這個合作,我看她以后還怎么傲。”
葉莜莜神色也很放松。
說起這件事,唇角不自覺勾起,“趙家早些年在海外市場擴張了不少地盤,多少人捧著錢想見一面都困難,那位趙家少爺更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但這次聽說還是那邊先聯(lián)系咱們的,還夸道咱們虞少爺年輕有為呢。”
葉莜莜促狹地看了虞頌一眼。
兩人拉拉扯扯又嘀嘀咕咕,虞箏隱隱約約聽到“趙家”、“虞少爺”的字樣,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說什么呢?
她光明正大地走近幾步,想聽清楚。
虞頌警惕后退。
雖然他打算留著兩巴掌印到虞父虞母面前去告狀,但如果再拿下趙家的合同徹底打壓住虞箏就更好了。
這并不代表他還想被打。
……今晚的虞箏有點瘋。
虞頌快速拿出手機給虞箏轉(zhuǎn)了10萬,“回虞家8年了還是滿身窮酸氣!上不得臺面,拿著,拿著!”
虞箏低頭收款一氣呵成。
虞志昌和姚蕓疼愛虞頌這個抱錯的假兒子,零花錢給得多,虞箏心疼自己,可勁把錢再從虞頌手里挖出來,一套動作整得熟練。
“我覺得我還可以再拯救一下……”碎屏的手機里傳來趙敘幽幽提醒。
看著三人背影拉拉扯扯走遠,虞箏撿起地上的手機,“你還沒掛?”
“你這話說的、這話說的……”趙敘嘿嘿兩聲,掐著嗓子:“阿箏~人家一回國就跑來給你撐場面~聽個八卦怎么了……你和你弟關(guān)系不好?”
“穿白大褂來的?”
聽到趙敘最后一句話,虞箏話音頓了頓,她和趙敘認識的時候還在葉家,沒多久對方跟著他那忙海外拓寬產(chǎn)業(yè)的爹滿歐洲跑,并不清楚虞家復(fù)雜的情況,兩人這幾年也多是隔著屏幕交流。
一時還真不知道從哪里開始說。
主要趙敘以前也沒問。
“看來不好。”趙敘蓋棺定論,同時回答她:“我敢穿白大褂來這里丟臉,老爺子能打斷我的腿!”
兩人插科打諢又說了幾句,虞箏來到一層接人。
“這里——”穿著深色西裝的趙敘剛從港口過來,朝她招了招手,常年待在實驗室不見陽光的陰郁膚色因為他臉上忽然煥發(fā)的笑意消減幾分,露出一對頗具少年感的小虎牙。
“給你,藏好。”
虞箏一過去,他偷摸塞過來一個小拇指大小的玻璃瓶。
少年感一晃眼逝了,只剩猥瑣。
“今晚用~”趙敘擠眉弄眼。
虞箏面無表情看他,趙敘右手握拳捶了兩下胸口,雙指并攏化槍一甩、滿臉自豪就差指天發(fā)誓“好用”了,沒等他再吹噓幾句,不遠處有人喊,又匆匆忙忙跑開。
手伸到一半準備還回去的虞箏:“……”
透明瓶子里水色液體二十毫升左右,不過兩截拇指高度,外側(cè)沒有任何標識說明,簡陋得就像哪個地下小作坊生產(chǎn)的三無產(chǎn)品。
航游三天,京中玩到一起的二代、三代們早早登船,多的是一個圈子里的熟人,趙敘一頭扎進人堆就沒了身影,跑得干脆。周家勢大,這三天國內(nèi)外數(shù)不清的權(quán)貴陸陸續(xù)續(xù)到達露面,畢竟司聿淮雖然跟母姓,但實實在在是周家二少爺。
才只是訂婚……虞箏把玩著手里的瓶子,眸光閃爍。
如果不是周老爺子一力支持,僅憑虞家的地位,連今日游輪的邀請函都不一定能夠到。
更別說兩家小輩訂婚。
給助理陳夏發(fā)消息問她司聿淮在哪,沒多久,對面發(fā)來消息——
【23層露天賽車場】
隨之而來的,還有兩張偷拍的模糊照片。
畫面中,司聿淮半敞著黑色襯衣,靠在紅色賽車邊單手攬住一個性感賽車女郎的腰,俯身低頭肆意索吻糾纏,周圍幾個好友在起哄。
第二張照片就是司聿淮掀起的眼神,準確無誤鎖住鏡頭方向。
哦,被發(fā)現(xiàn)了。
虞箏往電梯方向走,碎裂的手機屏幕在指尖摩挲出一種尖銳觸感,壞得徹底,可見修好也不會比原先好用了。
好在她不缺買新手機的錢。
多買幾只,坑虞頌的錢買。
司聿淮沒找回來,虞箏自然不會傻乎乎回宴會廳獨自面對長輩,手機上敷衍地回了幾句,從酒保托盤上拿了杯紅酒,乘電梯直接走到頂樓總統(tǒng)套房門口。
對方擺明了要在訂婚宴下她臉。
賽車場人多,一群混不吝的二代,接吻照幾秒就能傳遍整艘游輪。
司聿淮在報自己哄騙他上游輪的仇。
頂層。
“咔——”
房門被人拉開,露出一雙冷玉般骨節(jié)分明的修長雙手。
似是沒想到門外有人,男人垂眸愣怔了一秒,正扣著白色襯衫頂端扣子的指骨滑落,堪堪露出一小截頸間肌膚,虞箏“嗨”一聲將人推回房間,背手咔嚓落鎖。
“你是……”
濃烈的酒氣撲面而來,虞箏垂眸狡黠一笑。
她醉眼迷蒙,看著清冷矜貴的男人,伸出手指止住周聿裴的話,“親愛的,訂婚宴怎么一直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