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現在陸家是被調查了,陸景年也被貶到這個破島上。
但根據她上輩子在新聞上看見的,陸家后面平反了,陸景年也身居高位坐上了她想都不敢想的位置。
云織揪著陸景年的袖子,嘴唇抿了又抿的,仰頭看向男人軟軟道:“老公對不起,之前是我太沖動了,鬧著和你離婚。”
“但是現在我想明白了,我想好好和你過日子。”
“過日子?”
陸景年冷笑出聲,眼底滿是嘲諷,“上次你說要和我過日子,結果是騙我拿出所有的存款要去做生意。”
“云織,我沒有什么可以讓你騙的了。”
他盯著面前的少女,原本煞白的小臉這會通紅,一雙杏仁眼瞪的圓溜溜的很是慌張,手腳頓住的無處安放。
“沒,這次我真的不是騙你。”
她漲紅了臉解釋著。
陸景年一副懶得搭理她的樣子,大掌貼著她的腰肢上,扶著她往前走。
等在車邊的小劉遠遠的就注意到了兩人。
小劉的目光先是落在陸景年身上,隨后又不由自主的看向男人旁邊的少女,這應該就是陸團長的媳婦了。
少女看上去個子嬌小,站在男人旁邊才堪堪到他的肩膀處。
長長的黑發順著垂下來,眼珠子圓圓的,嘴巴紅艷艷的整個人漂亮的就像是櫥窗里成列的洋娃娃。
小劉一下就理解了為什么部隊里面傳的陸團長媳婦是個草包,陸團長也不離婚了。
有這樣貌美的嬌妻在懷,即便是個空有外貌的草包,陸團長恐怕也是甘之如飴的忍了。
陸團長在訓練的時候才聽見女人要去診所打胎的風聲,連報告都沒打,直接就離隊了。
想起那群人說的陸團長這次說不準真要離婚,小劉覺得懸。
陸景年率先走到了車前,沒有管身后的女人,自顧自的就要往副駕駛的位置去。
見他這樣,云織伸手拽著人,“老公我一個人坐后面有點害怕。”
別說是陸景年,就是旁邊的小劉聽見這聲軟軟的“老公”都沒忍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他心道這怎么和他聽說的不一樣,部隊里都在傳陸團長的媳婦心機深,當初看陸家條件好賴上,婚后兩人爭吵不斷,已經是相看兩厭的狀態。
陸景年視線落在被揪著的衣服下擺,女人的態度小心翼翼的,蔥白的指尖死死攥著衣角,就連說出口的聲音都怯怯的。
陸景年黑眸審視看了眼云織忐忑不安緊張的小臉,打開了后車門。
上了車后,云織那顆懸在半空中的心才算是安穩了下來。
她轉頭看了看陸景年,男人的脖子上還能看見若隱若現的紅痕,看上去像是被撓出來的。
前世這個時候她正是和陸景年鬧離婚鬧得正兇的時候,她就像個潑婦似的,對著陸景年又打又罵,還逼著他拿錢給自己。
她的脾氣差,每每有不順心的時候就喜歡又吵又鬧,陸景年看在她懷孕的份上都會讓著。
上輩子,陸景年對她也算是不錯了,只是她聽了林婉兒的話,知曉男人在和她結婚之前還有個青梅竹馬的知己。
那個女同志學歷好,是留學回來的海歸,還是個醫生。
如果不是她設計挖坑故意落水引的陸景年救了她,又仗著救命之恩硬是要以身相許,在這個民風質樸的年代,揚言她的身子都被陸景年看光了,不娶她就上吊。
哪知道老天爺也看不慣她這副巴巴纏上男人的樣子,兩人才結婚沒多久,陸家就遭逢巨變,因為陸母身份問題,全家被查。
她同陸景年被下放到了海島,好日子還沒享受到,苦日子先一步來了。
重來一回,云織倒是看得開。
什么青梅竹馬的情分,她可是男人明媒正娶的媳婦,誰也拆不散。
云織轉頭看向陸景年,“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打算和你好好過日子了,之前從你這拿的那些錢…”
提到錢,云織抿了抿唇,聲音小了一個度,“那些錢我都借給林婉兒了,我會去找她還回來的。”
她自己都覺得自己敗家,那可是整整四百塊錢,就這么一聲不吭的直接借給了別人。
陸景年原本一直在閉目養神,聽見云織誠懇到這個份上的話,男人掀了掀眼皮定定盯著面前的女人看了幾秒。
“希望你說到做到。”
云織看出陸景年不甚在意的態度,她低頭雙手絞在一塊,慢慢將身子往男人的方向挪動。
小心翼翼的靠在陸景年的肩膀上,試探出陸景年沒有抗拒她的態度,云織又往男人懷里的方向縮。
她小小的一團,縮在男人懷里軟綿綿的還帶著一股香氣往陸景年的身上鉆。
陸景年哪能看不出少女的小把戲,他大掌環住人的腰,啞聲警告道,“別動了。”
他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哪能經得住這樣的挑撥。
云織一開始是裝困,靠在陸景年身上漸漸真困了。
她又夢到上一輩子的事了,聽信了林婉兒的話,將肚子里的孩子打了,還借機敲詐逼著陸景年把最后的家底都給了她。
拿著錢到去了港城想施展拳腳做一番大生意的時候,遇到的那些人都是沖著她的身段和臉來的。
她不想和那群油膩老男人周旋,林婉兒一直勸她做生意就是這樣。
云織參加過兩次所謂的應酬酒席,聽著那群人吹牛說著從英國進口的手表放到這賣了幾倍,又說進口的鋼材多少人求著合作。
林婉兒讓她豁出去點,給她買了好些像是夜場舞女穿的裙子,不是露胸就是露背,云織懂了她的意思,不愿意照做。
她的錢都被林婉兒捏在手里,被餓好幾頓,就差出去當街乞討的程度。
這也就算了,林婉兒最后居然還設局,讓那群老男人玷污她。
她被關在房間里,任憑怎么喊叫,林婉兒都不開門,身后又是幾個赤裸著挺著大肚腩,年紀能做她爹的人。
云織光是看著都忍不住的嘔吐,最后跑到衛生間打開窗戶想往下跳,被林婉兒一把推下去,墜樓而亡。
摔下去的時候,她全身的骨頭沒有一處是完好的,大片大片的血從身下流出,姣好的面容看不出五官,云織渾身抖了下,掙扎著從夢里醒了過來。
陸景年一路上都在盯著懷里的人,即便是睡著了云織眉頭都是皺著的。
小劉將車開到大院門口便停了下來。
“陸團長,到了。”
陸景年下了車,云織跟在后面從車里鉆了出來。
男人在前面走著,云織垂著腦袋懨噠噠的跟在身后。
陸景年走了沒兩步,停了下來,“又怎么了?”
云織抬起頭小心翼翼看了眼陸景年,又低頭摸了摸肚子。
“沒怎么,就是肚子有點疼,可能是累了。”
聞言陸景年視線也跟著落在了少女平坦的小腹上,“一大早飯都不吃就往醫院跑,我還以為你精力好得很。”
這話落在云織的耳朵里,陰陽怪氣的味都要溢出來了。
偏偏說的都是事實,一句都反駁不了。
云織可憐巴巴的垂著頭,一句話都不說了。
看她這副慘兮兮的樣子,陸景年蹲下身,語氣依舊是冷冷的。
“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