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元芳說完了話,就轉身離開了,她一貫是看不上這些出身一般的世家女的,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
「算了,別管她,她就是酸,你快說說那南緣寺是怎么回事?」
場面瞬間又熱鬧了起來。
午時降至,宴席也開始了。
「長樂公主到!」
我默默抬眸。
錦衣華裳,神情倨傲,她還是那副樣子,一點都沒變。
我在心中冷笑一聲,等著吧,人總是要為自己得到的付出點代價。
「你就是江家的那個庶女?長得也不怎么樣嘛,根本比不上你姐姐。」
呵,你倒是記得深。
我心中不耐,臉上卻還是一副柔弱的樣子,怯懦著點頭,「阿姐國色天香,我不敢比較。」
「呵,再怎么好看,還不是死了。」
她冷笑一聲,毫無顧忌。
「你們姐妹兩人真是一個比一個礙眼。」
礙眼?
兩年前,我的未婚丈夫探花郎王祈之也是這么說的,他將我送上他人床榻,也只說我礙了長樂的眼。
只是看不順眼,就能肆意毀人清白!只是看不順眼,就能輕易毀人容貌!若這荒謬之行便是公主特權,那我一定會毀了她的一切!
「你,去為本宮摘九十九朵不同的花來,若沒摘到,這飯也不必吃了!」
我垂眸遮下眼中的情緒,假裝沒看到眾人眼中同情的神色,孤身往后院走。
張家后院百花爭艷,但真要找出九十九朵不同的花還是有難度的。
我找了很久,卻也找到半數。
一陣腳步聲突然傳來,我看見了一個意外之中的人。
他似乎也看見了我,向我的方向走來。
「江姑娘。」
我微微頷首,「楚將軍。」
「江姑娘,突然請陛下賜婚是我唐突,但令姐生前托我照拂你,還望你見諒。」
我心中訝異,突然想起了離開周國的那一天。
那時我容貌已毀,常戴面紗遮面。
楚乘舟的父親是鎮北侯,兩年前,他領兵戰敗,死于沙場。
而楚乘舟那是正是年少輕狂的年紀,他自請帶兵鎮守邊疆,不取失地不歸京。
陛下同意了,于是和親的一路都是由他護送我出關。
我與楚乘舟其實算不上熟悉,兩相對望之時我總是率先低下頭。
直到出關那日,我也不知道為何,對他提出了那個請求。
念禾是我的庶妹,但從小到大我一直當親妹妹對待,她生性內斂,又不通人情世故,父親母親常常忽略于她,在周國,除父母外,最讓我放心不下的就是她。
所以我說,「若楚小將軍得勝歸京,還請楚小將軍能照拂我的庶妹。」
他神色驚訝,「這是你一路上對我說的第一句話。」
我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疑惑地看著他。
他笑了笑,「我的意思是,放心吧,我會做到的,還有……」
「面紗雖不減姑娘容顏,但終究遮了視線,愿姑娘此行順意,萬事無憂。」
他是第一個祝我此行順利的人。
那一瞬,如雨落荷塘,漣漪層層。
我笑了,點了點頭,「放心吧,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