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志國一家被紅委會分開審訊,結果很快就出來了,畢竟紅委會手段還是挺多的。
錢主任親自帶人來了時家別院,和時鳶說明了情況,一個流氓罪是跑不了的,
“小時同志,關于時志國等人的處理結果已經出來了,咱們決定把他們下放到大西北農場,那個時錦濤根本就是個軟蛋,咱們稍微一逼問他就什么都知道了,這一家子就是想霸占你們家的財產,而且他們早就準備好了一切打算撇下你偷渡香江,但你是無辜的,而且經過我們的調查時老爺子和老太太當初確實是為抗戰作出了巨大的貢獻,還有你的父親母親也是咱們國家的英雄,我們自然不能讓英雄寒心,你放心,你不會有事兒的。”
錢主任的話無疑是在透露一個信息,就是時鳶沒事兒了,也不用擔心會被下放。
時鳶自然知道錢主任就是在示好,微微一笑,“謝謝紅委會的同志明察秋毫,但我已經決定響應祖國的號召,到山上去,到鄉下去,我們年輕人就是要經得起考驗,要肯干,要巧干,偉人的話我一刻不敢忘,我的爺爺奶奶父親母親都是十分愛國的,我決定繼承他們的意志,成為一個對國家有用的人!”
這一番話可真是又紅又專,紅委會最擅長的就是從別人的話里找漏洞,但時鳶這個資本家大小姐的一番話真是讓人挑不出一點兒錯處。
時鳶清晰的看到錢主任輕輕地松了一口氣。
時鳶決定下鄉對于錢主任來說是最好的結果,畢竟紅委會還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李紅兵那邊和時志國一家的關系明顯不一般,并且在自己對時志國一家的處理結果李紅兵是非常不滿意度的,這兩天一直在上躥下跳的,就是希望能給他們減輕一點兒罪行。
不過李紅兵是不敢做得太過分的,畢竟偷渡香江這條就能把時志國他們給按死。
然而,這不代表李紅兵就能消停下來了,他對時鳶的惡意很大,知道時志國那邊沒有轉圜的余地了,就總想著把時鳶也給拉下水,錢主任當然知道為什么,一來是給時志國一家出氣,二來應該是盯上了時家的東西。
如果李紅兵非要較勁,那對錢主任來說絕對是一個麻煩,畢竟時鳶是他必須要保的人。
現在時鳶自己提出了要下鄉,那錢主任操作起來底氣就十足了。
“小時同志的覺悟實在是高,不知道你有沒有想好要去哪里?不如我替你看看?”
錢主任拋出橄欖枝。
“不用了主任,我已經決定要去北大荒了,廣闊天地大有作為,不管去哪,我們總是要在力所能及的位置上發光發熱的。”
時鳶一本正經。
這會兒就不得不感謝這年頭人手一本紅寶書了,她只不過惡補了兩天,這不,偉人語錄那是張口就來。
錢主任:……
錢主任想問這小姑娘的腦子是不是有問題,但又不敢對時鳶不客氣,心說人家自己想去哪是人家的事情,反正他只要保住了時鳶,那就應該算完成了那個神秘人的要求吧?
“還是那句話,小時同志的覺悟實在是難得,既然這樣我也就不勸你了,不能阻止你為農村的建設添磚加瓦,要是有什么需要幫助的你盡管跟叔開口,叔給你想辦法。”
時鳶聞言,嘴角勾起笑意,“錢叔叔,還真有需要你幫忙的地方。”
從主任變成錢叔叔,時鳶一個稱呼直接把錢主任給架上去了,原本只是想客套兩句,誰知道這姑娘是真的不客氣啊。
扯了扯嘴角,錢主任便開口,“什么事情?要是叔能辦到的都盡可能的給你辦。”
“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兒,主要是我要下鄉了,我家里這些房產留著也沒用,我就想著要不就借給紅委會吧,我也不收租金,但是希望錢叔叔能給我弄點兒全國糧票,畢竟你知道的,我要去那么遠的地方下鄉,咱們海市的糧票到那邊也不能用。”
“另外就是希望紅委會能給我出一個證明,證明這房子是無償借給紅委會的,至于后邊你們怎么安排就是你們的事情了,我都不插手的。”
家里的房產實在是不少,根本不可能留得住,再怎么樣也是資本家的東西,而城里的住房那么緊張,就算自己不提,后邊上頭也會把房屋收走,還不如自己先下手為強,這樣的話還能博一個好名聲,下鄉之后要是有人拿自己的身份說事,證明直接甩在他們臉上。
錢主任一聽簡直是樂壞了,因為不知道時鳶背后的人到底什么來頭,往后他也只能盡可能的幫時鳶守住家里的那些財產,可現在不一樣了,時鳶居然主動提出要把房產都借給紅委會,還是走的自己的路子,就沖這一點,幫忙搞點全國糧票根本就不算什么事兒。
“放心,這些事兒就交給叔,叔保證給你辦得妥妥的。”
時鳶滿意了,高高興興的送錢主任和他手底下的人出了門。
走遠,手底下的人實在是忍不住了。
“主任,咱干啥要對那個小姑娘那么客氣?雖說她覺悟是挺高的,但是她家本來就是資本家,就算她不主動把那些房子借給咱們,咱們也有理由直接收走啊。”
在這些人跟前錢主任可就沒有那么和善了,“你們知道什么?人小時同志的爺爺奶奶是資本家沒錯,但那也是為了國家捐糧捐物的紅色資本家,毫不夸張的說就咱們海市這邊,有幾個人沒有受過兩位老人的恩惠?別說我了,就是你們的長輩,說不定都是靠著時家提供的糧食才能活到現在,你們太年輕不懂這些能理解,回去問問家里的老人就知道了。”
“而且人家的父母還是自愿進入部隊,她父親是曾經是一名軍官,母親是軍醫,救了多少人咱們就不說了,反正人家現在的身份不僅僅是資本家大小姐,還有一個烈士遺孤呢,能這樣處理對咱們雙方來說都是最好的結果,咱們滿意了,那姑娘也不會被清算了,這就行了,我可從來不是什么激進的人,你們要是再這樣,也別在我手底下做事兒了。”
錢主任都這么說了,手底下的人連忙表示自己不敢了,就是隨口問問,他們哪里知道這都是錢主任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雖然有點兒道理,但時鳶就是個孤女,紅委會想清算她還不是分分鐘的事兒,可誰讓他的把柄被人捏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