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深情告白被一通電話打斷,是精神病院打來的,說舒徐媽媽陳靜蕾擅自跑出去了。
意料之中。
前世,舒徐媽媽就是這樣一步一步把舒徐拖入深淵!
舒徐拔腿就往精神病院沖去,我攔住她,“不行!咱們先去醫(yī)院,看看你爸爸!”
舒徐根本不聽,甩開我。
我拼命拽住他,“你媽媽,一定會去找你爸的!”
但這次逃跑,不同尋常!
前世她從精神病院跑了出來,拔掉了舒雋的氧氣管。
舒徐停下奔跑的腳步,跟著我去了醫(yī)院。
趕到舒雋病房時,那個男人還好好地躺在病床上,靠著氧氣機茍延殘喘。
我剛在病房外的椅子上坐下,前臺處就傳來了騷動。
護士們攔著路,還有人在打電話報警。
我站了起來,透過人群看到被圍著的中年女人,她穿著不符合年齡的公主裙,頭上頂著不服帖的假發(fā),不斷地重復(fù),“我來看我雋哥哥,我來看看他。”
“我來看我雋哥哥,我來看看他。”
下一秒,她趁著護士不注意,跑了過來。
她直接闖進(jìn)我身旁的病房,看到房間里的舒徐時,頓住腳步,聲音又帶上了哭腔。
“徐徐你怎么在這,我的好徐徐,媽媽好想你。”
舒徐高度緊繃,他下意識轉(zhuǎn)過頭越過陳靜蕾看門外的我。
明明面色如常,我卻好像從他臉上看到了局促與不安。
我看著他緊握的雙拳,心中陣陣泛疼。
他抿著唇,大步走過來擋在了我和陳靜蕾中間,問她,“你怎么過來了?”
陳靜蕾一臉茫然,“對啊!我怎么來了?不對,我是要找雋哥哥的啊!!我要拔掉雋哥哥的氧氣管,我要讓他陪我!!!”
看著陳靜蕾的模樣,我不由得想起她和舒雋的過往。
舒雋在舒徐七八歲的時候就出了軌,從那兒以后,陳靜蕾就有些神志不清。
時常會把舒徐認(rèn)成舒雋,要求舒徐這個做兒子的照顧她這個當(dāng)媽的。
偶爾清醒的時候,又會拼命對舒徐好,拼命補償!
破產(chǎn)之后他突發(fā)腦梗,進(jìn)了重癥監(jiān)護室,小三卷著錢跑了,陳靜蕾更瘋了,心里只有舒雋,沒有兒子。
就比如此刻,陳靜蕾說什么也不聽,非要和舒雋說話。
舒徐坐在病房里的椅子上,他深深地低著頭,露出泛著冷白的脖頸,整個人快要低入塵埃。
我走過去,在他旁邊輕輕坐下。
他太脆弱了,像一只斷翅的蝴蝶。
高傲卻又敏感。
我下定決心,努力陪舒徐走完后面所有的路。
“舒徐,你吃糖嗎?”
我眼睛彎得像月牙,認(rèn)真盯著他。
安靜良久,他都不敢有任何動作。
我清楚地感受到,舒徐對我的態(tài)度從冷漠變成了小心翼翼。
我也知道,他的冷漠與疏離不過是為了壓下心底的喜歡罷了。
我終于強硬了些,把手里的水果糖全部放進(jìn)他手里。
我把頭蹭過去,和他挨得很近。
“都給你,不開心了就吃一顆。”
他雖然沒說話,卻在走出病房的那一刻,把糖全部塞進(jìn)了口袋里。
我一路跟著舒徐把陳靜蕾送回了精神病院,趁著舒徐安撫她的空檔里。
我找到了陳靜蕾的主治醫(yī)師,把書包里剩的一千拿了出來。
“張醫(yī)生您好,我對這邊不熟悉,還麻煩您多找?guī)讉€護工看管她,不要再讓她跑出去。”
防止陳靜蕾再做出與上一世相同的事情。
張醫(yī)生推了推眼鏡,“你是病人的……?”
我一咬牙,開口道,“我是舒徐的女朋友,是他讓我來的。”
和張醫(yī)生溝通完之后,我站在病房走廊望著遠(yuǎn)處。
僅僅是一天下來,我都已經(jīng)疲憊得不想說話。
簡直不敢想舒徐是怎么撐下來的。
“女朋友?”
不知道舒徐什么時候過來的,他站在我身旁,眼里的情緒琢磨不清。
原來他都聽見了。
他注視著我,喉結(jié)滾動,漆黑的眼眸一望無際。
“你不害怕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