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隋京隨手打開他的雪茄盒子,從里面拿了一支出來,放在鼻尖聞了聞,
挑了挑眉:“賠多賠少,賠錢賠人還是賠命,不都您姚董一句話的事?
”“要找那對夫妻索賠的人是你,可不是我。”姚正森見狀,也從盒子里取出一支來,
放在鼻尖輕嗅。李隋京把雪茄丟回盒里,猛地又轉了一下他桌上的地球儀,
懶散道:“讓你不做聲打個配合而已,又沒讓你直接說謊,再說你這輩子做的虧心事還少了?
”姚正森咳了咳,整理著領帶在沙發上坐下,笑容玩味:“老弟,我離異多年,
跟年輕女孩兒談個你情我愿的戀愛也尚在法律允許的范圍內吧。只是沒想到,
是你弟弟的心上人嘛。不過這都是誤會,我可已經去謝總那邊負荊請罪過了。”李隋京冷笑。
是,他當然不管他跟什么人風流快活,可只要一想起他他媽的差點對檀羽輕得逞,
他就血氣上涌,想照著姚正森褲襠狠狠踹上幾腳。可惜礙于情面,他不能這么做。
“可惜了啊。”李隋京對天長談一聲,“姚叔,你可是我外公的老部下,
玩那些個東西……別到時候自己晚節不保不說,還連累我外公一輩子的名聲。”姚正森笑,
“老弟,多慮了。”李隋京越想越不爽,在他锃亮的桌子上留下兩個鞋印之后,
拍拍屁股起來。“反正我們家小少爺打電話來約你,你避而不見就是了,這點小忙,
姚叔可不能推脫。”說完,也不管姚正森答沒答應,自顧自開門離開。老東西,嘴上不答應,
心里頭恐怕算盤珠子都打爛了。公冶長明這人脾氣硬,原則性強,
早年還在地方時為了招商引資倒是沒少主動跟這些商人打交道,
這些年來愈發看不上姚正森這種做派的人。不僅自己看不上,
還老拿那些個反面例子教訓家里人,搞得跟先頭的老丈人李濟余,
也就是李隋京的外公關系都顯得微妙而疏離。
姚正森這家伙恐怕是想破腦袋也想跟他多說上兩句話,眼下這事不就是個難得的好機會。
說是去謝覲原那兒“負荊請罪”,實則是賣了個人情,結了個他認為的“善緣”。
這事讓公冶長明知道了,不知道要發多大的脾氣,難怪顧師柔跟顧況母子鬧這么大。現在呢,
作為能為父親和大哥分憂的好助手,能為弟弟的感情保駕護航的好哥哥,
以及這出好戲上一代的男主角,他李隋京當然要去狠狠摻上一腳咯!
顧況在陽臺上打完電話回來,檀羽輕已經為兩人的午餐做好了幾道菜。雖不豐盛,
但味道和賣相都還不錯。“我只會做這些家常菜,希望你不要嫌棄。”檀羽輕替他盛上米飯,
又把筷子遞給他。顧況看向她的手指,纖細、修長、白凈,全然不像是會做飯的手,
但她偏偏就是用這股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把食物都做出了溫暖的煙火氣。
顧況不動聲色地嘗了一口,隨即便放下筷子,喟嘆了一聲。檀羽輕澄澈的眼眸直直地望著他,
顧況笑著擺了擺手,又重新拿上筷子:“很好吃,我就是感嘆一下。”說著,
又繼續吃了一大口菜。顧況是得感嘆一下,這頓飯真是吃得新鮮。
如此簡單的食材和烹飪手法,組合成了他從小到大都沒有嘗過的家常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