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安把自行車停到一處比較隱蔽的地方，帶著顧汐蔓便去到了養殖場場區的一處老槐樹下。
老槐樹下有個狗洞，他們兩人剛走過去便聽到狗洞另一邊傳來一個聲音。
“你們來干什么的？”
陸時安壓低聲音問道：“還有肉嗎？”
狗洞另一邊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隨即從狗洞里伸來一個破碗。
“一斤豬肉六毛五，十斤起賣?！?/p>
陸時安看向顧汐蔓，顧汐蔓小聲問道：“一整只成年大豬有嗎？”
這話一出，別說陸時安了，就連狗洞另一邊的人都驚了。
陸時安回過神來，問道：“一整只大豬？”
怎么帶回去？
陸時安回頭看了看那停在陰涼地的自行車，感覺可以把豬捆在后車座上，然后他把顧汐蔓放車筐。
只不過這樣太招搖了，恐怕他們還沒到家就被舉報了。
顧汐蔓沒猜到陸時安在想什么，一心和狗洞另一邊的人問話：“沒有的話半只也行?！?/p>
狗洞另一邊這時回過神來，把碗敲了敲壓低聲音回道：：“整只豬需要等后天，今天大豬還剩半扇，帶豬頭一共一百二十斤，七十八塊錢?！?/p>
“你要的話先把錢放進來，等會我騎著三輪車給你把豬送出去。”
陸時安想要掏錢，顧汐蔓一把把他手摁住。
顧汐蔓沖里面人問道：“你這賣不賣羊崽和牛崽？鴨和鵝也行?！?/p>
另一邊也不問顧汐蔓要來做什么，壓低聲音道：“鴨和鵝沒有，但羊崽和牛崽不缺?！?/p>
顧汐蔓問道：“一只多少錢？”
狗洞另一頭的人想了想回道：“綿羊崽公的十二一只，母的十五一只。黃牛崽不論公母二百一只，奶牛崽公的三百一只，母的三百五一只?！?/p>
顧汐蔓想了想：“我要兩只公綿羊崽和兩只母綿羊崽，黃牛崽一公兩母共三只，奶牛一公一母共兩只。”
那人算了算：“加上豬肉，一共一千三百八十二，你錢夠不夠？”
顧汐蔓當初從顧家搜了二百多元現金，陸父今天給了她有一百多零錢。
現金加起來三百多，肯定不夠。
狗洞另一頭聽到顧汐蔓沒了聲，以為顧汐蔓沒錢，態度也立刻冷了下來。
“沒錢就趕緊走，別在這站著?！?/p>
顧汐蔓問道：“你們這只收現金嗎？金條要不要？”
這個年代私藏金條可是大罪。
不過這人都偷養殖場的牛羊來賣了，應該也有膽子藏金條。
“現在金價七塊錢三一克，一百克的金條七百三，我這有兩根，你敢不敢收？”
狗洞另一頭的人想了好一會，終于點頭答應：“可以，但不能按你價格來，兩根我算你一千四?！?/p>
顧汐蔓想了想一口回絕：“不行，我太吃虧了?！?/p>
“我兩根金條值一千四百六，你這一下子扣去我六十，肯定不行！”
那人想了想，終于道：“那我再多給你搞來半扇豬，保證不低于一百斤，算上你要的那些，一共兩根金條，行不行？”
顧汐蔓在心底算了算，終于點頭答應。
那人敲了敲碗：“你先把金條放進來?！?/p>
顧汐蔓拒絕：“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里面人問道：“那我搞來東西你跑了怎么辦？”
顧汐蔓道：“你信不過我我也信不過你，我給你十塊錢訂金，我要是跑了你就當這錢是對你的補償，你要是拿錢不辦事那我就當自己花錢長個記性?！?/p>
說完顧汐蔓就掏出十塊錢紙幣遞了過去。
那人猶豫片刻把錢接過：“你要的東西有點多，我費些時間才能搞到。”
“今下午三點，你到養殖場后邊的斜坡下等我，那里有塊巨石，你躲石頭后面別讓人看到。”
雙方約定好，陸時安便帶著顧汐蔓往養殖場后邊趕。
陸時安看了看手表，現在才十二點十九分，到下午三點還要兩小時四十一分鐘。
這個時間回家肯定來不及，只能一直等。
養殖場后邊的路不太好走，路上都是碎石頭。
顧汐蔓坐在車座子上，陸時安則下來推著車走。
陸時安一路沉默，一張臉心事重重。
到了地方，陸時安在巨石后面找了塊平坦的地，就鋪上外套讓顧汐蔓坐了下來。
這時候正是中午十二點，太陽在頭頂曬的顧汐蔓暈暈乎乎。
沒注意到陸時安反常，顧汐蔓一屁股坐下來掏出杯子喝了一大口靈泉水。
“汐蔓，你哪來的金條？”
陸時安終于發問。
顧汐蔓也沒想瞞著陸時安，回答道：“離開顧家前我發現了宋業清藏匿顧家家產的地方，所以就拿了些?！?/p>
陸時安更加疑惑：“可你來的時候就帶了一個帆布包啊，包里都是些舊衣服……”
顧汐蔓笑了笑：“我有我的秘密，你就不要疑惑那么多啦。”
陸時安神色凝重，沉默半晌再次開口：“那一會你要的那些東西有辦法運走嗎？”
顧汐蔓點了點頭：“放心，到時候你替我把風，不會被人發現?！?/p>
陸時安依舊是不放心。
顧汐蔓這次要的東西實在太多了……
一直等到下午三點，陸時安遠遠地看到一輛給養殖場送飼料的車朝他們這開了過來。
陸時安不確定是不是那人，拉著顧汐蔓躲在石頭后面。
綠皮卡車停在路邊，一個約莫五十歲的中年男人打開駕駛室的門跳了下來。
他一下車就往石頭后面張望，壓低聲音喊道:“你們在不在，我來送東西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陸時安和顧汐蔓這才出來。
“你們要的東西都在車上，一樣不少，你們該給的金條呢？”
顧汐蔓把手伸進衣服口袋，意念一動就從空間柜子里拿了兩根金條出來。
“今條在這，我要先看看你挑的那些小崽子，沒有問題我再給你?！?/p>
顧汐蔓掏出兩根金條在男人跟前晃了晃，明晃晃的金子在陽光下格外扎眼。
中年男人頓時看直了眼，立馬領著顧汐蔓到了卡車后面。
卡車后面的斗用一塊黑色遮雨的篷布配著架子搭了個車棚。
顧汐蔓要的那些小崽子正被關在車棚的鐵籠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