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去找奶奶。”
傅慎玦叫住沫沫，他指了指抽屜的方向，“麻煩沫沫幫爸爸把藥箱拿過來，爸爸沒事。”
他的傷不深，是他剛才拿刀子一條一條劃的。
沫沫去把藥箱抱了過來，小小的她幫不上爸爸的忙，只能陪在爸爸身邊，看著他處理胳膊上的傷。
十幾道口子，每一道都是爸爸自己劃上去的，他就是這樣折磨自己的嗎？可明明他沒有做錯事情。
“爸爸，我今天晚上可以留下來和你一起睡嗎？”沫沫問。
傅慎玦狐疑，“沫沫是擔心爸爸還會傷害自己？”他剛才的樣子嚇到了沫沫，不該讓沫沫看到的。
沫沫上前拉著爸爸的手，“沫沫想陪爸爸。”
傅慎玦的嗓子里像是卡了東西一般，他半晾才吐出一個字來 ，“好。”
沫沫抱著她的南波小兔爬上了爸爸的床。
床單被套上都是爸爸身上淡淡的味道很好聞，沫沫拍了拍床，“爸爸也睡。”她只占了很小一塊兒，給爸爸留了超寬的位置。
“好。”
傅慎玦也躺了下來。
沫沫把南波小兔放在自己和爸爸中間，因為媽媽的靈魂附在了南波小兔上，沫沫希望自己和媽媽都可以陪著爸爸。
“爸爸。”
沫沫睡不著。
傅慎玦問，“怎么了，沫沫。”
沫沫有很多話要講，都是媽媽剛才告訴她的，媽媽希望沫沫和爸爸都不要活在仇恨里，仇可以報，但首先是讓自己快樂。
沫沫覺得媽媽說得很對，但爸爸是個偏執的人，讓他好好的活著他做不到，所以沫沫希望復仇的事能壓在自己身上，轉移爸爸的注意力。
沫沫說，“我昨天晚上夢見媽媽了。”
傅慎玦側過身來，“她說什么了？”
江厭籬很久沒入過他的夢了，他連在夢里與她見面也成了奢侈。
沫沫說，“媽媽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媽媽說最好的復仇不是在一瞬間瓦解敵人，而是慢慢折磨，一步步看著他們走向深淵。”
傅慎玦，“……”
一步一步？
但需要很多時間。
傅慎玦的原計劃是一周內了結顧家，然后他自殺去陪江厭籬，不然黃泉路上的她該多孤單，可若依了沫沫，就需要很長時間。
阿厭是不希望他死嗎？還是黃泉路也不愿意與他一起走。
沫沫把南波小兔抱起來放在爸爸肚子上，自己鉆進了爸爸懷里，“爸爸，我們聽媽媽的話，不要急著復仇好嗎？
我們可以先準備著，一步步的瓦解敵人。”
傅慎玦半晌才從嗓子眼里擠出幾個字，“好，聽沫沫的。”
“爸爸晚安。”
這一覺傅慎玦睡得很沉，他好久沒有睡過安穩覺了，醒來沫沫已經不在床上，他嚇了一跳，但注意到懷里的南波小兔時他便松了口氣。
沫沫應該只是下樓吃飯去了，不然她不會把心愛的小兔子留在這兒。
傅慎玦起了床，他剛走到樓下便看到沫沫從外面進來，滿頭大汗小圓臉紅撲撲的，“沫沫，你做什么去了？”
沫沫說，“晨跑呀。”
沫沫在鍛煉身體。
雖然昨天晚上她按媽媽的意思安慰爸爸，讓爸爸不要急著復仇不要活在仇恨里，但沫沫自己卻不能松懈。
她要變強，她要親手幫媽媽復仇。
但她太小了，能做的事情有限，那她便做些自己能做的事，比如擁有一個好的身體。
吃完早飯后，傅慎玦去公司上班了。
沫沫留在家里陪傅老夫人。
管家云娘把剛熬好的中藥給傅老夫人端了過來，“老夫人，該喝藥了。”
傅老夫人眉頭緊皺，她很怕苦，要不是身體不好，這藥又是大兒媳婦請名醫開的方子，她是真不想喝。
沫沫好奇地問，“奶奶，你怕苦嗎？”
傅老夫人笑著，“對呀，可不只是小朋友怕苦不喜歡喝藥，奶奶也不喜歡哦。”
這時，沫沫懷里的南波小兔里傳來了江厭籬的聲音，「沫沫，快阻止傅老夫人，這藥有問題，對老夫人的病沒有幫助，只會越喝身體越差，最后要了她的命。」
沫沫，“……”
怎么會這樣？
下一秒，沫沫直接打翻了藥碗，藥湯灑了一地。云娘見狀著急了，“沫沫小小姐呢，這藥可是大夫人出門前剛給老夫人熬好的貴著呢，您怎么能打了呢。”
云娘倒沒有怪沫沫的意思，就是心疼這藥和老夫人的病，她趕緊招手讓傭人過來處理了，并重新去盛藥。
傅老夫人把沫沫護在懷里，反過來安慰沫沫，“沒關系，不就是一碗藥嗎？正好奶奶也不想喝，打了就打了吧。”
沫沫解釋道，“奶奶，其實是因為這個藥有問題我才打翻的，早上我路過廚房看見嬸嬸在熬藥。
她好像往藥里面加了些奇怪的東西，瞧著不像好的，沫沫怕奶奶喝了這藥身體不舒服。”
傅老夫人震驚，“當真？”
沫沫點頭，藥肯定是有問題的，媽媽剛才告訴她的，但沫沫說早上親眼看見卻是說了謊，她也只能這樣講，總不能告訴奶奶是媽媽講的吧。
傅老夫人讓云娘馬上去查。
云娘請了一名老中醫來家里檢查了藥渣，證實了沫沫的話，云娘問老中醫，“如果長期服用此藥會如何？”
老中醫說，“會喪命。”
云娘親自把老中醫送了出去并且給了封口費，再回到傅老夫人身邊，“老夫人，需要我現在把大夫人請回來嗎？
真沒想到大夫人竟然想要老夫人的命。”
傅老夫人倒是淡定。
她能猜到大媳婦對自己的不滿，大媳婦想掌家想要權無可厚非，但竟用如此手段，“云娘，你去查查。”
“是，夫人。”
云娘派人去調查了，結果還需要再等等。
傅家上下的氣氛很凝重，沒有人敢大聲說話。
沫沫緊緊的抱著她的南波小兔，靠在傅老夫人懷里，“今天多虧有我們乖寶在，不然奶奶到現在還不知道有人想害我。”
很快，云娘便查清了前因后果，“老夫人，我命人去調查了，咱這位大夫人果然有問題，您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