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嘁嘁!”
王麻子突然耍橫,亮出明晃晃的匕首,把場中眾人都嚇的不輕。
“六叔,這,可怎么辦呀!”原本已經(jīng)看到了渺茫希望的李國梁父女三人,面色又白了幾分。
現(xiàn)在,他們一家已經(jīng)被逼的走投無路了,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村長六叔了。
袁舒月緊咬的嘴唇,從未松開過,再次看到王麻子耍橫,渾身的汗毛也跟著豎了起來。
抱著孩子,再次后退了幾步,試圖找到機會,拼死也得帶孩子逃出狼窩。
“這,容我再想想辦法。
大家伙,要不…”
村長六叔也深表同情,可還沒開口讓大家資助,一眾村民竟都不樂意的轉(zhuǎn)頭避嫌。
不是他們狠心,而是大家都太窮了,五十五塊,家家戶戶砸鍋賣鐵也湊不出來呀。
見一眾吃癟,王麻子又來了興致。
李錚這兔崽子不是能算嘛,那又怎么樣?
還不是還不起錢。
袁舒月再辣,又怎樣?
一樣得抵給老子。
就在王麻子想入非非時,被他用匕首脅迫的李錚,卻笑出了聲:
“王麻子,你就別做那些異想天開的春秋大夢了。
誰跟你說,我沒錢還債?
又有誰跟你確定過,咱們的賬目算完了?”
李錚不快不慢的提醒一句,王麻子之前有多猖狂,今天就得讓他多狼狽。
不然,下午準備那么多,豈不是徒勞。
“那你倒是還呀,還在這逼個錘子?”
見李錚還在垂死掙扎,王麻子頓時提高音調(diào),唾沫星子噴出去老遠。
“還是那句話,先算賬,我們把賬算清楚了,再還錢也不遲。”
李錚抹了一把臉,一通惡心:
“剛才我的土豆抵二十七塊是沒錯。
可誰告訴你,我這土豆只有一年收成了?
一年下來,大土豆生小土豆。
大的賣錢,填飽肚子,小的還可以二次種植,再開花結(jié)果,連續(xù)重復(fù)。
雞生蛋,蛋生雞的道理,你不懂嗎?”
李錚一語點醒眾人,場中當時就炸開了鍋。
那這個平日里把李錚當作過街老鼠的村民們,也都對他的話,連連稱贊。
沒有異想天開,還他么句句屬實在理。
村長六叔被驚的張大了嘴巴,此時此刻,看李錚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樣了。
李國梁父女三人,連同袁舒月在內(nèi),緊繃的表情,都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
眾人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被王麻子一嗓子吆喝,拉回了現(xiàn)實:
“滾你…的雞生蛋,蛋生雞。
你他么逗老子呢?
今天,老子不管你怎么算,都得還錢。
二百七十塊,一毛都不能少。
否則,你的老婆,妹妹,房子,都他么是老子的。”
王麻子手握著匕首,又挺近了幾分,觸碰到李錚的眉心,劃破皮肉,溢出一行血水。
“兒呀!”
李國梁夫婦被嚇得夠嗆,眼前的李錚,雖說豬狗不如,可畢竟是他們的親兒子。
真出了意外,他們也沒法活了。
袁舒月跟李雯雯也同時被驚醒,捂著嘴巴,發(fā)出哽咽。
此時此刻,眾人才弄清楚,剛才都是空歡喜一場。
這王麻子是誰?
是街霸,是無賴,跟無賴算賬,永遠都算不清楚。
就算李錚把天算爛,也無濟于事。
李錚把腰桿子挺的筆直,就連王麻子用匕首劃破他眉心時,都沒有移動半寸。
他抬手抹掉腦門上,緩緩滑落的血水,靜靜的看著面前咬牙持刀的王麻子:
“王麻子,你以為有匕首,有馬仔,就能橫行霸道,目無王法了嗎?
今天,我就給你好好的上一課,讓你好好看看,沒文化,不懂法的流氓無賴,到底有多可悲。”
李錚笑了,之前王麻子暴力催債,頂多是算清債務(wù),住兩天。
現(xiàn)在不同了,他持刀殺人,最少十年起。
這也正是李錚想要看到的。
只可惜,王麻子不知道,今天李錚也給他擺了一個局,依舊狂妄吆喝著:
“法?
實話告訴你,這整個鎮(zhèn)子,老子就是法。
今天,你要是不還錢,門都沒有。”
“好,這話可是你說,不要后悔!”
李錚話音剛落,門外再次傳來了一通腳步聲,隨即便沖進來一群身著制服的人:
“執(zhí)法隊,執(zhí)法,雙手抱頭,都老實蹲下!”
眾人進門的第一時間就將王麻子,死死的按在了地上,以蠻力退掉他手中的匕首。
“你,你們,憑什么抓我!
我是來要錢的,我有證據(jù),有契約!”
可惜,看不清形式的王麻子,仍舊還在咆哮掙扎,認為自己沒錯。
“執(zhí)法隊…這…”
剩下的馬仔們,看到執(zhí)法隊,一個個臉都變了,如待宰的羔羊般,老老實實的抱頭蹲下,聽候發(fā)落。
眾村民們,出于本能的懼怕,都老實蹲下,誰也不敢把頭抬起來。
唯獨李錚面不改色的走到了王麻子面前,輕聲提醒道:
“哎!王麻子,你有契約是不假,暴力催債,也不假。
可你剛才動手殺人,這是真呀。”
聽到“殺人”二字,王麻子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他雖然不懂法,可殺人坐牢這事兒,他還是聽說過的。
心涼了半截的王麻子,急忙解釋:
“不,我沒有殺人呀。
李錚,你個狗…純屬誣陷呀!
你們聽我解釋,這李錚不僅欠錢不還,還想方設(shè)法的坑我賭債。
這,這是訛詐,你們也得把他一起抓起來呀!”
他心里清楚,這種事兒,可大可小。
只要拉上李錚,一切就還有商量的余地。
“你沒殺人?
這是什么,都流血了!”
李錚將剛才沾血的手,放在王麻子面前晃了晃:
“再說,場中這么多人都看著,我有人證,也有物證。
至于…你所說的訛詐,卻并不存在。
你今日暴力催債,毆打了我家人,我找你償還醫(yī)藥費,精神費,誤工費,理所當然。
違法在哪?”
李錚把自個都逗笑了,幾十年后的律法,在這個時期,也照樣行得通。
一眾執(zhí)法隊,聽到李錚的解釋,個個確認性的點頭。
雙方打架,先動手者為過錯方,賠錢,理所當然。
捕捉到一行執(zhí)法隊附和李錚的解釋,王麻子的肺都被氣炸了,不甘心的咆哮著:
“那,那你的菜園子呢?
用雞生蛋,蛋生雞的把戲坑我,不是訛詐,又是什么?”
王麻子敢確定,這他么就是訛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