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錚突然想笑,笑這狗東西,死到臨頭了還在做著白日夢。
“不讓你還錢,他么的是傻子。
還錢…”
王麻子嘴角傾斜,他就是要親眼看著李錚這雜碎,被逼成狗的模樣。
最主要的是,李錚沒錢,只要逼債,什么事兒他都能妥協(xié),包括今日被抓的事兒。
可不等他話音落下,一疊疊嶄新的鈔票,跟下雨一樣,劈頭蓋臉的朝他砸了過來:
“這是二百二十七塊,我的賭約執(zhí)行了,你的賭檔房契…是不是也得拿出來了?”
李錚挑眉冷笑,一臉玩味的盯著王麻子。
“這…
你,怎么可能有錢?
這肯定是假的,我要親自核驗…”
王麻子傻眼了,三魂七魄被驚掉了一半,幾乎用盡了吃奶的力氣,踉蹌著趴在地上,一一核驗著紙幣的真假。
“不對,這不是真的?
這狗雜碎,怎么可能拿出來這么多錢…”
撫摸著紙幣所帶來的真實觸感,王麻子徹底的慌了。
此時他恨不得親手給自己來兩個嘴巴子。
原本被抓還不算大事兒,最起碼賭檔能盈利,要不了多久,就能拿錢擺平。
現(xiàn)在完了,賭檔沒有了,就相當(dāng)于謀利的生計也斷了。
一旦進去,很可能就得待上一輩子。
“不,這錢是假的,李錚,有種你他么拿硬幣過來還債。
否則,休想讓老子跟你履行賭約。”
王麻子聲音顫抖,那滿腔的傲氣,已然消散了七分。
他心里很清楚,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可能的拿錢說事兒,興許還有一線生機能保住賭檔。
場中所有人,都被李錚變戲法般的撒錢動作給嚇到了,一個個張大了嘴巴,半天都合不攏。
震撼,錯愕,難以置信。
“要硬幣?
你以為我拿不出來?”
李錚早就猜到了,像王麻子這樣的人渣肯定會拿錢說事兒,提前就做了準(zhǔn)備。
在王麻子剛萌生出這個念頭的時候,早早的把一袋子硬幣,提到了面前。
“嘩啦!”
一連串清脆的金鐵撞擊聲傳來,大大小小的硬幣,在王麻子面前,堆成了一座小山。
“這里剛好是二百七十塊的硬幣,你可以自己數(shù)一數(shù)…
或者,讓你的馬仔來數(shù),也行…”
李錚表情依舊平靜,今日他就是要吃定王麻子這個雜碎,讓他老老實實的把尾巴夾起來,好好的把牢底坐穿。
“這…你…”
王麻子被驚的面色鐵青,舌頭捋得筆直,就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他閱錢無數(shù),這一堆硬幣,絕對有二百七十塊。
可錢湊夠了又怎么樣?
只要他不點頭,天王老子也沒辦法解決。
賭檔依然是他的。
怒火在胸口聚集了半天,才咬牙怒道:
“李錚,你,你這個陰險小人,真以為今天吃定我了?
你就算湊夠了錢,又能怎么樣?
老子不履行,不畫押,你一樣跟老子沒辦法。”
“是嗎?
那你可以試試?”
李錚抬手對著門口一揮:
“宋律師,該你們來收尾!”
他是誰,五十年后的商場巨傾,若這點小事兒都處理不好,豈不是白白多吃了幾十年的大米飯。
“李同,志,情況我們已經(jīng)了解清楚了。
事兒,交給我們來處理就行,三天后,給你答復(fù)。”
三個西裝和服的文化人,往王麻子面前一站,亮出胸牌后,他終于慌了,開始轉(zhuǎn)頭對著李錚說起了好話:
“李錚,李兄弟,我知道你有能耐。
這事兒,咱們就是鬧著玩的,你看能不能放我這一次。
你放心,今天這莫大的恩情,我王麻子會記您一輩子的。”
王麻子的心都在滴血,對李錚是恨之入骨,巴不得親手弄死他。
可他心里更清楚,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鬧著玩?
你說鬧著玩就是鬧著玩?
不好意思,我李錚是個實在人,不喜歡跟你開玩笑。
安心坐牢去吧,你若是真有悔改的意思,麻煩出來跟我一樣,做個老實人。”
李錚似笑非笑,都拿他老婆開刀了,還鬧著玩。
前世,就是因為這孫子,老婆孩子,爹娘小妹,沒一個有好下場的。
重活一次,他發(fā)誓,絕不讓舊事兒重演。
“你…”
王麻子心頭一陣抽痛,氣血上涌,當(dāng)著眾人的面,接連噴了好幾口黑血。
滿心不甘,此時卻也無力回轉(zhuǎn),只能被執(zhí)法隊給硬生生的拖了出去。
場中一片死寂,個個呆若木雞。
難以置信,眾人都沉浸在李錚撒錢的一幕,久久未能反應(yīng)過來。
直到李錚送過來,整理好紙幣,重新把硬幣裝入袋子里,場中才發(fā)出幾聲破嗓的嚎叫聲:
“李錚,你,你那些錢,到底是從哪弄來的?”
率先反應(yīng)過來的村長六叔,顧不得佝僂的老腰,快步?jīng)_到了李錚的面前,像審問犯人一樣,直勾勾的盯著他。
錢太多了,他當(dāng)了一輩子村長,都沒見過這么多的錢。
這些錢,要是來路不正,他若不管,豈不是害了全村的人。
“唰唰!”
村長六叔這么一吆喝,打破了死寂的院子,反應(yīng)過來的村民們,都跟他一個樣,雙眼放光,直勾勾的盯著李錚的錢袋子。
“這錢,我沒偷,沒搶,都是辛辛苦苦賺的。”
李錚隨手從錢袋里抓出一把硬幣:
“諸位叔叔,伯伯,今晚大家懇過來幫我的忙。
我李錚十分感謝,現(xiàn)在一人一把錢,也算是感謝大家的照顧了。”
李錚知道大家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
其實不用大家說,李錚也會分一些錢出來。
鐵嶺村,實在太窮了,交通不便,信息流更不發(fā)達,再加上全村整體文化低,沒什么見識,以至于全部的人,都被外村譏笑是瘋狗村。
沒辦法,大家窮呀,家家吃喝都成問題。
這也就生出了很多偷雞摸狗的毛病。
一切都是因為窮困和譏餓造就的,想要改掉這些臭毛病,就得讓大家有營生做,有錢賺。
只有這樣,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分錢?
李錚,你說的…是真的?
該不會誆騙我們吧?”
“這錢,該不會又是你賭來的吧?”
“肯定是,你們忘記他之前跟那王麻子的賭約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著。
他們需要錢,特別的需要,這時候,卻沒有一個人敢上來領(lǐng)這筆錢。
主要還是因為李錚的為人不行。
為了賭,連妻兒,小妹,房產(chǎn)都賣。
這根本就不是人。
李錚現(xiàn)在雖然有錢了,
可在大家心里,狗,真的改不了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