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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宴辭獨自坐在空蕩的房間里,手機屏幕亮著,顯示著工作室五周年紀念日的提醒。
他的腦海里突然閃現出一個畫面。
大學時代的我,穿著洗得發白的連衣裙,偷偷摸摸地抱著一個破舊的木盒子出了門。
盒子里是父親留給我的,一塊老式的手工機械表。
我為了給他湊齊五萬塊的創業啟動資金,把它賣了。
當時他拿到錢,還輕佻地捏了捏我的臉,不屑地說:“就這破表,能值幾個錢?”
他甚至,從未問過我,那塊表對我來說,意味著什么。
工作室最艱難的時候,資金鏈斷裂,發不出工資,員工走了一大半。
我陪著他,吃了整整三個月的泡面。
每一天晚上,我都固執地在泡面里加上唯一一個荷包蛋,然后說是給自己加的,再皺著眉推到他面前。
“我不愛吃溏心蛋,給你吧。”
他當時竟然真的信了,心安理得地吃掉了我每天唯一的營養。
那時候他承諾過什么來著?
等公司上市,就給我一場全世界最盛大的婚禮。
現在想起來,他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變的?
徐心樂回國那天,穿著名牌,踩著高跟鞋:“宴哥,你真厲害,公司做得這么大。”
那種被崇拜的感覺,讓他飄飄然。
他對徐心樂的好,從來不是愛。
是虛榮心在作祟。他享受著她的仰望,享受著她的贊美。
而我呢?我從來不夸他,只是默默做著一切。洗衣做飯,整理文件,陪他熬夜,給他按摩肩膀。
他嫌棄我樸實無華,嫌棄我不會撒嬌,嫌棄我無法帶給他刺激感。
可是他忘了,是我陪我從一無所有走到今天。
手機又響了,還是助理的提醒:“沈總,五周年慶典,徐小姐的致辭稿需要您過目嗎?”
他突然想起,去年公司年會上,他作為CEO上臺致辭。
我站在臺下仰頭看著他,眼睛里亮晶晶的,藏不住的驕傲和愛意。
原來,我也是崇拜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