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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梔冷笑一聲,抱臂站著:
“根本就是顛倒黑白!”
“明明是他們的狗先撲上來咬人,我才拿石頭砸了一下。”
“后來是宋睿為了救宋知意,才把狗打死的,關(guān)我什么事?”
宋睿沉下臉,目光如刀子般刺向沈梔:
“要不是你鬼鬼祟祟想偷東西,狗怎么會咬你?說到底,就是你惹出來的事。”
沈梔氣笑了:“偷東西?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偷東西了?空口白牙污蔑人,你們真是好本事!”
大隊長看向宋睿:“宋醫(yī)生,你有什么證據(jù)嗎?”
宋睿嘴角繃成一條平直的線:
“她第一次看到知知,就弄壞了她袖子,不是心理陰暗是什么?”
沈梔心頭刺痛,強撐著質(zhì)問:“我是怎樣的人......你又怎么知道?”
不,他該是知道的。
上輩子他也不是沒有幫沈梔說過話。
沈梔生病的時候,他也曾一夜不闔眼。
沈梔想吃隔壁村的桂花糕,他也特意趕過去買。
他對她的愧疚或許不假。
只是所有的情感,加起來都抵不過宋知意的一句挑撥。
沈梔笑了。
原來人在極其荒謬的時候,是真的只會用笑來表達。
宋睿冷嗤:“不見棺材不落淚,你就該受點實質(zhì)的教訓(xùn)。”
“大隊長,我提議關(guān)她三天緊閉。”
大隊長為難地嘖了聲:“組織上可不能冤枉人,沒有證據(jù)的事,咱也不能亂抓。”
宋知意眼珠子滴溜一轉(zhuǎn),突然趴在宋睿耳邊嘀咕了兩句。
宋睿眼瞳掠過暗沉的光,他走過來,突然一把扯住沈梔的外套口袋。
“你干什么!”
沈梔急忙阻攔,可宋睿已經(jīng)拽出一個信封,嘩啦一抖,十幾張大團結(jié)散落在地。
圍觀的村民頓時嘩然。
“沈家那丫頭哪兒來那么多錢?”
“她上回扯布做小衣都是拿撿的菌子換的嘞。”
“不會真是偷的吧?”
宋知意得意地揚起下巴:
“還說沒偷?那這錢是哪來的?不是偷的,難道是撿的?”
沈梔盯著地上的錢,臉色變得難看至極:
“宋睿,你憑什么搶我的東西?”
“你是非不分,自私自利,為了心上人污蔑我侮辱我,現(xiàn)在還要搶我的東西?”
“你憑什么這樣傷害我?!”
兩輩子的委屈夾雜在一起,同恨意一起化作眼淚,止不住地往下落。
宋睿眼里生出短暫的糾結(jié):“我不是......”
“表哥!”宋知意纏住他手臂,“你答應(yīng)了我要給二黑出氣的!”
宋睿咬咬牙,再看向沈梔時,眼神又恢復(fù)了冷漠:
“大隊長,這事兒必須嚴(yán)查,狗死是小事,不能縱容偷盜行為!”
大隊長皺眉看向沈梔,語氣嚴(yán)厲:
“沈梔,這錢要是說不清來路,我只能先關(guān)你禁閉,等查清楚了再處理。”
沈梔攥緊拳頭——這錢是郭放給的,可她不想把他也卷進來。
她咬牙沉默,不肯開口。
大隊長見她死不認(rèn)賬,臉色更沉:
“行,既然你不說,那就——”
“她的錢是我給的。”
一道低沉冷冽的聲音突然從人群后傳來。
眾人回頭,沈梔也跟著看過去,隨即面露詫異。
竟是郭放來了!
身形高挑的男人眼神銳利地掃過宋睿宋知意,最后落在散落的錢上。
他彎腰撿起一張大團結(jié),指尖一彈,紙幣嘩啦作響。
“每張上面都寫了我的名字,你們看不見?”
宋知意一愣,下意識湊近看,果然在紙幣角落發(fā)現(xiàn)極小的“郭”字筆跡。
她臉色一變,強辯道:
“這......這能說明什么?說不定是她偷了你的錢!”
郭放冷笑:“我送她的,不行?”
他轉(zhuǎn)向大隊長,語氣沉穩(wěn):“沈梔生病沒錢治,我拿錢幫助困難同志,怎么,現(xiàn)在送錢也算偷了?”
大隊長神色松動,宋知意見狀,低聲嘟噥:
“郭放,你別為了包庇她亂說......”
郭放眼神一厲:
“你再多說一句,我們就去公社查查,看看到底是誰家的狗先咬人,又是誰在誣陷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