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長，天還沒亮，你要不要再休息會兒？”
陸予陽經過時拍了拍守夜學弟的肩膀，“不必了，你去睡吧。”
男生確實困得睜不開眼，打著哈欠含糊應道：“那我先去瞇會兒...”
“嗯。”
走出加油站時，東方才泛起魚肚白。
殘月仍懸在天際，將荒蕪的公路映照得愈發蒼涼。
陸予陽站在銹跡斑斑的油泵旁，目光平靜地掃過遠處游蕩的零星喪尸。
身旁突然多了一道身影。
喬西肌膚如雪，睡眼惺忪的模樣透著幾分慵懶，略顯凌亂的長發更添鮮活生氣。
陸予陽只瞥了一眼便移開視線，但心里對她的防備經過一夜已經減退許多。
如果她真想做什么，昨晚是他們最疲憊的時候，她的異能下手非常方便。
但她并沒有那么做。
所以不管她有什么目的，只要不危及他們的性命，他可以不深究。
陸予陽默許了她的存在，想起昨晚沒來得及問完的事情。
“你確定有安全區的存在對嗎？”
喬西唇角微揚。
果然，這個誘餌沒有人不咬鉤。
但她也不算是騙他，安全區本就存在。
他給她充電，她給他指路，互惠互贏。
“當然。我和你們一起，如果沒有，我也是在浪費自己的時間。”
陸予陽沉默不語，似在揣摩她是否可信。
喬西臉頰始終掛著笑，“該說的我已經說了，如果你拒絕，我大不了多花點時間等下一個隊伍同行，但你們如果要找到安全區，估計至少得花上半年的時間，你確定你的學弟學妹們能在末世撐那么久？”
說完，她好整以暇地盯著陸予陽的俊臉看。
她不急，這筆買賣，他們又不吃虧，陸予陽沒有拒絕的理由。
可是突然，陸予陽變了臉色，平和的眼神充滿殺意。
喬西心頭“咯噔”一跳，是她太自信算錯了人心？
就在她準備調動異能變形時，陸予陽單手拽住她的手臂往自己的方向一扯。
下一瞬，兩只喪尸撲過來。
“噗嗤”，“噗嗤”
兩道冰凌穿透喪尸的腦袋，直挺挺地摔在喬西面前。
陸予陽扭頭看她，“沒事吧？”
喬西臉上的笑容消失，她確實有些大意了。
“還好，它們沒抓到我。”
看樣子在野外，她還要更加小心才是。
她從隨身攜帶的包里將折疊盆取出來，“能給我些冰嗎？”
陸予陽沒有多言，直接釋放異能往她盆里丟了不少冰晶。
喬西沖他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謝謝學長！”
陸予陽明顯愣了一下，嘴角請不可見地露出一抹笑容。
喬西捧著盆要轉身離開，陸予陽卻在她后面低聲囑咐，“附近有游蕩的喪尸，你清洗的時候注意一下四周的環境。”
喬西回頭，沖他比了個OK的手勢，“記住了，這種虧我不吃第二次。”
她高高興興地捧著折疊盆來到一個能遮擋視線的角落里。
天氣雖然還不大熱，但她習慣了在幸存者營地的生活，一天不洗就會覺得很難受。
這陸予陽還挺好用，不止能給她充電，還能給她冰塊方便洗漱。
甚好！甚好！
她搓著冰，水也順著掌心滑落。
冰水落在溫熱的皮膚上雖然刺骨，她卻甘之如飴。
半小時后，天色大亮，加油站內漸漸喧鬧起來。
有人走向不遠處的樹林解決生理需求，也有人開始在附近巡邏檢查安全情況。
喬西已經變成石頭趴地上半天，不知道這群人什么時候出發。
隔了一會兒，有腳步聲靠近。
接著她聽見了陸予陽的聲音，“還在嗎？”
喬西趕緊瞅了瞅四周，見沒人后，才變成人形。
“我在這里。”
陸予陽轉過身，邁步朝她走來。
他手里拿著半塊從楊家村搜刮來的生紅薯。
走到他身前站定，將那半塊紅薯遞給她，“吃吧。”
喬西目光掃過紅薯，沒立馬伸手接，含笑的目光重新回落到他臉上，“給我了，你吃什么？”
“吃過了。”
說完，直接將那半塊紅薯塞她手里，“吃完準備一下，很快出發。”
看著陸予陽轉身離去后，喬西才抬起手，打量著那半塊紅薯。
嘴角微揚，這世道竟還有人愿意分食？
她背包里的儲備足夠支撐半月，其實并不缺食物。
她緩緩坐下，靠在墻邊，舉起手里的紅薯咬下去。
咔嚓一聲，紅薯清脆的斷裂，甜滋滋的味道彌漫進嘴里。
她細細地嚼食，直到吃完所有。
沒多久，陸予陽特意帶著人來到她所在的位置，“大家清點一下人數和物品，如果沒問題，我們立即出發。”
大家各自檢查的時候，喬西化作紙片飄入陸予陽的口袋里。
“學長，我們準備好，可以出發了。”
陸予陽抬手摸了摸胸前的口袋，確定紙片的存在后，他點了點頭，“好，出發。”
他們行進的方向是喬西指出的，再往前是一座大型城市。
里面至少有上百萬的喪尸。
“學長，我們是要去寧城嗎？”
“對，”陸予陽沒有隱瞞大家。
“可那座城市人口稠密，喪尸一定非常多，我們要不繞路？”
“嗯，先去寧城看看，如果無法通行，我們就繞路。”
他們沿著高速路下道，前兩天喪尸還不算多，到了第三天，到了城市邊緣，喪尸越來越多。
但是每當他們快要承受不住時，前方的喪尸圍堵的喪尸就突然散去。
其他同學們還覺得僥幸的時候，陸予陽摸了摸胸口空空的袋子。
立馬抬頭往前看，眉頭蹙緊。
這一晚夜里，待眾人熟睡后，陸予陽走到走廊輕聲道：“喬西，出來。”
喬西舒展著化作人形，取出折疊盆，沖他笑瞇瞇地晃了晃。
陸予陽默契地凝出冰晶放進她盆里。
“陸予陽，你真是個大好人。”她毫不吝嗇贊美。
有他在，她總能保持清爽。
看著女孩歡快地鉆進空屋洗漱，陸予陽默默守在門外。
屋內傳來輕微的水聲和哼唱。
就這么高興？
即便精神上是疲憊的，但或許是被他的心態所影響，陸予陽的嘴角也露出了一抹笑容。
洗漱完畢的喬西推門而出，看見陸予陽修長的身影倚墻而立。
“還在呀？”
“這幾天...是你在幫忙？”他的話語是篤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