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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么熟悉的場景!
原來,即便我什么都不做,周瑾山也容不下我。
什么自小長大的情分,在他眼里,一文不值。
全是我一廂情愿,癡心妄想,以為縱無男女之情,總還有十幾年相伴的情誼.......
真是...可笑至極!
滾燙的眼淚毫無預兆地涌出,一滴接一滴,無聲地砸在手背上。
我死死咬住唇,不讓自己泄出一絲嗚咽。
抵達津市第三區,小趙全程低著頭,手腳麻利地幫我辦完所有手續。
臨走前,他終于鼓起勇氣回頭看我。
我迎著他局促的目光,聲音干澀卻異常清晰:
“小趙,替我轉告周瑾山:務必要帶老太太去市院檢查心臟,只要周家長輩們平安無恙.......我沈念慈,此生絕不再礙他的眼!”
小趙重重嘆了口氣:“念慈小姐,周團長他...就是一時氣昏了頭,等過些日子.........”
我沒再聽下去,只靜靜看著他駕車遠去,直到那抹軍綠徹底消失在飛揚的塵土里。
第三區條件雖比不上一區,但勝在清凈,沒那么多彎彎繞繞的人情世故。
我鉚足了勁兒訓練,憑著上輩子打磨出的本事,竟也拿了個表彰。
直到休假安排下來,我才驚覺:
京市的那些人、那些事,早已被我拋在了腦后。
正盤算著去津市逛逛,順便給老太太撥個電話報平安,哨兵跑來說,營地門外有人找。
我踏出營地大門,目光一掃。
陽光下,那輛熟悉的車旁,站著個清瘦挺拔的身影。
是蘇易安!
他揚起手,朝我揮了揮,笑容溫煦得像是初春融化的雪。
我心頭一熱,小跑過去:“易安?你怎么來了!”
他撓了撓頭,耳根泛紅,聲音帶著靦腆:“我家就在津市,離京市不遠。這次休假回來.....聽說你調到了這邊,就...順路來看看。”
“順路?”我湊近一步,歪著頭,故意拖長了調子,“真~是順路?不是...超級想我這個朋友了,特意跑來的?”
“真、真是順路......”他飛快別開臉,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噗嗤——”我忍不住笑出聲,指著他紅透的耳尖,“易安,你可千萬別去做壞事!一說謊就臉紅,一抓一個準!”
他沒反駁,只是轉回頭,那雙干凈的眼睛巴巴地望著我,白凈的臉上竟透出幾分...委屈?
糟糕,逗過火了。
我趕緊找補:“好啦好啦,不逗你了!正好我今天也休假,你這位‘本地人’,帶我逛逛津市唄?”
蘇易安脾氣是真的好,小委屈瞬間煙消云散,恢復了溫順模樣:“好!”
車子駛向津市市區。
他變得健談了許多,絮絮叨叨地跟我講了許多事。
最讓我心頭大石落地的,是老太太的消息。
病發現得及時,已經在系統治療了。
他還特意去看了病例,說狀態很不錯......
我靜靜聽著,陽光透過車窗曬在后頸,暖洋洋的。
看著他侃侃而談的側臉,心底涌起一股久違的平靜與歡喜。
他帶著我走遍了津市的老街新巷,如數家珍地介紹著風土人情。
傍晚,還特意找了家地道的館子,美美犒勞了我一頓。
夕陽熔金,他將車穩穩停在營地門口。
引擎熄了火,他卻沒立刻開門。
狹小的空間里,沉默悄然蔓延。
他握著方向盤,指節微微用力,喉結滾動了好幾下,才像是終于鼓足了勇氣。
側過頭來,暮色映在他眼底,像融化的金箔,專注而認真,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緊繃:
“念慈....下次休假,我....還能來找你嗎?”
我的心跳,驀地漏了一拍。
突如其來的慌亂攫住了我,一時不知如何回應,索性逃也似的推門下車,頭也不回地跑進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