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短短幾行字,卻像是匕首一樣,狠狠扎進了付宴辭的靈魂里。
他不知道自己的心臟為什么這么疼,疼得仿佛要裂開一樣。他嘴里一遍遍念著,我不信,
不可能。這一定是梁歡造的夢。這一切都是騙他的。梁歡竟然想出來這種辦法,
讓他以為她是被冤枉的,真是好深的算計。他要是真信了這種謊言,又會被梁歡牽著鼻子走。
這次被坑走了所有的錢,下一次又是什么。會不會連命都沒了。
可是他心里卻不斷有個聲音告訴他。就算是讓他為梁歡去死,他也愿意。
他強行壓下這種軟弱的念頭,繼續在屋里翻找。梁歡要離開他,肯定會拿上行李和錢。
他要找出來,梁歡究竟偷走了什么。可等他拉開衣柜,卻膝蓋一軟,猛地跪在地上。
屬于梁歡的衣服一件沒少。卻多了一柱香。那個香他見過兩次。每次梁歡要造夢時,
都會拿出來點上。可現在這根香卻出現在了這里。那豈不是意味著,
今天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梁歡的媽媽死了。梁歡要他吃一碗豆腐飯,可他不僅沒吃,
還跑出去和沈瑤鬼混……而且梁歡是怎么回事?如果不是夢的話,
為什么梁歡的身體會在他面前消失?這根本就不現實啊。他現在什么都不想了,
或者說是不敢想。他只想知道梁歡在哪。付宴辭拿起手機,就想找人去調查梁歡的行蹤。
正巧秘書來了一通電話。他接起來后,那邊顫抖著聲音告訴他。“付總,
剛才警察來聯系我們,說夫人被綁匪殺了!”付宴辭的腦子嗡地一聲。
眼前的世界通通扭曲了起來。他不可置信地質問。“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梁歡昨天回家了,她沒有死,她好好的,甚至還在聚會上,給我們彈鋼琴。
”“你說她死了?!我們這么多人是見鬼了嗎?”秘書的聲音更慌張了。
“付總你在說什么啊?昨天沒有辦什么聚會啊,夫人更不可能來過了。
”手機“啪”地掉在地上。付宴辭的腦子像被刀劈了一樣疼。
可那些關于梁歡的記憶卻越來越清晰。他甚至能回憶起,這短短的一天時間里,
梁歡到底露出過多少次難過或者失望的表情。眼中有出現過多少次希冀和祈求。
只是在最后那碗豆腐飯面前。梁歡眼中的情緒都消失了。她坐在那里就像一個假人,
像一個雕塑,像一張薄紙。仿佛他輕輕吹一口氣,就會碎掉。付宴辭死死咬著嘴唇,
咬得滿嘴都是血腥味。他開車去了警察局。在法醫室里見到了一具蓋著白布的尸體。
所有的dna檢測手段都說那是梁歡,但是他不敢掀開白布。他問警察。“她是怎么死的?
”警察的眼中都帶著不忍。“經過法醫的尸檢檢測,死者梁歡死于自殺。
”付宴辭冷笑了一聲,“她怎么這么懦弱,一點小事就尋死覓活的。
”旁邊剛入行的小警察年輕氣盛,聽見付宴辭的話,高聲反問了起來。“一點小事?
”“付先生,聽說您和梁小姐是夫妻關系。”“那么我請問了,
你覺得綁匪活生生砍掉您妻子的十根手指是小事?
”“您覺得綁匪將您敲碎了您妻子的兩個膝蓋骨是小事?
”“還是您覺得綁匪將您妻子倒吊在水里,導致她兩個肺嚴重肺部積液是小事?
”付宴辭一把揪住了小警察的領子。“你說什么?”“我不信,你在胡說,
你信不信我去告你。”可他現在根本沒什么力氣,很快被幾個警察架開。
老刑警見過很多這樣的人。他們總是不愿意接受真相。靠著大聲指責或者威脅來保護自己,
好像這樣就可以當做什么都發生一樣。但事實就是事實。他必須告訴付宴辭真相。
“他說的都有證據,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們可以給你看解刨報告。”“付先生,
現在有另一件事需要你配合。”“綁匪說,他們十天前讓你付贖金,
但是你只救了沈瑤沈小姐,而沒有管死者梁歡。”“這是真的嗎?”付宴辭一口氣沒喘上來。
徑直砸在地上。他的靈魂好像都飛了出來。站在上帝視角,
看著自己曾經多么面目可憎地對梁歡說出那些錐心的話。五十萬對他來說,
就是一次出國旅游的錢。能買梁歡一條命的時候,他放棄了。5付宴辭醒來以后,
坐在床上發了很久的呆。我問白無常。“他到底在想什么?為什么一副老年癡呆的樣。
”白無常摸摸下巴。“他估計被您搞得分不清現實和虛幻了,以為自己還在做夢。
”我有些無語,想一巴掌將他付宴辭抽醒。那天付宴辭將遙控器甩進我的懷里以后。
我的執念意外消失了。當然,我不是接受了付宴辭在我和沈瑤之間只會選擇沈瑤。
而是我終于意識到,我不必執著于付宴辭。從前我對付宴辭的愛里,總是包含著濃濃的愧疚。
雖然那五十萬是我媽收的,我全程都不知情。但是錢畢竟是用在了我媽身上。我們母女,
都是切實享受了這筆錢帶來的好處。也讓付宴辭從一個名門少爺,
變成了兜比臉還干凈的窮小子。所以我努力工作,盡我的全力,想讓付宴辭能過得好一點。
付宴辭要創業時缺少資金,他又不肯讓我幫忙。我只能將我攢的錢,匿名打給他,
支持他創業。我總是想著,如果有一天能夠還完五十萬的話。
我會不會有勇氣對付宴辭說出真相。可后面他的恨那樣濃烈。生生將我的話都堵回了肚子里。
執念消失后,我最不理解的就是,這些年我到底是怎么忍的。我為什么能因為對付宴辭的愛,
就將自己放進這么卑微的境地。直到我跟著白無常來到地府。
看到我媽站在奈何橋邊向我行了一禮。“恭喜鬼王大人,歷劫歸來。”我這才想起。
這是我度的第一個情劫。就算是鬼王,也要懂得人間八苦,行事才不會偏頗。
為了給我的情劫增加難度。他們有的投生成了我媽,有的投生成付宴辭的后媽。
還有的投生成付宴辭的那些金絲雀。就是為了在我和付宴辭中間,增加數不清的誤會。
我有些好奇。“那沈瑤是誰?”白無常有些無奈。“這姑娘是真的想上位,她所做的一切,
都出于本心。”“您是鬼王,就算梁歡只是您的一世肉身,
我們也沒法變出和您這么相似的樣子。”我有些沉默了。付宴辭的那些金絲雀,
或多或少都有些像我。可能是一雙眼睛,也可能是一個鼻子。只要有相似的地方,
付宴辭就會將她們接進家門,毫不吝嗇給她們寵愛。只有沈瑤,她和我幾乎有八分相似。
不過前塵往事通通散去,付宴辭究竟愛誰,我已經不在乎了。他但凡信我一點,
我都會在付宴辭死后,將他接到地府,做我的王夫。是他自己沒做到。現在我需要做的,
就是斬斷我和付宴辭的紅線。解開我們之間的因果。所以我告訴白無常。“恢復沈瑤的記憶。
”沈瑤本來正因為我的死訊得意。想著我死了以后,她終于可以正大光明地嫁給付宴辭。
可腦海中浮現出和我想出的那一天一夜,那做了兩個夢的玄幻事情。她臉上的笑僵住了,
眼中剩下的全是驚恐。她哆哆嗦嗦地打給付宴辭。“阿宴,梁歡昨天是死了對不對,
那她為什么會回來?”“是不是我出現了幻覺?你還記得梁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