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昌盛又打電話問洪海茂事情搞定沒,洪海茂支支吾吾,他就知道事情多半是辦砸了。
他罵了洪海茂一頓,說再給他兩天時間,如果還辦不好,那就退錢!
洪海茂哪里有錢退啊,當(dāng)即連連點(diǎn)頭說肯定辦好。
可兩天后,他還是沒辦好,陳昌盛急了。
眼下事態(tài)愈發(fā)嚴(yán)重,要不是花了大價錢周旋,他現(xiàn)在都得被拘留。
陳昌盛很慌亂,他給陳昌國打了個電話,和他一起又回了趟家。
陳昌國是老幺,嘴巴又甜,十分會哄人。
黃月香常年勞作,大毛病沒有,但上了年紀(jì)小毛病一大堆。
特別是手腕腳腕和肩頸,經(jīng)常痛得不行。
陳昌國特地買了藥膏回來,說對緩解肩頸手腳疲勞有奇效。
“媽,雖然我和大哥都是收養(yǎng)的,但在我們心里,你永遠(yuǎn)是我們的親媽,是要好好孝敬的。
這不,我修車鋪剛回本,我就迫不及待地給你買東西了。”
陳昌國幫黃月香揉捏肩膀,聲音諂媚。
黃月香享受著,卻并未作聲。
陳昌國對陳昌盛使眼色。
陳昌盛壓下不悅,直挺挺跪下,左右開弓扇自己耳光認(rèn)錯。
但黃月香很清楚他其實(shí)是不服氣的,之所以認(rèn)錯,不過是情勢所逼。
想必此時心里,恨不得把她千刀萬剮了。
陳東升在一旁說著軟話:“月香,昌盛是人又不是神仙,偶爾做錯事很正常。
俗話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昌盛知錯了,你這當(dāng)媽的不幫他那誰幫他啊,這可是我們的兒子,也是因?yàn)樗牡絹恚愕难鼦U才挺直了,村里也再沒人敢說你沒有兒子是陳家的罪人。”
黃月香避開陳昌國的手,又往旁邊走,不受陳昌盛的跪拜。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譏諷的笑。
“呵呵,說我是陳家罪人這種話最多的,是你爸媽。
要救昌盛也不是不行,但需要錢打點(diǎn)關(guān)系,我沒錢。”
言外之意,你們要出錢。
陳東升當(dāng)即道:“你不是剛把我那兩萬拿走了嗎,你怎么會沒錢?
再說了幫兒子辦點(diǎn)事你還要錢,你掉錢眼了啊。”
黃月香臉色刷拉黑了,怒氣升騰。
“你以為他犯的是什么很輕的事嗎?還是你以為我是神,啥都能搞定。
光他挪用公款就不老少錢,賣病豬更是要打點(diǎn)很多,你以為你那兩萬夠花嗎。
想脫身又不想花錢,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異想天開!”
陳昌國連忙幫黃月香拍背:“媽,消消氣,您說要花多少錢,我們湊給你!”
陳昌盛還想說什么,但被陳昌國眼神制止了。
只要把事情解決了,錢還能再賺!
黃月香隨便說了個數(shù):“先來10萬吧,楊老板認(rèn)識不少上面的人,我先填上公款的空缺,再和他一起去找人周旋,希望對方看在楊老板和錢的份上,賣我一個薄面。”
“你!”
陳昌盛漲紅了臉,陳昌國又摁住他:“好的媽,但10萬不是小錢,我們也沒這么多,這樣,你那邊先周旋,我這邊也麻溜找人借,盡快都湊齊給你好不。”
黃月香自然不肯:“你們得先給錢我才能周旋,不然人家看不到好處,憑什么幫忙。”
他們想白嫖,也得看她答不答應(yīng)!
在離婚前,她必須一步步讓他們把從她這薅走的血汗錢全都拿回來!
四人對峙,黃月香氣定神閑,最后是他們妥協(xié)了,答應(yīng)明兒個就給5萬,后天再給5萬。
黃月香答應(yīng)了。
“桂芳的姑父不是有點(diǎn)關(guān)系嗎,也給桂芳點(diǎn)錢,讓她繼續(xù)走走那邊的關(guān)系。”
他們根本沒法反駁。
黃月香起身:“天色不早了,洗洗睡吧,其他事等睡醒再說。”
她拿了衣服出去洗澡,父子仨回了陳東升的房間。
陳昌盛壓低聲音咒罵。
10萬啊,這可不是小數(shù)目!
就算他們趁著改革 開放的東風(fēng)賺了點(diǎn)錢,但拿出10萬仍舊是割肉般痛。
陳昌盛不是做生意的料,再加上喜歡吃喝玩樂,花錢沒節(jié)制,他沒存下多少錢。
他看向陳東升:“爸,你得幫我。”
陳昌國皺眉:“哥,你前后都干了五年了,再加上之前賺的,你怎么會連10萬都拿不出。”
他不想陳東升為陳昌盛花這筆巨款,這對他來說不公平。
陳昌盛道:“養(yǎng)豬都是賺的血汗錢,很少的,哪像你修車,那是技術(shù)活,賺得還多。”
“那當(dāng)初讓你去學(xué)技術(shù)你又不去。”
“行了別吵了,這事得和你媽商量下才行。”
陳東升自從和劉珍珍生下陳昌盛后,就開始有計(jì)劃地轉(zhuǎn)移財產(chǎn)。
一是為了把錢都攥手里,二則是為了給劉珍珍安全感。
起初給得少,后來開放個體戶后,他給的就非常多。
林林總總加起來,絕對不止10萬的。
陳昌國心里不平衡,但也沒說什么。
只是尋思著自己也要找個理由從父母這薅走10萬才行,不然他多虧啊。
等黃月香洗完澡睡下后,陳昌盛和陳昌國打掩護(hù),讓陳東升和劉珍珍見了面。
“時間緊迫我就長話短說了,你明兒個去取10萬給我救昌盛。”
劉珍珍倒抽一口氣:“你說多少?”
“10萬。”
劉珍珍差點(diǎn)壓不住聲音:“我哪來這么多錢。”
一下子要她拿這么多錢出來,比殺了她還難受。
但陳東升卻說不出錢,兒子得坐牢。
到底是兒子更重要一些,劉珍珍答應(yīng)明兒個去取錢。
陳東升又抱了抱劉珍珍:“你放心,那死老太婆從我這薅走的錢,我肯定會加倍要回來的。”
劉珍珍依偎在他懷里,溫柔地嗯了聲。
“東哥,你要快些啊,我真的不想再等了。”
黃月香這個賤人害她這么多年見不得光,她迫不及待想報仇雪恨呢。
陳東升拍了拍她的背:“我在計(jì)劃了,但需要時間布局,確保萬無一失。”
“嗯嗯,辛苦東哥了。”
兩人又一陣溫存,直到陳昌盛傳來信號,才依依不舍分開。
……
翌日下午,黃月香拿到五萬塊,就去找楊明邦。
楊明邦確實(shí)有點(diǎn)人脈,不然這養(yǎng)豬場也沒法那么順利地建起來。
黃月香通過前世的經(jīng)歷知曉陳昌盛泯滅人性賣病豬,先找楊明邦一番商量,才布局爆出來的。
這事看似很嚴(yán)重,但其實(shí)一直壓著,沒有鬧得很大。
錢肯定要賠,但不用10萬這么多。
再加上她還讓譚桂芳那邊去周旋,譚桂芳一向以夫?yàn)樘欤瑸榱岁惒ⅲ龝沓鋈ァ?/p>
而她姑父參與其中,若被威脅,必然會幫忙,也會特別憤怒。
梁子,算是結(jié)下了。
楊明邦問:“你想陳昌盛有什么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