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03
這次醒來，我感覺渾身快要散架了。
“三號餐好了。”
兒子率先一步去了柜臺前取餐，這次回來的時間又提前了。
那說明也許我們的方向是對的。
炸彈的位置被我排除了兩個。
現在唯一的可能，就是柜臺后面。
“服務員，你這個披薩里怎么有胡蘿卜啊？我不是說了我胡蘿卜過敏嗎？”
年輕收銀員不斷道歉：
“對不起，是我這邊忘記備注了，我再重新給您做一份好嗎？”
“至少再賠我1000塊錢精神損失費！這得虧是我看出來了，要是沒看出來我吃了住院，你要付的就不止現在這點了！”
經理聞聲走了出來，惡狠狠的挖了一眼收銀員。
“先生，您看我們把當餐的錢退給您，再重新給您做一份可以嗎？”
男顧客插著腰點頭說：
“這個人態度還可以，就這樣吧，小伙子你學著點，別整天哭喪著臉我跟我說話。”
男顧客走后，年輕收銀員被經理帶到了里間。
過了一會兒，他哭著跑了出來，進了洗手間。
經理在后面罵：
“得了腎病還來上班，我呸，真晦氣！”
我讓兒子坐在原地吃披薩。
而我隨著收銀員進了廁所，聽到他在打電話。
“媽，我又被開了，你給我一些錢治病吧，我的腎炎不能再拖了......”
顯然，對面沒理他還掛了電話。
我聽到收銀員絕望的哭泣。
“小伙子，你沒事吧？”
我試探性的問。
誰想到他哭的更兇了，還向我道歉。
“對不起，哥哥打擾到你上廁所了吧。”
“沒事的，弟弟，我這里還有一些錢，雖然不多，但我希望能幫助到你。”
說完我將錢包里的錢盡數遞給了他。
出了衛生間，我看到原本兒子的座位上空空蕩蕩。
而兒子不見了蹤影，披薩店很小，幾乎每個角落都一覽無余。
此時我渾身顫抖的無法完整的說出一句話。
收銀員聽到的動靜也出來和我一起找。
可沒有，還是沒有。
我拜托收銀員幫我查監控。
監控里，一直顯示的都是只有我一個人進入披薩店。
收銀員也疑惑的問我：
“哥哥，我記得你進來的時候確實是一個人啊。”
絕望之際，我往店外看。
兒子正在買氣球的女人旁邊。
他還在，我松了口氣，沖出披薩店。
這時我突然看到兒子回頭，瞳孔變成了灰白色，嘴里念叨著：
“爸爸，你逃不掉的。”
我不理解他為什么這么說，下一秒。
披薩店又爆炸了。
臨昏厥前我看到兒子在店外沒受到波及。
我放下心來，用我的命換兒子命，也值了。
可沒想到，我又一次在披薩店里醒過來。
這一次，身邊的店員，清潔工，盲女，全部不見了。
空空蕩蕩的披薩店里，只有我和兒子。
他正坐在我對面大口的吃著披薩。
“爸爸，你要吃嗎？”
兒子的神情和從前完全不一樣。
我顫抖著手接過披薩，可當披薩到了我的手里時，卻碎成了灰燼
忽然他指著門口的氣球對我說：
“我想要那個氣球。”
我僵硬的笑了笑。
轉頭往外走。
突然我意識到什么，猛的回過頭。
發現兒子正在他的書包里摩挲著什么，這時我終于反應過來了。
我指著眼前的男孩大聲說：
“你不是我兒子！”
但他沒有任何表情，仍然在嘴里重復著。
“我想要那個氣球。”
我沖過去搶下他的書包，用力的拉開拉鏈，這時兒子忽然歪頭對我說：
“爸爸，循環是你自己選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