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身為秘書,離職申請按理是必須由總裁簽字,但陳晏深就是個甩手掌柜。
所以這種無關(guān)緊要的小事,也是由我代勞。
或許我是第一個,批自己離職申請的人吧。
我徑直走向自己的工位,準備著需要交接的工作。
陳晏深今天少有的來了公司。
他坐在辦公室里,透過玻璃看著我,似是在看一件十分令他滿意的藏品。
這時總裁專用電梯打開,一名身著白衣的女子走進了他的辦公室。
她經(jīng)過我工位旁時,身上的香水味和陳晏深領(lǐng)口殘留的氣息如出一轍。
落地玻璃窗上,映出我發(fā)白的指尖,正死死攥著那份還未完成的項目計劃書。
窗簾閉合的金屬滑軌發(fā)出細微的咔噠聲,將陳晏深的辦公室徹底隔絕成另一個世界。
茶水間傳來壓低的議論聲,像無數(shù)的細針扎在我的耳膜上。
“上次陳總在宴會上帶走的不是這個啊......”
“沈姐真可憐,每次都要親眼看著......”
我忽然想起上個月看到的財經(jīng)新聞。
配圖里,陳晏深摟著穿白雕的女明星在走紅毯,而那時的我正發(fā)著高燒。
或許他從一開始喜歡的就不是我,而是我在工作和生活中對他的細致入微。
工位抽屜最底層壓著褪色的工作筆記,密密麻麻寫滿了他的喜好。
這五年來,陳晏深沒有看到我的辛苦工作,但同事們都看得一清二楚。
再加上一些他們聽到的小道消息,早已把我當成了他們的老板娘。
但陳晏深的桃色緋聞卻從不間斷,大家對我的目光也早已從剛開始的好奇變成了同情。
此時窗簾縫隙漏出一線光,正巧落在我桌角的全家福上。
照片里十七歲的我戴著一頂舊毛線帽,在滑雪場笑得燦爛。
那時我人生中第一次滑雪,也是最后一次。
此時茶水間突然傳來爆笑聲,我知道,一定是有人拍到了辦公室里令人浮想聯(lián)翩的畫面。
突然,我的內(nèi)線電話響起。
“進來。”
是陳晏深的聲音。
這樣的場景我已經(jīng)見了很多次了。
以前每次他辦公室里來了其他女人,都會把我叫進去。
表面是讓我處理工作,實際上是想讓我看到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以此來刺激我。
不知道是哪來的惡趣味,他總是希望看到我生氣卻不能拿他如何的模樣。
我深吸一口氣,強忍著心中的惡心,起身朝他辦公室走去。
推開門,只見那白衣女子正親昵地靠在陳晏深身上,看到我進來后不但沒有避嫌,反而變本加厲的貼了上去。
她還挑釁似的揚了揚下巴,陳晏深在一旁滿臉得意。
他指了指桌面上的文件說:“把這些處理了,今天內(nèi)必須完成。”
我看著桌上那堆積如山的文件,心中覺得好笑。
陳晏深只有每次刁難我的時候才會接觸公司事務。
“陳總,這些文件我沒辦法處理。”
陳晏深眉頭一皺。
“理由。”
我平靜地看著他,平靜地說:“我遞交了離職申請,已經(jīng)通過,從現(xiàn)在開始,我不再是你的秘書,沒有幫你處理這些文件的義務。”
“并且,不屬于陳氏集團人員瀏覽內(nèi)部重要文件,會涉及侵犯商業(yè)秘密。我現(xiàn)在站在這里,只是為了交接工作。”
陳晏深的臉色此時并不好看。
“你在給我甩什么臉色?”
他隨手拿起桌上的文件就朝我砸來。
鋒利的文件夾劃破了我的額頭,血滴在他的純白羊絨地毯上,紅的刺眼。
他似是沒想到會直接將我這張8分像的臉劃傷,在看到傷口的時候竟然露出了心疼的神色。
他猛地站起身,狠狠的盯著我。
“你竟然還敢頂嘴?”
“我都沒收到你的離職申請,誰給你批的?我沒同意,誰又敢給你批?”
我低著頭,沒有理會。
只有三天了,過了這三日我就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