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淋了雨,我渾身都在發燙。
那人抱起了我,跪在我身旁的宮女太監們忙不迭的喊著:
“安王殿下。”
見他抱起我就要走,又跟在后面追:
“安王,安王,這是陛下的美人!這是陛下的美人啊!”
“不妥不妥,實在是不妥啊!”
“安王殿下,你快把美人放下!”
我燒的意識昏沉,覺得耳邊實在是太過吵鬧,干脆抓著那人的衣襟,把頭往里面埋了埋,這一埋,就聞見了熟悉的藥味。
讓我意識清明了些。
聽見他說:
“美人?看來是宣旨的太監來的太慢,你們還不知道,陛下如今已撤了封樂姑娘為美人的圣旨,讓樂姑娘去尚功局做個宮女?”
“尚功局屬后宮,陛下自登基起,就將后宮事宜交由了皇后處理。”
“本王聽了這個旨意后,立刻就去求了皇后,恩準我消去了樂姑娘的籍,將樂姑娘帶出宮。”
我聽不懂其間的彎彎繞繞。
只模糊中明白,許風眠對我真的很不好。
他什么都不想給我,只想我無名無分的在他身邊。
光是想著,就忍不住掉下了眼淚。
安王一手撐著傘,一手抱著我,察覺到了什么,低頭看著我,我這才發現,他長得也很讓我眼熟。
他嘆了一口氣,似是有些無奈又似是有些心疼的樣子,縱容道:
“葵葵,我現在空不出手來給你擦眼淚,你先擦我衣服上好不好?”
語氣熟稔。
像是相識頗久。
可直到他把我抱上馬車,我也沒想起來,到底在哪見過他。
明明安王自己撐著傘,卻還是被雨淋的渾身濕透。
他沒有上馬車,只是把我放了進來,然后探身拿出了干燥的衣服,遞給了我,溫聲道:
“你先換個衣服。我已經叫了太醫去安王府了,等下讓他幫你看看,再喝點驅寒的藥,可別感冒了。”
衣服是紅色的。
布料很是柔軟。
身上濕漉漉的實在是難受,見安王已經放下了車簾,背過了身,我也不扭捏。
直到干燥的衣服上了身,才發現衣服合身的很,無論是哪,都十分妥帖。
甚至,在衣服的一旁,還有備好的簪子鐲子,全都是我喜歡的樣式。
我心里嘀咕了一句,干脆問了句:
“安王之前就認識我嗎?”
說著,我掀開了車簾,安王聽到動靜轉身,我看見了他泛紅的耳尖。
我盯著他的耳尖看了又看,便聽他開口,頗有些氣急的樣子:
“姓許的眼瞎就罷了,葵葵,你怎么歷個劫把腦子落天上去了?連為師都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