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節
“聞星雅？”
柏澤明眼底是全然的驚駭。
許清茉臉上血色褪盡，手指死死地摳進了他的臂彎。
“柏總，她......她是誰？”
我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鏡片后的視線落在許清茉臉上。
“你好，我是蘇默，總公司派來的新任財務總監。”
許清茉身體晃了一下，但很快穩住心神，擠出一個笑。
“蘇總監，歡迎。我是公司的項目總負責人許清茉，以后工作上，還請多指教。”
她朝我伸出手，我卻看都未看，徑直從她面前走過。
“指教就算了。”
我腳步未停，“我不習慣和業務能力不過關的人，有工作以外的接觸。”
許清茉的手就那么停在半空，臉色青白。
踏進這間公司前，我在洗手間的鏡子前站了很久。
高定西裝的線條鋒利，勾勒出陌生的輪廓。
這張臉，還是聞白雅的臉，可鏡子里的人，再也不是那個圍著柏澤明打轉的影子。
我曾為他磨平所有棱角，甘愿藏起一身鋒芒。
可他親手把那個影子，撕了個粉碎。
我走進會議室，柏澤明立刻跟了進來，反手關上門。
“你到底是誰？你想干什么？”
我抬眼看他，語調平淡：“柏總，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用這種語氣質問你的上級？”
他死死盯著我，像是要透過這張皮囊，把聞白雅的魂從我身體里揪出來。
就在這時，會議室的門被推開。
寧斯遠走了進來，他掃了一眼屋里緊繃的氣氛，嘴角勾起一抹笑。
“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
他走到我身邊，語氣自然：“蘇總監，新環境還適應嗎？”
柏澤明看到寧斯遠，整個人都僵住了。
“寧總？您怎么親自過來了？”
寧斯遠拉開主位的椅子，示意我坐下，自己則落座在我旁邊。
“來看看我的投資項目。”
他目光一轉，落在柏澤明身上，“順便，給我們的蘇總監撐撐場子。”
他的話像一顆炸彈，炸得柏澤明和剛剛湊到門口的許清茉，臉上再無一絲血色。
項目評審會，許清茉展示著她引以為傲的“清茉之夢”游戲策劃。
她講完，滿懷期待地看向投資席。
我翻著她那份計劃書，一頁比一頁可笑。
“市場預期虛高，用戶畫像模糊，盈利模式單一......許總監，”我抬起頭，將計劃書扔在桌上，“這就是你號稱能讓公司起死回生的項目？一份漏洞百出的廢紙？”
許清茉的整張臉通紅，欲言又止。
柏澤明猛地站起，一巴掌拍在桌上。
“你究竟是誰！為什么要處處針對我們！”
寧斯遠慢悠悠地端起咖啡，吹了吹熱氣。
“柏總，蘇總監只是在履行CFO的職責。如果連專業的財務評估都算針對，那只能說明，你的項目，爛得無可救藥。”
我迎著柏澤明要殺人的目光，冷笑著欣賞他憋到發紫的臉。
突然，許清茉眼一閉，無比精準地朝著柏澤明懷里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