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剜出她的妖丹,喂給本君的噬魂獸!”妖君的怒吼震碎琉璃穹頂,
幽藍鬼火順著我的腳踝攀附而上,在畫皮下灼燒出焦黑紋路。我蜷縮在血泊之中,
眼睜睜看著攝魂鈴在他腳下被碾成齏粉,那清脆的碎裂聲,仿佛是我最后一絲希望的破碎。
琉璃殘片深深扎進脊背,混著皮肉焦糊的刺鼻氣味,將窒息感一寸寸掐進喉嚨。“三百年了,
青丘余孽還學不會聽話?”妖君踩住我的手腕,骨節碎裂聲混著他的嗤笑,“陸昭的七情魄,
本君要定了。你若取不來……” 他指尖挑起一縷焦黑的狐尾殘毛,在燭火上輕輕搖晃,
看著它化作灰燼,“這世上最后一縷青丘香火,我會讓它在你眼前,燒得連灰都不剩。
”劇痛中,我突然笑出聲,血水順著嘴角溢出,在青磚上蜿蜒成詭異的符咒。
我強撐著抬起頭,迎上他驟然陰沉的臉:“君上可知,陸昭房中的《妖物志》,
為何單單折了畫皮妖那頁?” 我故意停頓,看著他眼中閃過的疑惑,一字一頓道,
“因為三日前,他親手用降妖符,烙在了我心口。”“你說什么?!
”妖君的怒吼震得整個大殿都在顫抖。就在這時,轟隆!驚雷炸響的剎那,
幽冥司的青銅羅盤穿透雨幕,精準釘入妖君身側。羅盤表面的星紋瘋狂流轉,
仿佛無數雙眼睛在窺視。黑衣使者踏著詭異的步伐現身,聲音像是從九幽傳來:“妖陣異動,
乾坤鏡殘片在寧安王府現世。”“乾坤鏡?”妖君的瞳孔猛地收縮,伸手握住震顫的羅盤,
金屬摩擦聲刺耳難聽。我下意識摸向懷中母親留下的玉佩,
溫潤的觸感讓我想起幼時在青丘的場景。那時母親總愛將我抱在膝頭,
指著玉佩上若隱若現的紋路說:“等你找到另一半,青丘的秘密就會揭曉……” 而此刻,
藏在袖中的指尖也摩挲著陸昭昨夜塞進我掌心的半塊銅鏡,鏡面映著他染血的笑,
和唇間未說完的 “等我”。記憶回到昨夜,我潛入陸昭書房,本想盜取乾坤鏡殘片,
卻不想被他撞個正著。他倚在檀木書案前,手指撫過《妖物志》折角,
月光透過窗欞灑在他蒼白的臉上,映得那雙桃花眼泛著琥珀色的光:“青梧姑娘深夜造訪,
是想尋這畫皮妖的破解之法?還是…… 另有目的?”我強裝鎮定,正要動手,
他卻突然甩出一道降妖符。符咒貼在我心口的瞬間,沒有預想中的灼燒感,
反而傳來一絲暖意。他湊近我,呼吸掃過耳畔:“你頸后的朱砂痣,和我夢里的人一模一樣。
告訴我,你究竟是誰?”他的指尖擦過我的耳垂,在畫皮下掀起細微的顫栗。而我袖中匕首,
終究沒能刺進他的心臟。此刻,妖君轉身看向我,
眼神陰鷙:“看來這陸昭比本君想象的有趣,你最好給我小心行事。
若敢生出異心……” 他手中鬼火暴漲,瞬間將我面前的地磚燒成焦炭,“你知道下場。
”我強忍著疼痛,低頭應道:“青梧明白。” 走出大殿時,暴雨傾盆而下,
澆在身上卻不及心中寒意。我望著手中半塊銅鏡,鏡中隱約映出陸昭的身影。為了青丘,
為了復仇,我必須拿到他的七情魄,哪怕…… 要賠上自己的心。
可母親的玉佩卻在懷中微微發燙,似乎在提醒我,事情遠沒有這么簡單。三日后,暴雨如注。
我故意讓山匪的血與自身妖血混合,在王府后門制造出慘烈的假象。
鎖骨處猙獰的傷口滲出螢藍妖血,老嬤嬤的尖叫混著雜亂腳步聲逼近時,
我在闔眼前扯出一抹笑。計劃很簡單:用命換命,救陸昭。只是在意識模糊的瞬間,
玉佩突然發出微弱的光芒,與陸昭給的銅鏡產生了一絲共鳴,
而我卻再也沒有力氣去探究這其中的奧秘。朦朧間,我感覺自己被人抱起,
熟悉的龍涎香縈繞鼻尖,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藥味。勉強睜開眼,
正對上陸昭蒼白卻含笑的臉,他眼底那抹擔憂藏都藏不住:“本王的后門,
倒成了姑娘養傷的好去處。” 他的目光掃過我頸后的朱砂痣,
又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我胸前若隱若現的玉佩掛繩,眼底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
那光芒太過復雜,讓我一時捉摸不透。醒來時,已是深夜。雕花床帳低垂,
月光透過窗欞灑進屋內,樹影在窗紙上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響,仿佛無數只手在抓撓著窗戶。
我正要起身,卻聽見門外傳來對話聲。“王爺,這女子身份可疑,府中結界對她竟毫無反應。
” 是侍衛統領警惕的聲音,話語中充滿戒備。陸昭輕笑一聲,語氣中帶著幾分漫不經心,
可話語里的堅定卻不容忽視:“她身上的傷可不像是假的。” 頓了頓,又道,“去查一查,
三日前城郊是否真有山匪出沒。” 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卻讓我的心猛地一沉。
我下意識握緊懷中母親留下的玉佩,卻摸到一處缺口,
那缺口粗糙的觸感仿佛在訴說著不為人知的故事。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床單,
卻觸到一片硬物 —— 是半塊銅鏡,不知何時被人塞在了枕頭下。鏡面映出我蒼白的臉,
也映出記憶里陸昭染血的笑,那一刻,我心里泛起一陣莫名的漣漪,明明是來取他魂魄的,
為何此刻看到這銅鏡,竟會有一絲溫暖?第二日,在丫鬟的引領下去見陸昭。
穿過九曲回廊時,一陣陰風吹過,燈籠被吹得左右搖晃,火光忽明忽暗,
四周的陰影仿佛張牙舞爪的怪物。一道黑影突然閃過,我警惕地頓住腳步,
卻見一個紅衣女子倚在廊柱上,眼神怨毒得仿佛能將我生吞活剝,她精心描繪的妝容下,
藏著掩飾不住的嫉妒與恨意。“不過是個不知從哪撿來的野丫頭,也敢肖想王爺?
你以為王爺為何對你另眼相看?還不是因為你這張臉,和他要找的人有幾分相似!
” 她的聲音尖銳刺耳,充滿嘲諷,“我勸你識相點,趕緊離開,不然有你好看!
”還未等我開口,身后傳來陸昭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瑤姬,不得無禮。
” 他緩步走來,蒼白的臉色比昨日更甚,卻固執地將披風披在我肩上,“外面風大。
” 說話時,他的手指不經意間擦過我頸后的朱砂痣,我分明看到他腰間掛著的香囊,
形狀與我的玉佩缺口完美契合,這巧合讓我的心猛地一跳。瑤姬氣得跺腳,
轉身離去前還不忘瞪我一眼,嘴里嘟囔著惡毒的詛咒。我趁機道:“王爺為何救我?
”陸昭伸手替我拂去鬢邊碎發,指尖的溫度透過發絲傳來,讓我莫名有些慌亂。
他望著我的眼神深情而專注:“你說呢?從你踏入這王府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
你和其他人不一樣。” 他突然劇烈咳嗽,指縫間滲出的血滴落在我手背上,燙得驚人,
可他卻像個沒事人一樣,依然微笑著看向我。就在這時,王府突然警鐘大作。
凄厲的鐘聲在夜空中回蕩,驚起一群寒鴉,它們撲棱著翅膀,發出陣陣怪叫,
仿佛預示著不祥。侍衛沖進來稟報:“幽冥司的人闖進來了!”陸昭臉色驟變,
一把將我護在身后,掌心微微發燙,降妖符咒的光芒若隱若現,
那光芒映照著他堅定的側臉:“待在我身邊。” 他的聲音堅定,
卻掩蓋不住其中的一絲虛弱,我能感覺到他身體在微微顫抖,
不知是因為疾病還是即將到來的戰斗。幽冥司眾人闖入大廳,為首的灰衣人手持青銅尺,
目光在我和陸昭身上來回掃視,眼神中充滿貪婪與惡意:“寧安王爺,交出乾坤鏡殘片,
饒你府中眾人不死。” 他的聲音冰冷而陰森,仿佛來自九幽地獄。陸昭冷笑一聲,
語氣中滿是嘲諷:“幽冥司何時學會強取豪奪了?想要乾坤鏡殘片,
那就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 他話音未落,青銅尺突然發出刺耳嗡鳴,
整個大廳的空氣開始扭曲,燭火也隨之搖曳不定,四周的溫度瞬間降到冰點。
我感覺到畫皮下的妖紋在發燙,而陸昭心口的血契符文也開始不受控地發光,
仿佛有一股神秘而強大的力量在我們體內涌動。“小心!” 我拉著陸昭向后躍去,
一道幽黑鎖鏈擦著他的肩頭飛過,在地面留下一道焦痕,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焦糊味。
陸昭反手甩出降妖符,卻被幽冥司的人輕易破解。這時,
幽冥司中一個身形佝僂的老者怪笑一聲,手中突然出現一團黑霧,黑霧中隱隱有傀儡的輪廓。
他輕輕一揮手,數十個傀儡士兵從黑霧中爬出,揮舞著武器朝我們沖來,
他們的動作僵硬而機械,眼神空洞無神。與此同時,另一個幽冥司成員口中念念有詞,
大廳中頓時彌漫起一層迷霧,讓我們的視線變得模糊不清,仿佛置身于一個恐怖的迷宮。
灰衣人陰笑:“王爺別忘了,你這具病弱的身子,能撐多久?今日,這乾坤鏡殘片和你,
我們都要定了!” 他手中青銅尺光芒大盛,地面突然浮現出巨大的 “鎖魂陣”,
幽黑的鎖鏈從陣中竄出,將陸昭死死纏住,那鎖鏈越勒越緊,陸昭的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當年你母妃苦苦哀求的模樣,和你現在一樣狼狽!” 灰衣人突然嘲諷道,
話語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刺向陸昭的心。陸昭聞言,眼中閃過痛苦與憤怒,
他的身體劇烈顫抖:“住口!不許你侮辱我的母親!” 他的聲音帶著顫抖,
揮劍的力道卻絲毫不減,拼盡全力想要掙脫鎖鏈的束縛。我看著陸昭蒼白的臉色,心中劇痛,
袖中的攝魂鈴微微發燙,可我知道,一旦動用,就再也無法回頭。
而妖君的警告猶在耳畔:“若敢生出異心……”陸昭艱難地轉頭看向我,
嘴角勾起一抹血跡斑斑的笑,那笑容里滿是溫柔與堅定:“青梧,別怕。有我在,
誰也別想傷害你。” 他的聲音很輕,卻讓我眼眶發熱,這一刻,我突然發現,
自己對他的感情,早已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變化。幽冥司眾人的攻擊愈發猛烈,
陸昭身上的鎖鏈越纏越緊,他的鮮血滴落在地上,將 “鎖魂陣” 染得通紅。
千鈞一發之際,我突然想起三日前他說的 “我不會傷害你”,
想起他為我披上披風時的溫柔,想起他看我時眼中那抹讓人心悸的深情。咬咬牙,
我掏出攝魂鈴,鈴聲響起的瞬間,整個王府都回蕩著刺耳的尖嘯。
傀儡士兵在鈴聲中紛紛炸裂,迷霧也開始消散。
灰衣人臉色驟變:“你竟然是……”“畫皮妖又如何?” 我擋在陸昭身前,
畫皮下的妖紋盡數顯現,周身散發著幽藍的光芒,“想動他,先過我這關!” 我眼神堅定,
毫不畏懼地迎上灰衣人的目光,這一刻,我不再是那個被妖君操控的棋子,
我要保護我想保護的人。我的妖紋在皮肉下瘋狂跳動,宛如無數火蟻在啃噬經脈。
攝魂鈴發出尖銳的嘯叫,音波如實質般撕開幽冥司眾人的耳膜,
幾個修為較弱的小嘍啰當場七竅流血。灰衣人卻不為所動,反而獰笑揮尺,
地面的 “鎖魂陣” 如同蘇醒的活物般瘋狂膨脹,青銅鎖鏈毒蛇般嘶嘶作響,
纏向陸昭咽喉。“借你妖力一用!” 陸昭帶血的手掌突然貼上我后背,
掌心的溫度透過衣衫灼在皮膚上。他心口的血契符文與我妖紋轟然共鳴,
金藍雙色光芒交織成盾,將撲來的傀儡士兵絞成齏粉。
可我分明感受到他掌心的顫抖 —— 那不是力量的衰竭,而是某種更洶涌的情緒在翻涌,
就像暴風雨前壓抑的暗潮。“降妖師與妖狼狽為奸?” 灰衣人眼中閃過陰鷙,“但這牢籠,
能困住你們的身體,更能困住你們的心!” 隨著他手勢落下,血色符咒如蛛網般爬滿墻壁,
空氣瞬間變得粘稠壓抑。迷霧中傳來鐵鏈拖拽聲,混著無數冤魂的哭嚎,
仿佛有無數雙手從地底伸出,要將我們拉入萬劫不復的深淵。我握緊攝魂鈴,
卻發現妖力如陷入泥潭般遲緩,每調動一絲力量,都像在拉扯千斤重的巨石。
陸昭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他的指尖冰涼,喉結滾動:“青梧,
你頸后的朱砂痣…… 為何與我母親臨終前畫的圖騰一模一樣?” 他的問題如驚雷炸響,
而一道黑影已撕裂迷霧,直取他面門!我本能地撲上去,左肩傳來撕裂般的劇痛,
仿佛有把鈍刀在慢慢割開皮肉。血腥味在口中炸開時,看清那是幽冥司的噬魂犬,
它脖頸處的項圈竟刻著青丘狐族的滅族咒文!“當年青丘的火,可多虧了這畜生!
” 灰衣人癲狂大笑,唾液飛濺,“陸昭,你以為你母親真是為你而死?
她是來求我們放過這只小狐貍的母親!”陸昭握劍的手劇烈顫抖,劍身上的金光忽明忽暗,
映得他蒼白的臉愈發猙獰。噬魂犬噴出的黑火點燃了他的衣角,火苗迅速蔓延,
可我卻在他眼底看到與我如出一轍的震驚。“不可能……” 他喃喃自語,
聲音里帶著不愿相信的哽咽,卻依然揮劍斬向噬魂犬,動作沒有絲毫停滯。“陸昭!
別聽他的!” 我甩出攝魂鈴,鈴聲卻被噬魂犬的嗚咽聲吞噬。這畜生突然轉頭,
血瞳直直對上我,犬齒間滴落的涎水腐蝕著地面:“青丘的小崽子,
你以為妖君真的想取七情魄?他要的是你這具能容納雙魂的軀殼!等你集齊雙生玉佩,
就是你魂飛魄散之時!”我渾身血液凝固,仿佛墜入冰窖。而陸昭突然將我拽到身后,
劍尖抵住噬魂犬咽喉,劍刃刺破犬皮,黑血順著劍身流下:“再說一個字,
我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他胸口的血契符文瘋狂流轉,竟將黑火盡數吸收,
可他的咳嗽卻越來越劇烈,指縫間滲出的血滴落在我的手背,滾燙如烙鐵。“青梧,
你的妖丹是不是開始灼燒了?這是血契在預警 —— 有人要對你……”“夠了!
” 灰衣人突然暴喝,青銅尺迸發出刺目紅光,整個空間都在震顫。
幽冥鬼帝的虛影踏空而來,他身披黑袍,面容模糊不清,抬手時,
我看到他袖中滑落半塊玉佩,與陸昭塞給我的那半完美契合。“原來你們早就知道!
” 我下意識摸向懷中玉佩,冰涼的觸感讓我突然想起母親臨終前的叮囑。
陸昭卻猛地將我撲倒,黑色光柱擦著他發頂落下,在地面轟出深不見底的坑洞,碎石飛濺,
劃傷了我的臉頰。“聽著!” 他掐住我后頸,血滴落在我妖紋上,
目光灼灼地盯著我的眼睛,“不管接下來看到什么,都別相信!這是‘蝕心咒’,
專門放大內心的恐懼和懷疑!” 話音未落,四周景象突然扭曲,
我竟看到陸昭舉劍刺穿了自己的心臟,而我正站在青丘廢墟上,妖君手中捧著陸昭的七情魄,
臉上掛著得意的笑。“青梧,想想我們在書房的初遇!
我給你的銅鏡背面……” 陸昭的聲音從虛空中傳來,斷斷續續。
那提示如閃電劈開迷霧 —— 銅鏡背面刻著的,是青丘的護心咒!我集中精神,
調動體內翻涌的妖力,畫皮下的妖紋由幽藍化作赤紅。
噬魂犬在我爪下哀嚎:“你怎么可能破除!除非……” 它的瞳孔猛地收縮,
“你和他的血契…… 是雙向的?!”“現在才發現?” 陸昭不知何時出現在我身后,
他的劍穿透噬魂犬心臟的瞬間,犬尸化作一灘腥臭的黑水。
我看到灰衣人袖中又出現半張泛黃的紙,
上面畫著青丘最后一任女君的畫像 —— 與我一模一樣,眉間的朱砂痣仿佛在跳動。
幽冥鬼帝的攻擊再度降臨,這次是漫天的黑色鎖鏈。陸昭突然將我護在身下,
他的后背被鎖鏈劃過,皮開肉綻,鮮血染紅了我的衣襟。血契符文與妖紋共鳴的光芒中,
我聽見他貼著我耳畔輕笑,氣息虛弱卻堅定:“青梧,其實三百年前,
被陸離封印的不是青璃,而是……”轟鳴聲響徹天地,他的后半句話消散在氣浪中。
而我懷中的玉佩,正與灰衣人手中的殘片產生劇烈共鳴,隱隱透出 “雙生” 二字,
與此同時,我的腦海中閃過一些陌生又熟悉的畫面,似乎是另一段被塵封的記憶正在蘇醒。
轟鳴的氣浪將我掀飛三丈開外,后背重重撞在蟠龍柱上,震得口中腥甜翻涌。抬眼望去,
陸昭染血的身軀如斷線風箏般砸向青磚,他咳出的黑血在地面暈開,竟凝成妖陣圖騰的形狀。
懷中的玉佩突然發燙,與灰衣人手中殘片共鳴出刺目白光,
無數記憶碎片如冰錐般扎入腦海 —— 千年前的青丘之巔,
身披戰甲的陸離與青璃并肩而立,而青璃的面容,竟與我一模一樣。
“這不可能……” 我踉蹌著爬向他,指尖觸到他心口汩汩涌出的鮮血,溫度卻在迅速流失。
幽冥鬼帝的黑色鎖鏈如活蛇般纏來,空氣中彌漫著腐肉氣息,所過之處,梁柱皆化為齏粉。
陸昭突然暴起,他染血的手掌不知何時多了半塊銅鏡,鏡面映出他眼底瘋狂燃燒的執念。
“破!” 他咳著血喊出咒語,喉間溢出的血珠濺在鏡面上,
竟詭異地聚成 “雙生” 二字。鏡面迸發出的光芒與鎖鏈相撞,發出金屬撕裂的尖嘯。
灰衣人見狀,尖嘯一聲:“你們以為靠雙生鏡就能扭轉乾坤?別忘了,陸昭你的命,
早就該獻給妖陣!自你出生那日,臍帶便系著獻祭的咒文!”陸昭的身形劇烈搖晃,
嘴角溢出黑血,卻仍笑著看向我:“原來從出生起,我就是開啟妖陣的祭品。
但我就算魂飛魄散,也不會讓你們得逞!” 他轉頭看向我,眼神溫柔卻堅定,“青梧,
帶著鏡子走!寧安王府的密室……”我死死攥住他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