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凌霄，"笑笑試著直呼其名，"你愿意幫我個忙嗎？作為收留你的回報。"
云凌霄立刻正色道："顏姑...笑笑但說無妨，只要不違背道義，云某在所不辭。"
"很簡單，就是穿上我們準備的服裝，擺幾個姿勢，給客人展示怎么穿漢服比較好看。"笑笑盡量說得簡單。
云凌霄眉頭緊鎖："便是做衣架子的勾當？"
"不不不，是...文化傳播！"笑笑急中生智義正言辭，"讓更多人了解正確的古代服飾和禮儀，糾正那些電視劇里的錯誤！"
這句話似乎打動了云凌霄。他沉思片刻，鄭重地點了點頭："若為匡正視聽，云某愿效犬馬之勞。"
林小滿在一旁激動地掐笑笑的手臂："發了發了！這聲音這臺詞功底，絕對能火！我這就聯系攝影師！"
當天晚上，笑笑在二樓收拾儲物室，搬出一箱箱雜物。云凌霄堅持幫忙，但他對紙箱的概念似乎停留在木箱時代，差點徒手撕開一個裝滿書的收納箱。
"用這個。"笑笑遞給他剪刀，示范了一下，"沿著這里剪開。"
云凌霄學得很快，動作利落地拆開幾個箱子后，突然問道："此處便是我的...營帳？"
笑笑看著不足十平米的小房間，有些愧疚："暫時委屈你了。等店里生意好點，再換個舒服的地方。"
云凌霄卻顯得很滿意："比行軍帳篷寬敞多了。"他摸了摸墻壁，"石材堅固，防風防雨，甚好。"
笑笑鼻子一酸。這人到底是入戲太深，還是真的經歷過軍旅生活？她抱來被褥鋪在臨時搭建的床板上，云凌霄好奇地按了按柔軟的羽絨被。
"此乃何物填充？如此輕盈保暖。"
"羽絨，就是鴨子和鵝的..."笑笑突然住口，想起古人可能用的還是棉花甚至稻草填被褥。
云凌霄卻了然地點點頭："原來如此。北疆貴族也用禽羽填裘，只是不及此物精細。"
深夜，笑笑在睡夢中被一陣異響驚擾，如受驚的小鹿般揉著惺忪的睡眼，匆匆下樓。她驚愕地發現，店里空無一人，后門半掩著，仿佛是被一只神秘的手輕輕推開。
她戰戰兢兢地推門而出，只見云凌霄單膝跪地，宛如一座雕塑，穩穩地立在后院中央。他手持長槍，如同一棵挺拔的青松，筆直地對著天空……路燈？
"云凌霄？你在干什么？"笑笑的聲音仿佛在寂靜的夜空中回蕩，帶著一絲疑惑和恐懼。
"烽火！"他的回答如同驚雷一般，震耳欲聾，"四野皆有烽火示警，恐有敵軍夜襲！"
笑笑順著他的視線望去，那是附近寫字樓的夜間照明，如點點繁星般閃爍；遠處商場的霓虹燈，如五彩斑斕的彩帶般舞動。
她突然意識到，對于真正來自古代的云凌霄來說，這座不夜城的燈光恰似那烽火連天的戰場，處處都彌漫著緊張的氣息。
"那不是烽火，只是……晚上的照明。"她的聲音輕如羽毛，仿佛生怕打破這夜的寧靜，"這里晚上也亮如白晝。"
云凌霄這才緩緩放下手中的長槍，但他的眉頭依然緊緊皺起，猶如那被風吹皺的一池春水："不夜之城……《山海經》所載仙境也不過如此。"
笑笑正想說什么，遠處突然傳來警笛聲。云凌霄瞬間又繃緊身體："號角聲！"
"是警車！就是...官府的差役。"笑笑趕緊拉住他的手臂，"你這樣子拿著武器站在外面，會被當成危險分子的！"
幾束手電光從巷口掃過，笑笑心頭一緊，下意識把云凌霄往墻角的陰影里推。他高大身軀被她抵在墻上，兩人貼得極近，笑笑能聞到他身上金屬和皮革混合的氣息。
"別出聲。"她壓低聲音，手心抵在他冰涼的胸甲上。
腳步聲由遠及近，如鼓點般越來越急，云凌霄突然如旋風般反手將她護在身后，長槍橫在胸前，宛如一道堅不可摧的城墻。
笑笑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直跺腳，情急之下如靈猴般抓起旁邊晾衣架上的床單，往兩人頭上一罩，仿佛給他們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什么人？"警察的手電光直射過來。
笑笑從床單下鉆出，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張警官！是我，笑顏漢服店的...我們在...呃...排練節目！"
老張狐疑地看著從床單下鉆出來的高大男子，對方手里還握著一桿明晃晃的長槍。
"笑笑啊，這大半夜的..."
"古裝劇！《夜奔》！"笑笑急中生智，捅了捅云凌霄的腰，"對吧，凌霄？"
云凌霄雖然不明就里，但看笑笑緊張的樣子，還是配合地點了點頭："正是。"
老張搖搖頭："年輕人真會玩。早點休息吧，別影響鄰居。"
等警察走遠，笑笑長舒一口氣，腿一軟差點坐在地上。云凌霄穩穩扶住她的肩膀："笑笑因何懼怕官府差役？若有冤情，云某可..."
"我怕的是你被抓去研究！"笑笑甩開他的手，又氣又好笑，"聽著，在這里不能隨便拿著武器亂跑，更不能襲擊警察...就是捕快！除非你想被關進大牢...或者實驗室！"
云凌霄神色凝重起來："此間規矩，云某記下了。"
兩人沉默地回到店里。笑笑突然覺得無比疲憊，不僅身體累，心更累。她到底撿了個什么麻煩回來啊？
"笑笑。"云凌霄在樓梯口叫住她，聲音難得柔和，"今日之恩，云某銘記于心。他日若有機會..."
"別說那些虛的。"笑笑擺擺手，"明天開始正式工作，記得別在客人面前說奇怪的話。"她頓了頓，"還有，叫我老板。"
云凌霄嘴角微微上揚："遵命，老板。"
笑笑愣了一下——這是她第一次看到這個古板將軍笑。雖然只是很淺的弧度，卻讓他整張臉都生動起來。
該死，還真有點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