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蕭景琰批完最后一本奏折,昨晚上一宿沒有休息,今日白天又一直處理昨天遺留的政務,再怎么體力充沛,他也覺得有些累了。
梳洗好,蕭景琰從枕頭下摸到了一塊杏色布料。
這是他今早從白馬寺回來時,從床下順來云棠穿過的小衣。
他指尖摩挲著上面的紋路,昨夜那一幕又浮現在眼前。
他自詡不是耽于享樂之人,后宮佳麗三干,總是不愿過多沾染。
偏生遇上這個妖精,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是食髓知味,淺嘗一口便再難忘懷。
此刻他終于明白,為何軍營里的老將們談起話本中的絕色尤物時,總是那般神往。
云棠帶給他的,比他們描述得更甚百倍。
還記得小時候,
蕭景琰與宮人們在桃林里摘下的熟透的蜜桃,輕輕一碰就軟爛,甜汁爆滿手,小時候的他分外嫌棄,甚至升起了自己的小手被弄臟了要把小手換掉的想法。
沒想到如今他倒是愛吃桃了。
又像狐貍精轉世,眼波流轉間便能勾魂攝魄,讓人頭皮發麻,偏生他還樂意得很,要不是查了她身世清白,并非憑空出現在人間的,否則他真的會把她當作精怪。
“該死。”
他引以為傲的意志力,自從遇到云棠后,不知道丟到了哪里。
低頭輕聲罵了幾句,蕭景琰索性掀開被子,強行克制自己不要再多想,索性迷迷糊糊中勉強合眼,卻沒想到又跌入更深的夢境。
夢中人比昨夜更放肆更纏人。
她呵氣如蘭,帶著勾子的聲音仿佛真實的發生,鉆進他的耳朵,瘙癢著他的全身。
“皇上今夜.…是.…累了?”
“累了不要緊,棠棠來。”
“皇上,您喜歡這樣嗎?”
就在蕭景琰與之靈魂交融時,他猛然從榻上跌落。
蕭景琰生平頭一遭摔下龍床,又惱又臊得慌。
他閉目回味著,卻始終感覺差了什么,蕭景琰煩躁地換好衣服把劉海叫醒,趁著夜色悄悄出了宮。
他想她了。
離上朝還有半個多時辰,蕭景琰被春桃帶進了房間。
系統:【警報警報,宿主別睡了,皇帝偷摸進你屋了。】
系統尖銳的提示音將云棠驚醒。
她立即調整呼吸,裝作熟睡模樣,等待著皇上的動作。
她雖然猜到皇上會按耐不住來找她,但沒想到會來得這么快,這才離上次見面過去多久,不到十二個時辰吧。
蕭景琰借著月光打量這簡陋的屋子,連件像樣的家具都沒有,他躡手躡腳地摸上床榻,誰知這破床根本承受不住兩個人的重量,“嘎吱嘎吱”響個不停。
寂靜的夜晚把聲音放大了無數倍,堂堂帝王此刻竟生出落荒而逃的念頭,可他半個身子都上去了,總不能半途而廢吧。
沒事,第一次做賊子,總是不熟練的,多來幾次就適應了。
他定了定神安慰自己,望著眼前熟睡的嬌美人,小臉睡得紅撲撲的,雙手自然垂在腦袋旁邊,簡直乖得要命。
他情不自禁地俯身吻住唇瓣,一下比一下急切。
云棠適時地嚶嚀了一聲裝作剛剛被吵醒,睜開眼看到床上居然有人,她剛想發出聲音,就被皇上捂住了嘴。
“別怕,是朕。”
“別出聲,外頭還有人呢,能做到嗎?”
云棠順從地點了點頭,她小心地用氣音說話:“皇上,您為何深夜來此?”
話音剛落,便覺腰間一緊,整個人被攬入一個滾燙的懷抱。
蕭景琰將薄唇貼近他的耳朵,嗓音沙啞得不成樣子:“朕熬不住了,想你想得緊。”
云棠指尖都在發顫,羞澀地抵住他的胸膛想要把他推開,卻被人越抱越緊:“棠棠,別推開我。”
云棠垂下眼簾:“奴家不過是個卑賤之軀,當不得皇上如此,倘若被人發現,奴家死十數遍都不為過,只怕污了皇上的名聲。”
蕭景琰凝視著她,眼底翻涌著暗色:“那日府里初見,朕就動了心,原想徐徐圖之,卻不想白馬寺讓我們再次相遇,還發生了那么多的事,你說這是不是受佛緣指引的天定良緣?”
蕭景琰只字不提他安插了暗衛在云棠身邊,白馬寺相遇也是暗衛通風報信,明明他只要耐心等一等太醫就來了,偏生他心智不堅定,占盡了便宜,吃干抹凈抹凈再吃干。
云棠佯裝動搖,眼中淚光盈盈。
蕭景琰見狀放柔語氣:“朕后悔了,不該給你十日,十日太久了,朕等不了。”
感受到懷中人漸漸放松,他喉結滾動,帶著幾分罕見的懇求:“讓朕...親一親可好?近日國事繁忙,不知何時才能再見你...”
這示弱的姿態,哪里還像是那個殺伐決斷,平日里威嚴冷峻的帝王。
云棠抵不過他的溫柔攻勢,終于軟了身子,任由他將自己擁得更緊。
男人說只要親一親,那就不止是親一親。
蕭景琰哄著騙著,云棠稀里糊涂地就只剩一層被子蓋在身上了。
“不要...”
她突然蹙眉,聲音里帶著幾分真實的痛楚:“還疼著...”
蕭景琰低笑一聲:“別怕,相信朕。”
皇上對云棠愛不釋手,蘭香漸濃,他到處尋找香味的來源。
天,逐漸亮了。
云棠帶著哭腔的嗚咽非但沒能讓他心軟,反倒成了最烈的藥。
他好想用更好的方式疼愛她,但一想到昨晚她已經承受了太多,終究還是心軟了。
皇上選擇了折中的方式。
即便只是這樣淺嘗輒止的親近,也讓他神魂顛倒。
他更想立刻把云棠帶進宮了,做他的貴妃,做皇后,讓她在金鑾殿上受百官朝拜,受萬民敬仰,讓她完全屬于自己,從里到外。
“主子,時間到了。”
該上朝去了,蕭景琰吻了吻昏迷的云棠:“乖乖睡,朕去為你收拾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