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新貴陳硯的公司一夜崩盤。>他追蹤到神秘黑客“幽靈”,
對方在暗網留言:“三年前你毀了我父親,今天輪到你了。
”>陳硯調出三年前那場震驚華爾街的做空案卷宗。>他記得那個絕望跳樓的對手,
卻不知對方有個天才女兒。>當兩人在咖啡館首次見面,他推給她一份殘局棋譜。
>“你父親自殺前,我們最后一盤棋還沒下完。
”>蘇晚盯著熟悉的棋路渾身發冷——這正是她父親未完成的棋局。
>陳硯輕聲道:“那年我只是棋子,真正操縱全局的另有其人。”午夜零點的華爾街,
白日里沸騰的喧囂與野心沉淀下來,只余下摩天大樓冰冷的輪廓沉默地刺入深藍天幕。
陳硯站在他那間占據了頂層一整面的辦公室里,巨大的落地窗外,
曼哈頓的燈火織就一張流動的金色蛛網,璀璨,卻帶著噬人的寒意。他喜歡這個時刻,
仿佛整個金融世界都匍匐在他腳下喘息。
他的指尖還殘留著幾小時前慶功宴上昂貴香檳的涼意,慶祝公司剛剛完成的又一筆驚天并購。
財富、權力、鎂光燈下的聚焦……一切都像窗外永不熄滅的燈火,唾手可得,理所當然。
然后,毫無征兆地,災難降臨。面前一字排開的三塊頂級曲面顯示屏,
原本平穩運行著復雜的交易數據和公司核心監控界面,突然間,
刺目的紅光如同被割開的動脈,瘋狂地噴涌而出,瞬間淹沒了所有圖表和數字!
尖銳、凄厲的警報聲撕裂了辦公室死寂的空氣,像是無數瀕死野獸的哀嚎同時炸響,
狠狠撞在玻璃幕墻上,又反彈回來,反復沖擊著陳硯的耳膜和神經。“陳總!
我們的核心交易算法被篡改!它在反向操作!
”助理小吳的聲音從桌上瘋狂震動的加密通訊器里沖出來,帶著哭腔,
被警報聲切割得支離破碎。“資金池!資金池在自動清空!流向不明賬戶!”另一個聲音,
是風控主管,幾乎在嘶吼。“安全系統全面癱瘓!我們…我們被鎖死了!所有權限失效!
”技術總監的絕望透過電波清晰傳來。陳硯沒有動。
他像一尊瞬間被澆鑄在昂貴波斯地毯上的青銅雕塑,手指還保持著觸碰桌沿的姿勢,
僵硬冰冷。他死死盯著屏幕上那瘋狂跳動的紅色數字——代表公司總資產凈值的那一行,
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崩塌、蒸發。小數點后幾位數的跳動,每一個微小的變動,
都意味著數百萬、數千萬美元的灰飛煙滅。那紅色如此粘稠,如此刺眼,像滾燙的巖漿,
正沿著視網膜灼燒進他的大腦深處。他能清晰地聽到自己血液在血管里奔涌、撞擊的聲音,
巨大得幾乎蓋過了刺耳的警報。一種冰冷的、粘膩的恐懼,順著脊椎一路向上爬升,
凍結了他的四肢百骸。不是意外,絕不是。這是精準的屠殺,
一場針對他精心構建的金融王國、針對他陳硯個人的完美謀殺。僅僅二十七分鐘。
當最后一抹代表公司凈值的紅色徹底歸零,
變成一個巨大、空洞、嘲諷意味十足的“0.00”時,
那撕心裂肺的警報聲像是耗盡了所有力氣,嗚咽著停了下來。辦公室驟然陷入一片死寂,
只剩下中央空調系統發出低沉的嗡鳴。窗外城市的燈火依舊璀璨,
卻再也照不進這片被徹底洗劫一空的廢墟。陳硯的私人手機屏幕亮起,
一條來自陌生號碼的加密信息靜靜地躺在那里,沒有任何稱謂,
只有一行冷酷到骨髓里的字符:>**“清算開始。這只是利息。
”**---沒有時間憤怒,沒有精力崩潰。巨大的落地窗外,
曼哈頓的天際線開始透出第一縷灰白,晨曦如同冰冷的刀鋒,切割著城市昨夜的浮華。
陳硯站在辦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影挺拔得像一桿繃緊的標槍,
昨夜那瞬間的僵硬和失神已被一種近乎冷酷的專注取代。眼底布滿血絲,但眼神銳利得驚人,
像淬過火的刀鋒,一遍遍刮過面前重新亮起的屏幕。他徹夜未眠,
像一頭被徹底激怒又必須保持絕對清醒的孤狼,調動著一切可以調動的資源。
公司名義上已經死亡,但他陳硯的個人網絡、那些游走于灰色地帶的頂級資源,才剛剛蘇醒。
“老板,對方的手法…非常規。”一個代號“夜梟”的聲音通過加密線路傳來,沙啞,
帶著一絲罕見的遲疑。夜梟是陳硯最信任也最隱秘的技術顧問,
專門處理那些不能見光的問題。“完全繞開了所有已知的防火墻規則和入侵檢測模型。
攻擊源像幽靈,瞬間出現,瞬間消失。留下的痕跡…太干凈了,
干凈得像是故意留下的‘簽名’。”“簽名?”陳硯的聲音低沉平穩,聽不出情緒,
只有一種金屬般的硬度。“對。在底層日志的一個極其隱蔽的緩存區,
我們發現了一段被抹除的指令殘余。它用一種古老的、近乎廢棄的底層機器語言編寫,
效率低得驚人,但恰恰因為這種‘低效’和‘過時’,它穿透了我們所有現代化的防御層,
像一把生銹卻無比鋒利的匕首,直插心臟。”夜梟頓了頓,語氣帶著一絲困惑和凝重,
“這手法…非常老派,帶著一種…某種舊時代頂尖黑客的偏執和優雅。更詭異的是,
這段殘余指令執行完畢后,自動生成了一段十六進制代碼,像是一串鑰匙。”“鑰匙?
”陳硯追問。“對。我們用這串代碼作為索引,反向追蹤到了…暗網的一個深層節點。
一個幾乎不可能被常規手段觸及的加密論壇。入口需要極其復雜的動態密鑰,
我們正在暴力破解……”“不用了。”陳硯打斷他,目光落在自己私人電腦的屏幕上。
一個全新的、沒有任何標識的加密窗口自動彈開,漆黑的背景上,
只有一行刺眼的猩紅色文字,如同用鮮血書寫的戰書,帶著冰冷的戲謔和滔天的恨意,
靜靜燃燒:>**“三年前,華爾街大廈天臺的風,冷嗎?陳硯。你親手推下去的那個人,
他叫蘇明遠。現在,輪到你了。利息已收,本金,我會親自來取。——‘幽靈’敬上。
”**蘇明遠。這個名字像一顆冰冷的子彈,瞬間擊穿了陳硯強行構筑的冷靜壁壘。
他身體幾不可察地晃了一下,扶住冰冷的玻璃窗才穩住身形。
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緊,悶痛幾乎讓他窒息。三年前那個陰冷的下午,
刺耳的警笛,樓下人群驚恐的尖叫,
還有…還有那具躺在冰冷水泥地上的、蓋著白布的軀體……畫面如此清晰,
帶著血腥氣和絕望感,洶涌地沖回腦海。他記得蘇明遠。
那個才華橫溢卻過于耿直的基金經理。他記得那場驚心動魄、波及甚廣的做空案。
他記得自己是那個在關鍵時刻,精準執行了致命一擊的操盤手。但他從未知道,
蘇明遠還有一個女兒。“幽靈”……蘇明遠的女兒。陳硯緩緩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
辦公室的空氣中彌漫著電子設備過載后的焦糊味和一種無形的硝煙氣息。再睜開眼時,
所有的波動已被強行壓下,只剩下一種近乎非人的、冰冷的決絕。
他走向角落那個沉重的紅木檔案柜,輸入復雜的機械密碼和生物識別鎖。咔噠一聲輕響,
柜門彈開。最深處,一份標記著“SS級-永久封存”的厚重硬殼檔案袋被取了出來。
封條上印著三年前的日期和一個早已注銷的調查機構徽章。陳硯撕開封條,
牛皮紙袋發出刺啦的聲響,在死寂的辦公室里格外清晰。他抽出里面泛著微黃的文件和照片,
一頁頁翻過。蘇明遠公司財務報告上被刻意標注的漏洞,市場異常波動的分析,
關鍵的做空指令下達記錄……每一份文件,都像一塊沉重的墓碑石,壓在他的心頭。照片上,
蘇明遠在破產聽證會上眼神空洞,形容枯槁;最后一張,是那觸目驚心的現場照片,
白布的一角,露出一只蒼白、無力的手。他當年只是那個扣動扳機的人。
冰冷的指令從更高層下達,他只是精確地執行了那個毀滅的程序。但此刻,
“幽靈”的復仇之火,已然將他徹底鎖定為唯一的焚化爐。陳硯的目光,
最終定格在檔案中一份毫不起眼的附件上——一份私人背景調查的補充頁。
在蘇明遠親屬關系一欄,字跡很輕,幾乎被忽略:>**獨女:蘇晚。時年18歲。
就讀于加州理工學院(Caltech),計算機科學系。天才班成員。**蘇晚。
“幽靈”。陳硯的手指無意識地拂過那個名字,指關節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拿起桌上一個老舊的銀質相框,里面是年幼的他和父親在公園里的合影。
父親的手搭在他小小的肩膀上,笑容溫和。他凝視了片刻,眼中閃過一絲極其復雜的光芒,
隨即將其輕輕倒扣在桌面上。他坐回巨大的辦公椅,椅背將他籠罩在陰影里。
他調出所有能找到的、關于“幽靈”的零星信息。
這個代號在最近兩年才在極少數頂級安全圈子里悄然流傳,如同其名,來無影去無蹤。
她(現在知道是她了)的手法天馬行空,帶著學院派的嚴謹和一種近乎藝術家的偏執破壞力。
她入侵過全球最頂尖的實驗室,不是為了竊密,
似乎只是為了證明“我能”;她癱瘓過臭名昭著的軍火商系統,
留下象征和平的涂鴉;她甚至短暫地“接管”過一顆商業衛星,在夜空中拼出反戰的標語。
每一次行動都干凈利落,
每一次都帶著強烈的個人標記——一種混合了極致技術與理想主義、甚至悲情色彩的宣言。
“找到她。”陳硯的聲音通過加密線路傳回給夜梟,冰冷得不帶一絲溫度,“不計代價。
我要知道‘幽靈’現在的一切,她的位置,她的習慣,她的…弱點。
”復仇的幽靈已經亮出了獠牙。而獵人與獵物的界限,在這一刻變得模糊不清。
陳硯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晨曦徹底驅散了夜色,照亮了這個剛剛被摧毀的金融廢墟,
也照亮了他眼底深處翻涌的、比黑夜更沉的東西。清算的序幕已經拉開,而這場對決,
才剛剛開始。距離華爾街崩盤之夜已過去兩周。
空氣中殘留的硝煙味被一種更深的、壓抑的寂靜所取代。
陳硯不再是那個站在云端、光芒萬丈的金融驕子。他退掉了頂層奢華的辦公室,
搬入了曼哈頓下城一棟不起眼老式寫字樓的頂層。
這里曾是某個早已破產的小型對沖基金留下的殼子,空間局促,設施陳舊,
空氣里彌漫著塵埃和紙張霉變的氣息。巨大的落地窗被厚重的防彈遮光簾嚴密遮擋,
只留下幾縷縫隙,透進外面世界模糊的光影。這地方像一個精心構筑的堡壘,
更是一個自我放逐的牢籠。辦公室中央,數塊巨大的顯示屏取代了原先昂貴的藝術品,
構成了新的指揮中樞。屏幕上不再是跳動的K線圖和資產凈值,
個監控窗口——城市交通探頭、衛星地圖、甚至某些特定私人場所的隱秘角度(來源不明)。
這里是“幽靈”追獵行動的前線指揮部。“老板,信號源鎖定了!
”技術團隊負責人杰克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的興奮,從加密通訊器里傳來。
他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眼袋深重,顯然也熬了不知多少個通宵。“‘幽靈’太謹慎了,
她的物理位置跳躍性極強,像真正的幽靈。但這次…她在一個節點停留的時間稍微長了一點,
我們捕捉到了足夠強度的特征信號!交叉比對衛星和城市監控網,最終定位在布魯克林區,
紅鉤碼頭附近的一個舊倉庫改造區!具體建筑還在篩選中,誤差范圍…大約兩百米!
”陳硯站在屏幕墻前,雙手插在西褲口袋里,身形在幽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瘦削挺拔。
他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頷首,目光銳利如鷹隼,
緊緊鎖住屏幕上被高亮圈出的布魯克林紅鉤碼頭區域。兩百米,在密集的城市建筑群里,
依然是巨大的范圍。但這是兩周來最接近獵物的一次。“啟動‘蜂鳥’。
”陳硯的聲音低沉而果斷。命令下達。屏幕上,
代表微型偵察無人機“蜂鳥”集群的光點迅速被激活,密密麻麻,如同被驚擾的螢火蟲群,
從城市各個預設的隱秘起飛點無聲升空。它們利用城市樓宇的氣流和陰影作為掩護,
沿著錯綜復雜的航線,高速而靜默地撲向布魯克林紅鉤碼頭。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主屏幕上分割出數十個來自“蜂鳥”的低空俯瞰和穿透性掃描畫面。
紅磚倉庫、廢棄的集裝箱堆場、停泊著銹跡斑斑駁船的碼頭……畫面快速切換、比對、分析。
陳硯如同最老練的獵手,屏息凝神,在無數嘈雜的碎片信息中捕捉著那唯一的異常。突然,
一個畫面被系統自動放大、高亮標記!那是一個由舊冷凍倉庫改造的建筑,外觀看似廢棄,
但熱成像掃描顯示其內部有持續穩定的熱源分布,
有明顯不同——加厚的墻壁、異常的電磁屏蔽層、以及屋頂經過巧妙偽裝的通風散熱口陣列。
更關鍵的是,其中一個通風口附近,極其微弱但獨特的電磁頻譜泄露模式,
與他們捕捉到的“幽靈”信號特征高度吻合!“鎖定。目標建筑:紅鉤碼頭南7區,
B-12號倉庫。”陳硯的聲音帶著一絲冰冷的確定。他離開屏幕墻,走到辦公室一角。
這里沒有檔案柜,只有一個沉重的、老式的機械保險箱。他轉動密碼盤,
復雜的機構發出沉悶的咔噠聲。箱門打開,里面沒有現金或珠寶,
只有幾件物品:一把線條流暢、泛著啞光黑的手槍,
偽裝成普通移動硬盤的高強度數據粉碎器;還有一個……深棕色的、磨損嚴重的皮質棋盤袋。
陳硯的目光在棋盤袋上停留了一瞬,眼神深處掠過一絲極其復雜、難以言喻的微瀾,
像是平靜湖面下急速掠過的暗流。那眼神里有沉重,有追憶,
或許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動搖。但僅僅是一瞬。他果斷地伸出手,
沒有碰觸棋盤袋,而是拿起了旁邊那把冰冷的槍,熟練地檢查了一下,插入后腰的槍套。
然后,他拿起一個特制的微型全息投影儀和那個數據粉碎器,
塞進一件不起眼的深灰色風衣口袋。“我親自去。”陳硯對著通訊器說,聲音不容置疑。
“外圍警戒,切斷目標區域所有公共網絡節點。行動等級:緘默。未得我指令,
任何人不得靠近B-12號倉庫五百米范圍。”他沒有說“抓捕”,也沒有說“談判”。
行動代號“緘默”,本身就說明了一切——無聲無息,了無痕跡。布魯克林紅鉤碼頭。
廢棄的B-12號倉庫像一頭蟄伏在暮色中的鋼鐵巨獸,沉默地蹲伏在渾濁的東河岸邊。
夕陽的余暉將巨大的鐵門和斑駁的紅磚墻染成一種近乎悲壯的銹紅色,
空氣中彌漫著河水特有的腥咸、鐵銹和陳年機油的混合氣味。遠處,
自由女神像的剪影在逐漸暗淡的天光中模糊不清。陳硯的身影如同融入陰影的一部分,
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倉庫側后方一個堆滿廢棄集裝箱的角落。他穿著深灰色風衣,
與周遭環境完美融合。他避開了所有可能的監視角度,動作精準、迅捷,沒有一絲多余。
抬頭望向倉庫高處一個不起眼的通風百葉窗——那是“蜂鳥”之前探測到的電磁泄漏點之一。
深吸一口氣,冰冷的空氣帶著鐵銹味灌入肺腑,讓他高度集中的精神更加銳利。
他像一只壁虎,利用倉庫外墻粗糲的磚縫和廢棄管道作為支點,
身體爆發出驚人的力量和協調性,悄無聲息地向上攀爬。風衣下擺偶爾擦過粗糙的墻面,
發出細微的沙沙聲,淹沒在碼頭遠處貨輪低沉的汽笛聲中。抵達目標通風口下方。
他掏出微型激光切割器,幽藍色的光點無聲地落在銹蝕的百葉窗固定螺栓上。
幾縷極細的青煙升起,螺栓悄無聲息地熔斷。他輕輕取下切割下來的百葉窗柵格,
一個僅容一人勉強通過的洞口顯露出來。里面是黑暗的通風管道,
彌漫著灰塵和金屬冷卻后的干燥氣味。陳硯沒有絲毫猶豫,身體一縮,敏捷地鉆了進去。
管道內一片漆黑,只有從縫隙透進來的微弱天光勾勒出粗糙的金屬內壁。
他像蛇一樣在狹窄的空間里匍匐前進,動作輕緩到極致,連呼吸都控制得細密悠長。
管道內的灰塵被驚擾,細微的顆粒在微弱光線下飛舞。
他依靠指尖的觸感和腦中構建的倉庫結構圖,精準地朝著熱源和信號最密集的核心區域移動。
幾分鐘后,前方出現一個向下傾斜的管道分支,
盡頭隱約透出微弱的、不斷變幻的藍綠色光芒。同時,
一種極其低沉的、規律的電子設備運行嗡鳴聲也變得清晰可聞。陳硯停在分支入口,
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向下望去。下方是一個被改造過的巨大空間。
廢棄的冷凍庫主體結構還在,但內部已被徹底掏空重建。這里不像一個復仇者的巢穴,
更像一個高度專業的作戰指揮中心兼尖端實驗室。巨大的弧形主屏幕上,
復雜的全球金融數據流如同星河般奔涌不息,
其中一條醒目的、代表陳硯公司殘余資金流向的紅色軌跡正被一個閃爍的光標死死咬住,
旁邊不斷跳出分析窗口。環繞著主屏,是七八塊大小不一的輔助屏幕,
日志文件、網絡攻擊路徑圖、甚至還有陳硯公司總部大樓的實時監控畫面(顯然已被入侵)。
屏幕冷光映照下,是數排高聳的機柜,指示燈如同繁星般密集閃爍,發出低沉的運算嗡鳴。
各種精密的儀器、測試設備、拆解開的服務器主板和芯片散落在寬大的工作臺上。
空氣中彌漫著臭氧、焊錫和高級散熱硅脂的獨特氣味。而在這一切冰冷科技造物的中心,
背對著通風管道入口,坐著一個身影。她穿著寬松的黑色連帽衛衣和深色工裝褲,
蜷坐在一張符合人體工學的電競椅上,顯得身形單薄。兜帽罩住了頭部,
只露出一小段白皙的后頸和幾縷隨意散落的深栗色發絲。她的手指在懸浮鍵盤上飛舞,
速度快得幾乎帶出殘影,敲擊聲清脆密集,如同驟雨敲打芭蕉。椅背上,
搭著一件洗得發白的舊牛仔外套,袖口磨損得起了毛邊。這就是“幽靈”。蘇明遠的女兒,
蘇晚。一個將復仇化為精密代碼、將陳硯拖入深淵的天才黑客。陳硯的目光銳利如刀,
掃過整個空間。入口在另一側,是一扇厚重的、經過加固的金屬門,
配有復雜的電子鎖和物理門閂。工作臺邊緣,放著一杯喝了一半的速溶咖啡,
旁邊散落著幾塊能量棒包裝紙。角落里,有一個簡易的行軍床,毯子隨意堆著。
這里就是她的整個世界,一個被復仇和冰冷數據包圍的堡壘。
他的視線最終落回到那個單薄的背影上。那飛舞的手指,那專注的姿態……一瞬間,
三年前檔案里那個穿著加州理工校服、眼神明亮又帶著一絲倔強的天才少女照片重疊在一起。
其復雜的情緒在他胸腔里翻涌——冰冷的殺意、被復仇鎖定的憤怒、一絲對天才隕落的惋惜,
甚至……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厭惡的、因強大對手而產生的奇異興奮。他需要靠近,
需要看得更清楚。通風管道的支架發出了一聲極其輕微的、因金屬疲勞而產生的呻吟。
在下方密集的鍵盤敲擊聲中,這聲音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但就在那微不可聞的聲響發出的瞬間!下方那個一直高速運作的背影,猛地僵住了!
飛舞的手指驟然停在半空,懸停在鍵盤上方幾毫米處,仿佛被無形的冰凍結。整個空間里,
只剩下服務器機柜低沉的嗡鳴聲,陡然變得異常清晰刺耳。她(蘇晚)沒有回頭。
但陳硯能清晰地感覺到,一股冰冷的、如同實質般的警覺瞬間從那個單薄的身體里炸開!
她全身的肌肉在瞬間繃緊,像一只察覺到致命威脅的獵豹。陳硯的心猛地一沉,
瞳孔驟然收縮。糟糕!暴露了!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拉長、凝固。
通風管道里彌漫的灰塵似乎都停止了飄動。下方,蘇晚僵硬的背影如同一個緊繃的雕塑。
陳硯全身的神經瞬間繃緊到極限,肌肉蓄勢待發,右手悄然滑向后腰的槍柄,
冰冷的金屬觸感傳來,帶著一種殘酷的踏實感。
中閃過無數個預案:強攻、談判、或者立刻退走……每一種都伴隨著巨大的風險和不確定性。
就在這千鈞一發、空氣都仿佛要凝固炸裂的寂靜中,蘇晚的動作快得超越了人類的反應極限!
她沒有嘗試回頭確認威脅來源——那太慢了。
她的身體在座椅上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猛地側傾,左手如同毒蛇出洞,
精準無比地拍在桌面一個不起眼的紅色物理按鈕上!“嗡——!
”一聲沉悶卻極具穿透力的巨響瞬間爆發!不是警報聲,
而是某種強力電磁脈沖裝置啟動的獨特低頻轟鳴!
整個倉庫空間仿佛被投入了一個無形的震蕩波中,所有的屏幕在剎那間齊齊熄滅,
陷入一片絕對的黑暗!服務器機柜上密集閃爍的指示燈如同被掐滅的蠟燭,
瞬間全部歸于死寂!連空氣中那種低沉的設備運行嗡鳴也徹底消失了!
純粹的、吞噬一切的黑暗降臨!濃稠得如同墨汁,瞬間剝奪了陳硯的所有視覺。
幾乎在黑暗降臨的同時,陳硯憑借超凡的反應和之前觀察的記憶,身體猛地向前一撲,
像一顆炮彈般從通風管道口向下墜落!
他必須在對方利用黑暗重新組織防御或反擊之前搶占主動!噗!
他重重地落在下方冰冷的金屬地板上,落地瞬間團身翻滾卸力,動作一氣呵成。
但就在他落地的瞬間,幾道刺眼的白光驟然亮起!不是燈光,
而是安裝在倉庫角落的幾個強力頻閃爆震燈!它們被預設程序觸發,
發出令人瞬間致盲的強光和超過140分貝的恐怖噪音!
強光如同實質的利刃狠狠刺入陳硯的視網膜,尖銳的噪音如同鋼針直接扎進大腦深處!
視覺和聽覺在剎那間被徹底剝奪,強烈的眩暈和嘔吐感猛烈襲來!“呃!”陳硯悶哼一聲,
即使意志力如鋼鐵,在這精心設計的感官剝奪陷阱下,動作也無可避免地出現了致命的遲滯。
就在這電光火石、意識被強光噪音沖擊得一片混亂的瞬間,
一道凌厲的破空聲貼著他的頭皮呼嘯而過!陳硯憑借千錘百煉的戰斗本能,
在意識模糊中強行將頭向側面一偏!嗤啦!鋒銳的物體擦著他的臉頰飛過,
帶起一陣火辣辣的刺痛,幾縷被切斷的發絲飄落下來。那東西狠狠釘在他身后的金屬墻壁上,
發出“奪”的一聲悶響——是一把寒光閃閃的戰術匕首!刀柄還在微微震顫。
沒有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黑暗中,一個矯健的身影帶著冰冷的殺意,
如同鬼魅般無聲地撲至近前!蘇晚的動作迅捷、狠辣,帶著一種不顧一切的決絕,
完全不像一個終日與鍵盤為伍的黑客!她的目標極其明確——陳硯后腰那鼓起的位置!
陳硯雙眼暫時失明,耳朵里充斥著尖銳的耳鳴,但他對危險的感知已經深入骨髓。
在對方撲來的瞬間,他猛地擰身,右手閃電般探出,不是去拔槍,
而是精準地格向對方抓向自己后腰的手腕!啪!黑暗中,兩只手狠狠地撞在一起!
陳硯抓住了對方的手腕,觸感冰冷而纖細,卻蘊含著驚人的力量和搏擊技巧帶來的爆發力。
對方的手像滑溜的魚,猛地一掙,反手刁鉆地扣向他的肘關節麻筋!近身格斗!
在純粹的黑暗中!兩人瞬間絞殺在一起!拳腳帶著凌厲的風聲在黑暗中交錯、碰撞、格擋!
每一次接觸都發出沉悶的肉體撞擊聲。陳硯的力量和經驗占據優勢,但蘇晚的身法異常靈活,
動作帶著一種不顧自身安危的狠厲,招招都奔著要害,完全是以命搏命的打法!
她的膝蓋狠狠頂向陳硯的肋下,被他用手臂險險割開,同時一記手刀帶著風聲劈向他的頸側!
陳硯猛地低頭躲過,同時右腿如同鋼鞭般掃出,逼得對方不得不后撤半步。
就在這稍縱即逝的間隙,陳硯強忍著視覺和聽覺的混亂,
左手猛地從風衣口袋中掏出那個微型全息投影儀,
憑著感覺狠狠朝著蘇晚大概的方向砸了過去!同時身體借力向后急退!嗡!
投影儀在半空中被激發,一道刺眼的全息光束猛地炸開!沒有圖像,
只有一片純粹、混亂、高速變幻的炫目白光!這光芒在絕對的黑暗中,
比頻閃燈更加令人暈眩!“啊!”蘇晚顯然沒料到這一手,猝不及防之下,
被這強光近距離直射,發出一聲短促的痛呼,追擊的動作被迫中斷,下意識地抬手遮擋眼睛。
陳硯抓住這寶貴的一瞬喘息之機,身體急速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墻壁上,
劇烈地喘息著。臉頰被匕首劃破的地方火辣辣地疼,血珠沿著下頜線滑落。
他強行眨動刺痛流淚的眼睛,視覺在強光殘留的斑駁光影中艱難地開始恢復模糊的輪廓。
耳朵里的尖銳噪音也在減弱,但依然嗡嗡作響。倉庫深處,那混亂的全息強光源旁邊,
蘇晚的身影也踉蹌著站穩,同樣在急促地喘息,
顯然剛才黑暗中的激烈搏殺也消耗了她巨大的體力。她一只手還捂著眼睛,身體微微弓起,
像一只受傷卻更加危險的幼獸,隔著那片晃動的、令人作嘔的炫光,
死死地“盯”著陳硯的方向。兜帽在搏斗中滑落,深栗色的短發有些凌亂,
露出蒼白卻線條清晰倔強的下頜。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汗味和濃烈的敵意。
黑暗不再是掩護,它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角斗場。兩人隔著那片混亂的光源,
在破碎的視覺和聽覺中,如同兩匹傷痕累累的孤狼,在黑暗中喘息、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