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還翻滾著一絲被強行喚醒的、關于那個早已模糊的溫柔女子的記憶。“陛下！

”蕭妃的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急切和怨毒，“您萬金之軀，豈能聽這瘋子的囈語？

他神志不清，滿口污穢，分明是……”“朕……讓他說！”老皇帝猛地打斷了她，聲音雖弱，

卻帶著一股積威已久的帝王煞氣，瞬間壓下了蕭妃所有的辯駁！那帷幔后的人影，

似乎劇烈地晃動了一下。整個紫宸殿的空氣，凝滯得如同鐵塊，沉甸甸地壓在每個人的胸口。

所有的目光，驚疑的、恐懼的、審視的、怨毒的，

全都聚焦在我這個剛從泥沼里爬出來的“瘋子”身上。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西苑潮濕的霉味似乎還殘留在肺腑，但胸腔里燃燒的，是足以焚毀一切的復仇之火。

我支撐著冰冷的地面，搖搖晃晃地試圖站起。三年的偽裝，早已耗盡了這具身體的元氣，

雙腿虛軟得如同面條。旁邊一個年輕的御醫，似乎被我這孤注一擲的決絕所懾，

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攙扶。“滾開！”我喉嚨里發出一聲野獸般的低吼，

猛地揮臂將他推開！那御醫猝不及防，踉蹌著后退幾步，撞在同伴身上，引來一陣低呼。

我拒絕任何形式的憐憫，更拒絕任何可能被解讀為“清醒”的痕跡！

我必須依舊是那個從地獄爬出來的、帶著瘋狂印記的復仇者！我最終沒能完全站直，

只是半跪半爬地挺直了脊背，像一頭傷痕累累卻亮出獠牙的孤狼。目光不再看那帷幔，

而是死死盯著龍床帳幔的縫隙，迎向那渾濁卻銳利的帝王之眼。“父皇！

”我的聲音嘶啞依舊，卻異常清晰，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齒縫里磨出來的血珠，“母妃靜嬪，

絕非急癥暴斃！她是被人毒殺！鴆殺！”“鴆殺”二字出口，如同投下巨石，

瞬間在死寂的湖面掀起滔天巨浪！“嘶——”倒抽冷氣的聲音此起彼伏。

御醫們臉色慘白如紙，身體抖得如同篩糠。鴆毒！宮廷秘藥，見血封喉！

這是何等駭人聽聞的指控！而對象，指向的無疑是……“一派胡言！血口噴人！”帷幔后，

蕭妃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