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山山頂發(fā)現(xiàn)焦黑男尸,腹部的詭異符文暗光流動。第二天蘆葦灘又出現(xiàn)裸體女尸,
同樣的符文刺在口鼻處。老刑警老劉盯著符咒照片冷笑:“自殺?放屁!
”道教專家謝師傅顫抖著指出符文被篡改:“這根本不是尸解成仙…是拿人命換命!
”崖山的山頂,風(fēng)跟刀子似的,刮在人臉上生疼。報案的是個爬山的老頭,臉比死人還白,
哆嗦得話都說不利索:“警…警察同志…死人…燒…燒焦了…”老劉第一個到的現(xiàn)場。
他是老刑偵了,干了三十年,什么稀奇古怪的死法沒見過?
可眼前這具仰面躺在嶙峋怪石間的男尸,還是讓他心頭咯噔一下。太干凈了。說焦黑,
那是真焦,特別是腹部那一塊,跟丟進(jìn)火爐里燒透了的碳似的,黑黢黢,皺巴巴地凹陷下去,
邊緣還帶著一種詭異的蜷曲。可怪就怪在,除了這一塊,尸體身上的衣服,
旁邊的雜草、石頭,甚至尸體躺的那一小片地,都干干凈凈,別說火燒的痕跡,
連點(diǎn)煙熏火燎的氣味都聞不著。那股子濃烈的焦糊味,
好像就是從那具尸體本身硬生生滲出來的,被山頂?shù)娘L(fēng)一吹,直往人鼻子里鉆。老劉蹲下身,
戴上手套,沒去碰尸體,目光死死釘在那焦黑的腹部中心。那里,
有什么東西在光線下隱隱流動。不是血,也不是焦化的油脂。是一種更深、更暗的東西,
像凝固的墨汁,又像某種活物的鱗片。它深深地嵌入焦化的皮肉里,形成一個扭曲、繁復(fù),
又透著一股子邪異勁兒的圖案。線條虬結(jié)盤繞,構(gòu)成一些無法辨認(rèn)的符號,
邊緣處甚至微微凹陷下去,仿佛被什么東西硬生生烙上去的。符文?老劉腦子里閃過這個詞,
眉頭鎖得更緊。這玩意兒透著邪氣,絕不是尋常物證。法醫(yī)老張湊過來,
臉色也不好看:“劉隊(duì),初步看,像是…自焚?”“自焚?”老劉從鼻腔里哼出一聲,
手指虛虛點(diǎn)著那焦黑的腹部,“你自焚能只燒肚子?燒得跟碳化了一樣,周圍屁事兒沒有?
衣服都好好的!”他語氣很沖:“這火打哪兒來的?從肚子里往外燒?”老張被噎了一下,
訕訕地閉嘴。老劉站起身,環(huán)顧四周。山頂風(fēng)大,視野開闊,除了幾塊大石頭,
藏不住什么東西。遠(yuǎn)處山道上,幾個早起的徒步者正被警員攔著問話,臉上全是驚魂未定。
自殺?老劉心里那根弦繃得更緊了。直覺像只冰冷的手,攥住了他的心臟。這地方,這死法,
透著一股精心布置的刻意感。那符文…是關(guān)鍵。“老劉!不好了!”第二天一大早,
老劉剛在辦公室的折疊床上囫圇了幾個小時,就被徒弟小陳的電話炸醒,聲音都劈了,
“蘆葦灘!又…又死了一個!女的!”老劉猛地坐起,腦子里的弦“嘣”地一聲,徹底斷了。
他抓起外套就往外沖,心沉得像墜了塊鉛。郊區(qū)那一片蘆葦灘,荒得很,
平時也就附近村民偶爾去割點(diǎn)葦子。遠(yuǎn)遠(yuǎn)就看到警燈閃爍,
黃白相間的警戒線在清晨的薄霧里格外刺眼。幾個早起的村民被攔在外面,踮著腳往里看,
議論紛紛。老劉分開人群鉆進(jìn)去,一股子水腥氣和淡淡的腐敗氣味撲面而來。
第二具尸體就躺在蘆葦叢深處一小片濕地上。一絲不掛。女尸全身赤裸,
皮膚在清晨微弱的光線下透出一種死寂的灰白,像褪了色的石膏。長發(fā)散亂地鋪在泥水里,
沾滿了枯黃的葦葉。身體扭曲著,呈現(xiàn)出一種非自然的僵硬姿態(tài)。老劉的目光,
死死釘在死者的臉上——準(zhǔn)確地說,是口鼻處。那里,同樣的暗色符文!線條的扭曲角度,
那種深入肌理的嵌入感,
還有那在光線變化下若有若無的流動感……和崖山頂上那具男尸腹部的符文,一模一樣!
一股寒氣順著老劉的脊椎骨往上爬。連環(huán)案!板上釘釘了!而且兇手極其囂張,
留下如此鮮明、詭異的標(biāo)記!“現(xiàn)場勘查怎么樣?”老劉的聲音干澀。痕檢員小李走過來,
臉色凝重:“劉隊(duì),周圍蘆葦?shù)狗圹E很亂,有不少踩踏,但沒提取到清晰的腳印。
尸體身上…除了那符文,沒有任何其他明顯外傷。初步判斷…死亡時間大概在昨天深夜。
”“溺死的?”老劉盯著那符文。“不像。”小李搖頭,“口鼻沒有明顯蕈狀泡沫,
肺部也沒發(fā)現(xiàn)大量積水。具體死因得等解剖。還有…”他頓了一下,表情更古怪,
“死者衣物…一件都沒找到,像是…被特意剝光了。”特意剝光…老劉腦子里警鈴大作。
崖山男尸是“自焚”,但衣服完好;蘆葦灘女尸被剝光,卻找不到死因?
這兇手到底想干什么?這兩具尸體,一個在山頂,一個在灘涂,距離不近,
死亡時間也錯開…兇手在完成某種儀式?那符文,就是儀式的標(biāo)記!“查!查身份!
查社會關(guān)系!把全市所有跟宗教、民俗、符咒沾邊的專家都給我篩一遍!
”老劉幾乎是吼出來的。市局小會議室里煙霧繚繞,氣氛凝重得能擰出水。
投影儀的光打在幕布上,兩張放大的尸體照片并排顯示著——崖山男尸焦黑的腹部符文,
蘆葦灘女尸口鼻處的符文。“劉隊(duì),背景查出來了。”小陳頂著倆黑眼圈,聲音嘶啞,
“男的叫孫洪斌,四十二歲,是個中學(xué)歷史老師。女的叫李莉,三十八歲,
在城東一家社區(qū)醫(yī)院當(dāng)護(hù)士。兩人社會關(guān)系簡單,沒發(fā)現(xiàn)明顯交集…除了一個地方。
”他點(diǎn)開另一張資料照片:“他們兩個,都是‘清心道教文化研習(xí)同盟會’的注冊會員!
登記在冊的!”“同盟會?”老劉瞇起眼,“什么性質(zhì)?”“登記的是民間非營利組織,
說是研究交流道教文化,搞點(diǎn)養(yǎng)生講座什么的,挺松散。查了他們的活動記錄,
最近半年活動挺頻繁,不過…”小陳頓了頓,“根據(jù)我們走訪的幾個會員反映,
孫洪斌和李莉,最近一兩個月都沒露過面,說是家里有事。問具體什么事,沒人說得清。
”好久沒去過了…老劉咀嚼著這句話。偏偏就在他們“消失”的這段時間,死了?
還死得這么離奇?“這個同盟會,查!給我往深里查!負(fù)責(zé)人,骨干會員,活動地點(diǎn),
資金流向,一個都別放過!”老劉掐滅煙頭,“另外,那個謝師傅請來了嗎?”“來了來了!
”小陳趕緊說,“就在外面。”謝師傅本名謝秉忠,六十多歲,精瘦,
穿著洗得發(fā)白的棉布唐裝,頭發(fā)花白但梳得一絲不茍,眼神清亮。他是市里有名的民俗學(xué)者,
對道教文化尤其有研究,省里搞文物普查都請他當(dāng)顧問。老劉親自把謝師傅請進(jìn)來,
把兩張符文的特寫照片推到他面前:“謝老,勞您大駕,看看這東西,到底是什么來路?
”謝師傅沒說話,從隨身帶的布包里摸出一副老花鏡戴上,湊近了,幾乎把臉貼到照片上。
他看得極慢,手指隔著空氣,沿著照片上符文的線條一點(diǎn)點(diǎn)虛劃著,眉頭越皺越緊。
會議室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墻上掛鐘的滴答聲和老劉粗重的呼吸。足足看了有十分鐘,
謝師傅才緩緩直起腰,摘下眼鏡,長長吐出一口氣,臉色異常凝重。“老劉,
”他的聲音有些干澀,“這是…尸解符。”“尸解?”老劉心里一沉,這個詞聽著就不吉利。
“對。”謝師傅點(diǎn)點(diǎn)頭,指著照片上那些扭曲的線條,“你看這些勾連轉(zhuǎn)折,
暗合天罡地煞的方位,特別是這中心一點(diǎn),意在‘假托一物,解化升遷’。
這是道教古籍里記載的一種古老的方術(shù)——尸解術(shù)。”他頓了頓,
似乎在組織語言:“簡單說,就是修道之人,通過特定的方法,
比如服藥、畫符、水火煉形等,使自己的肉體看起來像是死亡了,甚至消失掉,
其實(shí)是精神與形體分離,脫去凡胎,最終達(dá)到飛升成仙的目的。這符文,
就是引導(dǎo)魂魄離體、蛻去舊殼的鑰匙。死者…很可能是自愿的,他們在追求尸解成仙。
”“自殺?!”小陳失聲叫出來。老劉的臉?biāo)查g沉得能滴出水。自愿?尸解成仙?扯什么淡!
他猛地一拍桌子:“不可能!謝老,您再仔細(xì)看看!這符畫在肚子上和畫在臉上,一樣嗎?
死法一個燒一個剝光,一樣嗎?自殺?誰他媽自殺搞這么復(fù)雜?還專挑荒郊野嶺?
”謝師傅被老劉的爆發(fā)嚇了一跳,他重新拿起照片,又細(xì)細(xì)端詳起來,這次看得更慢,
眼神里充滿了疑惑和不確定。就在這時,老劉的手機(jī)響了,局里技術(shù)科打來的。“劉隊(duì)!
第三名死者!城西廢棄的磚窯!死狀…跟前兩個很像!胸口有…有那種符文!
”老劉腦子“嗡”地一聲,第三起了!這王八蛋沒完了!“知道了!保護(hù)好現(xiàn)場,我馬上到!
”他沖著電話吼完,轉(zhuǎn)頭對謝師傅和小陳急促地說:“磚窯!又發(fā)現(xiàn)一個!胸口有符!走!
”他抓起外套就往外沖,剛上車,手機(jī)又響了,是謝師傅的號碼。老劉煩躁地接通:“喂?
謝老?”“老劉!等等!別掛!”電話那頭,謝師傅的聲音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急促和驚惶,
“剛才…剛才你們走得急!我…我又仔細(xì)看了!不對!那符文不對!被改過了!
”老劉扭車鑰匙的受猛地頓住,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改過?什么意思?
”“尸解符的核心是‘解’和‘升’,講究一個清凈超脫!
可你們照片上這符…你看右下角這里,這一筆!原本應(yīng)該是斷開的,代表‘舍’,
現(xiàn)在被強(qiáng)行連上了!還有左上角這個轉(zhuǎn)折,角度刁鉆,帶著一股子‘勾連’的邪氣!
這…這不是引導(dǎo)自身解脫,這是…是強(qiáng)行把別人的生機(jī)和魂魄勾走,填到別處去!
”謝師傅的聲音在電話里都變了調(diào):“這不是成仙的尸解符!
這是…是‘替身換命’的邪術(shù)符文!拿活人的命,去換另一個人的命!
或者…換另一個人的往生!”“轟隆!”老劉腦子里像炸了個驚雷,一片空白。替身換命?
拿活人的命…去換命?他握著手機(jī)的手指關(guān)節(jié)捏得發(fā)白,一股冰冷的殺意從腳底板直沖頭頂。
“謝老,”老劉的聲音沉得嚇人,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麻煩您,
立刻帶著我搜索到的資料,跟我去磚窯!馬上!”城西那座廢棄的紅磚窯,
像個巨大而沉默的怪獸,趴伏在荒草地里。
空氣里彌漫著一股陳年的土腥氣和淡淡的、令人作嘔的焦糊味——不是火燒的焦味,
更像是某種東西腐爛后被高溫烘烤過的怪味。警戒線已經(jīng)拉好。第三名死者是個中年男人,
仰面躺在磚窯內(nèi)部一處相對平整的空地上。和前兩具一樣,死狀透著說不出的詭異。
胸口心臟的位置,一個暗光流動的符文深深烙印在皮膚上,邊緣的皮肉微微翻卷焦黑。
死者的表情凝固在一種極度的驚恐和痛苦之中,嘴巴大張,眼睛瞪得幾乎要裂開,
仿佛在死前看到了什么無法理解的、極端恐怖的東西。老劉蹲在尸體旁,
強(qiáng)壓著心頭的怒火和寒意。謝師傅蹲在他旁邊,拿著放大鏡,
對著死者胸口的符文一寸寸地看,臉色鐵青,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錯不了…”謝師傅的聲音帶著顫抖,“和照片上一樣,被惡意篡改過!這邪術(shù)…太陰毒了!
”他指著符文幾處細(xì)微的改動,“你看這里,強(qiáng)行接續(xù),生生把‘解’變成了‘奪’!
還有這里,多了一個小小的倒鉤,這是‘鎖魂’的意思,不讓死者的魂魄離體,
要活活煉化在里面,成為祭品!”老劉只覺得一股邪火在胸腔里燒。祭品!
三條活生生的人命!他猛地站起身,目光如鷹隼般掃過這片狼藉的現(xiàn)場。
磚窯里到處是破碎的磚塊、厚厚的積灰、干枯的雜草和一些亂七八糟的廢棄物。等等!
就在死者頭部右側(cè)不到半米的地方,一堆碎磚和灰塵的縫隙里,
有什么東西在昏暗的光線下極其微弱地反了一下光。老劉幾步跨過去,
小心翼翼地?fù)荛_碎磚和浮灰。指尖觸碰到一個小小的、方方正正、帶著點(diǎn)韌性的塑料片。
他撿起來,吹掉上面的灰。是一顆糖。很普通的水果硬糖,糖紙透明塑料材質(zhì),
上面印著模糊不清的卡通圖案。糖果被揉搓過,露出一半的糖,糖紙邊緣被踩進(jìn)了泥里,
沾著黑褐色的污漬,皺巴巴的。老劉翻過糖紙的另一面。心臟猛地一縮!
在糖紙背面靠近邊緣的地方,印著一個小小的、藍(lán)色的、模糊的Logo。
那是一個簡化的、抽象化的擁抱圖案,
下面印著一行幾乎看不清的小字:“陽光腦癱兒童康復(fù)中心”。
陽光…腦癱兒童…康復(fù)中心…?這幾個字像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老劉的腦子里。
一個模糊的、瘋狂的念頭,如同黑暗中滋生的毒藤,瞬間纏繞住他的心臟。
崖山…蘆葦灘…磚窯…尸解符…被篡改的換命邪術(shù)…還有這張沾著泥污的糖果…“查!
給我查這個陽光腦癱兒童康復(fù)中心!所有工作人員!所有登記在冊的孩子和家長!
特別是…近期有孩子死亡或失蹤的!快!”老劉的聲音在空曠的磚窯里炸開,
帶著一種近乎狂暴的急迫。信息像雪片一樣匯聚到市局指揮中心。
高效率的排查在巨大的壓力下運(yùn)轉(zhuǎn)。“陽光腦癱兒童康復(fù)中心”,位于城北老城區(qū)邊緣,
是一家規(guī)模不大的民辦機(jī)構(gòu)。負(fù)責(zé)人和幾個工作人員被連夜傳喚問話。“糖果?
我們中心確實(shí)有定制的,印著Logo,
給來訓(xùn)練的孩子當(dāng)小獎勵…”一個年輕的女老師怯生生地說,“但很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