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過幾個男人？」面試官問得理直氣壯。我端著咖啡的手一頓。
「這跟應聘蛋糕師有什么關系？」「當然有關系。」
中年男人油膩地笑著：「我們店里都是年輕小伙子，你要是太保守，融入不了團隊。」
我放下杯子，起身就走。「蘇小姐！薪資我們還可以再談！」門外，秋雨淅淅瀝瀝。
我沒帶傘，在屋檐下避雨時，旁邊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需要幫忙嗎？」回頭一看，
是個很帥的男人。高挑的身材，俊朗的五官，手里拿著一把黑色雨傘。「謝謝，
我等等就有人來接。」我客氣地拒絕。男人沒有離開，而是站在我旁邊，跟我一起看雨。
過了幾分鐘，他開口：「你剛才面試的那家店，老板人品不太好。」
我側頭看他：「你怎么知道？」「我在對面樓上辦公，經常看見有女孩子從那里哭著出來。」
他指了指街對面一棟寫字樓：「陳墨言，建筑師。」「蘇晚晚，待業蛋糕師。」雨小了一些，
但我莫名不想離開。這個男人很有意思，說話不緊不慢，聲音很好聽。「你也會做蛋糕？」
陳墨言問。「學了三年，剛從法國回來。」「那你肯定很厲害。」「還行吧。」
我有些不好意思，轉移話題：「你們建筑師平時都做什么？」「畫圖，熬夜，掉頭發。」
他說得很認真，我忍不住笑了。這時雨停了。我正要告別，
陳墨言忽然說：「我有個朋友想開蛋糕店，正在找合伙人，你有興趣嗎？」
我愣了愣：「什么朋友？」「就是我。」他攤攤手：「我買了個小店面，一直空著，
你要是愿意，我們可以合作。」「為什么找我？」「因為你拒絕了剛才那個猥瑣老板。」
陳墨言認真地看著我：「說明你有原則。」我心動了，但還是謹慎地問：「具體怎么合作？」
「你出技術，我出錢出店面，利潤五五分。」「這對你不公平。」「公平。」
他笑了笑：「我對蛋糕一竅不通，沒有你，店面就是個擺設。」
我考慮了幾秒鐘：「我可以先去看看店面嗎？」「當然，現在就可以。」十分鐘后，
我跟著陳墨言來到一條小巷子里。店面不大，但位置很好，臨街的櫥窗很大，陽光充足。
「房租多少？」我問。「不用考慮房租，這是我買下的。」「買下的？」
我驚訝地看著他：「你很有錢？」「還可以。」陳墨言淡定地說：「我爸是開發商。」
「……」我忽然有種自己是灰姑娘的感覺。「你確定要跟我合作？我們才剛認識。」
「正因為剛認識，所以可以好好了解。」他把鑰匙遞給我：「先試試，不合適再說。」
我接過鑰匙，金屬的溫度傳到掌心。「那我們先簽個協議？」「可以，不過我有個條件。」
我心里一緊：「什么條件？」「如果我們合作愉快，你要請我吃你做的生日蛋糕。」
「就這個？」「就這個。」陳墨言很認真：「我從小到大沒吃過生日蛋糕。」
我的心忽然軟了一下。這個看起來什么都不缺的男人，竟然沒吃過生日蛋糕。「好，
我答應你。」「那就這么定了。」他伸出手：「合作愉快。」我握住他的手，溫暖干燥。
「合作愉快。」從那天開始，我每天都會來店里。陳墨言買了全套的烘焙設備，
還幫我設計了店面裝修。「你確定不要工費？」我問。「確定。」
他正在畫設計圖：「反正我也是股東。」我湊過去看他畫圖。線條很流暢，
每個細節都考慮得很周到。「你畫得真好。」「謝謝。」他抬頭看我，
我們的臉忽然靠得很近。我能看清他濃密的睫毛，還有深邃的眼睛。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我趕緊退開：「我去試做幾個蛋糕。」「好。」他低頭繼續畫圖，神情專注。
我在廚房里忙活了一下午，做了芒果千層、提拉米蘇和紅絲絨。「陳墨言，你來嘗嘗。」
他放下筆，走過來嘗了一口芒果千層。「怎么樣？」「很好吃。」
他又嘗了提拉米蘇：「這個更好吃。」最后是紅絲絨：「這個最好吃。」
我忍不住笑：「你是不是餓了？什么都覺得好吃。」「沒有，是真的好吃。」
陳墨言很認真：「我以前不愛吃甜食，現在覺得蛋糕很有魅力。」「那是因為我做得好。」
「對，因為你做得好。」他看著我的眼神很溫柔，讓我有些不自在。「我去收拾廚房。」
「我幫你。」「不用，你繼續畫圖。」「圖已經畫完了。」他走進廚房，挽起袖子開始洗碗。
我們一前一后忙活著，偶爾手會碰到，每次我都會下意識地避開。「蘇晚晚。」「嗯？」
「你有男朋友嗎？」我手一頓：「為什么這么問？」「沒什么，隨便問問。」「沒有。」
我繼續擦桌子：「你呢？」「也沒有。」空氣忽然安靜下來。我覺得氛圍有些曖昧，
趕緊轉移話題：「店面什么時候開業？」「看你的進度。」「那就下周吧，
我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好。」陳墨言洗完碗，轉身看著我：「蘇晚晚，
我們算是朋友了嗎？」「當然算。」「那朋友之間，可以互相關心吧？」我點點頭。
「那我能問你一個私人問題嗎？」我有些緊張：「什么問題？」「你為什么不談戀愛？」
這個問題太尖銳了，我下意識地想逃避。「誰說我不談戀愛？」「你剛才說沒有男朋友。」
「沒有男朋友不代表不談戀愛。」我嘴硬道：「也許我只是還沒遇到合適的。」
陳墨言走近了一步：「那什么樣的算合適？」他離我很近，
我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龍水味道。心跳又開始不規律。「我……我要回家了。」
我慌亂地拿起包就往外走。「蘇晚晚。」他在身后叫我。我停下腳步，沒有回頭。「明天見。
」「明天見。」我幾乎是逃出了蛋糕店。回到家，我躺在床上回想剛才的對話。
陳墨言問我什么樣的算合適。其實我也不知道。從小到大，我看到的都是失敗的感情。
爸爸出軌，媽媽痛苦，然后離婚。媽媽再婚，繼父酗酒，又是一地雞毛。我對感情沒有期待，
也不敢期待。但是今天，陳墨言靠近我的時候，我的心確實動了。這讓我很不安。
我不想重復媽媽的路。也不想讓自己受傷。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保持距離。第二天，
我故意晚去了蛋糕店。陳墨言已經在店里了，正在組裝展示柜。「早。」他跟我打招呼。
「早。」我的語氣比較冷淡。他察覺到了，停下手里的活：「你不舒服？」「沒有。」
「那為什么不理我？」「我沒有不理你。」我走進廚房：「我要準備開業的蛋糕了。」
陳墨言跟了進來：「蘇晚晚，是不是我昨天說了什么不合適的話？」「沒有。」
「那你為什么……」「陳墨言。」我打斷他：「我們是生意伙伴，最好保持適當的距離。」
他怔了怔：「我做了什么讓你不高興的事嗎？」「沒有，我只是覺得我們應該專注于工作。」
「好。」他點點頭：「我明白了。」從那天開始，陳墨言確實保持了距離。
他不再問我私人問題，也不再主動聊天。除了工作，我們幾乎沒有其他交流。
我告訴自己這樣很好。可心里卻有種說不出的失落。2蛋糕店開業那天，生意出乎意料地好。
從早上九點到晚上八點，客人絡繹不絕。我忙得腳不沾地，連喝水的時間都沒有。
陳墨言負責收銀和打包，動作很熟練。「你以前做過服務員？」我趁著空隙問他。「沒有，
臨時學的。」他遞給我一杯水：「你喝點水休息一下。」「謝謝。」我接過水杯，
手指碰到他的指尖，觸電般的感覺讓我趕緊縮回手。晚上九點，我們終于關門了。
我癱坐在椅子上，累得不想動。「今天的營業額。」陳墨言把計算器遞給我：「五千八。」
「這么多？」我驚喜地看著數字：「第一天就這么好，我們發財了！」「是啊，你很厲害。」
他笑著看我：「累不累？」「累，但是開心。」我伸了個懶腰：「感覺所有的努力都值得了。
」「那我們是不是應該慶祝一下？」「怎么慶祝？」「請你吃飯？」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算了，我想回家洗個澡早點睡。」陳墨言的表情有些失落，
但很快就恢復正常。「那你先回去，店里我來收拾。」「我們一起收拾，快一點。」
我站起來開始整理廚房。陳墨言負責清潔桌椅和地面。我們配合得很默契，
半個小時就搞定了。「走吧，我送你回家。」「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這么晚了，
不安全。」陳墨言拿起車鑰匙：「走吧。」我想拒絕，但確實很累，最后還是上了他的車。
路上，我們都沒有說話。車里播放著輕柔的音樂，我靠在座椅上，忍不住有些困。「蘇晚晚。
」「嗯？」「今天謝謝你。」「謝我什么？」「讓我參與了這么有意義的一天。」
陳墨言的聲音很輕：「我從來沒有體驗過這種感覺。」「什么感覺？」「和別人一起努力，
一起成功的感覺。」我轉頭看他，他專注地開著車，側臉線條很好看。
「你平時都是一個人嗎？」「差不多。」「那你不孤單嗎？」「習慣了。」
他輕描淡寫地說：「一個人也挺好的，自由。」我忽然有些心疼他。看起來什么都不缺的人，
原來也會孤單。「陳墨言。」「嗯？」「其實和別人一起也挺好的。」他側頭看了我一眼，
眼里有我看不懂的東西。「是嗎？」「是的。」我認真地說：「至少不會孤單。」
車子停在我家樓下。我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陳墨言忽然叫住我。「蘇晚晚。」「什么？」
「如果有一天，我說我喜歡你，你會怎么辦？」我愣住了。這個問題太突然，
我完全沒有準備。「你……你為什么這么問？」「假設。」
他的眼神很認真：「如果是假設呢？」我的心跳得很快，臉也開始發燙。
「我……我沒想過這個問題。」「那你現在想想。」「陳墨言，我們說好了要保持距離的。」
「我知道，所以我說的是假設。」他靠近了一些：「假設我喜歡你，假設我想追你，
你會給我機會嗎？」我的呼吸有些急促。他的眼神太有侵略性，讓我無處可逃。
「我……我要下車了。」我慌亂地推開車門，幾乎是逃跑般地沖進了樓道。回到家，
我靠在門上大口大口地喘氣。剛才車里的畫面不斷在腦海里重播。陳墨言的眼神，他的話，
還有我劇烈跳動的心。我搖搖頭，告訴自己不要想太多。他說的是假設，不是真的。
可是為什么我會那么緊張？為什么會心跳加速？我對陳墨言，是不是真的有感覺？
這個想法讓我更加不安。我不能喜歡他，也不應該喜歡他。我們只是合作伙伴，僅此而已。
第二天，我刻意晚去了店里。陳墨言已經在準備開門的事情。「早。」「早。」
我們的對話簡單到只有問候。昨晚的事，我們都心照不宣地沒有提起。
但是空氣中有種微妙的緊張感。上午的客人不多，我在廚房里做蛋糕，陳墨言在外面整理。
中午的時候，來了一個很漂亮的女人。她穿著名牌衣服，拎著名牌包，一看就是富家女。
「墨言！」她甜膩地叫著陳墨言的名字。「柳詩雅？你怎么來了？」陳墨言有些意外。
「我路過看到你在這里，就進來看看。」柳詩雅親昵地挽住他的胳膊：「你怎么在蛋糕店？」
「和朋友合伙開的。」「朋友？」柳詩雅的目光掃向我：「就是她？」「對，蘇晚晚，
我的合伙人。」陳墨言介紹道：「蘇晚晚，這是柳詩雅，我的……朋友。」
他在說朋友的時候頓了一下，讓我察覺到他們的關系可能不簡單。「你好。」
我禮貌地打招呼。柳詩雅打量著我，眼神里有種隱隱的敵意。「墨言，今晚有時間嗎？
我爸想請你吃飯。」「什么事？」「還是上次的項目，我爸想再談談。」
柳詩雅撒嬌般地搖著他的胳膊：「你就去吧，求你了。」陳墨言看了我一眼，
然后點頭：「好吧。」「太好了！」柳詩雅開心地跳起來，然后主動吻了陳墨言的臉頰。
我的心忽然像被針扎了一下。這一幕看起來太親密了，不像普通朋友。「那我先走了，
晚上見。」柳詩雅離開前還特意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種宣示主權的意味。
店里重新安靜下來。我假裝專心做蛋糕，但心情已經完全不一樣了。「蘇晚晚。」
陳墨言走進廚房。「什么事？」我頭也不抬地繼續工作。
「剛才那個是我爸的合作伙伴的女兒。」他解釋道：「我們從小認識。」「哦。」
我的語氣很冷淡：「跟我沒關系。」「我以為你會好奇。」「為什么會好奇？」
我終于抬頭看他：「你的私生活跟我無關。」陳墨言的表情有些失落：「是嗎？」「是的。」
我繼續低頭做蛋糕：「我們是合作伙伴，僅此而已。」「好。」他轉身離開了廚房。
我繼續做蛋糕，但手在微微顫抖。我告訴自己沒關系，陳墨言和誰在一起都跟我無關。
可是為什么心里這么難受？為什么看到柳詩雅吻他的時候，我會那么生氣？
我是不是真的對陳墨言有感覺了？這個認知讓我更加慌亂。我不能喜歡他，絕對不能。
下午的時候，我找了個借口提前離開了。「我有點不舒服，想早點回家休息。」
「要不要去醫院？」陳墨言關心地問。「不用，睡一覺就好了。」我拿起包就往外走。
「蘇晚晚。」「什么？」「我晚上回來可能比較晚，店里的事你不用擔心。」「知道了。」
我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回到家，我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
腦海里不斷浮現出柳詩雅和陳墨言的畫面。他們看起來很配，都是同一個階層的人。而我，
只是一個普通的蛋糕師。也許陳墨言對我的好，只是出于禮貌和合作需要。我想太多了。
手機響了，是陳墨言發來的消息。「你到家了嗎？」我猶豫了一下，回復：「到了。」
「好好休息，有事給我打電話。」「嗯。」我放下手機，心情更加復雜。
他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如果只是合作伙伴，有必要這樣關心嗎？還是說，
他對所有女人都這樣？我越想越亂，最后索性蒙住頭不再想了。3第二天早上，
我照常去店里。陳墨言已經在那里了，看起來有些疲憊。「昨晚回來得很晚？」我忍不住問。
「嗯，十二點多才回來。」他揉了揉眉心：「柳叔叔話比較多。」「哦。」
我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轉身去廚房準備今天的蛋糕。中午的時候，柳詩雅又來了。
這次她帶了幾個朋友，都是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墨言，我們想訂一個生日蛋糕。」「好的，
你們想要什么樣式的？」陳墨言很專業地介紹著店里的蛋糕。
柳詩雅的朋友們圍著他嘰嘰喳喳，像一群花蝴蝶。「陳先生，你好帥啊！」「有女朋友嗎？」
「那個蛋糕師是你女朋友嗎？」面對這些問題，陳墨言都笑著不回答。
我在廚房里聽得清清楚楚，心情越來越煩躁。「蘇晚晚。」柳詩雅忽然叫我。「什么事？」
「能過來一下嗎？我想問問蛋糕的事。」我走出廚房，她們幾個人都看著我。
「我想訂一個特別的生日蛋糕，你能做嗎？」「什么樣的特別？」「就是那種很浪漫的，
適合求婚用的。」柳詩雅看了陳墨言一眼：「我男朋友要向我求婚了。」我的心忽然一緊。
「什么時候要？」「下個月，情人節。」她甜蜜地笑著：「我們已經交往三年了，
終于要結婚了。」我機械地點頭：「好的，我會幫你設計的。」「謝謝，價錢不是問題。」
柳詩雅拉著朋友們離開了。走的時候，她又親了陳墨言的臉頰。「晚上記得給我打電話。」
「好。」陳墨言點頭應下。店里重新安靜下來。我回到廚房，手里的蛋糕忽然做不下去了。
柳詩雅說她有男朋友要結婚了，那個男朋友是陳墨言嗎？如果是的話，
昨天他問我的那些話是什么意思？如果不是，為什么他們看起來那么親密？我越想越亂，
手一抖，蛋糕摔在了地上。「啪！」清脆的碎裂聲在廚房里響起。「怎么了？」
陳墨言趕緊跑過來。「沒事，手滑了。」我蹲下去收拾碎片，陳墨言也蹲下來幫忙。「小心，
別割到手。」他護著我的手，動作很輕柔。我抬頭看他，我們的臉又靠得很近。「陳墨言。」
「嗯？」「你和柳詩雅是什么關系？」他怔了一下：「為什么這么問？」
「她說她有男朋友要結婚了。」我盯著他的眼睛：「那個人是你嗎？」陳墨言沉默了幾秒鐘。
「不是。」「那為什么你們看起來那么親密？」「我們從小認識，她比較喜歡撒嬌。」
他解釋道：「但我們不是戀人關系。」「那她為什么要在我面前表現得像你女朋友一樣？」
我的語氣有些咄咄逼人。陳墨言看著我，眼神里有種我看不懂的東西。「你吃醋了？」
「什么？」我被他的話驚到了：「我為什么要吃醋？」「那你為什么要問這些問題？」
「我只是好奇。」「好奇？」陳墨言站起來：「蘇晚晚，你確定只是好奇？」我也站起來，
感覺被他看穿了心思。「不然還能是什么？」「也許你在乎我？」「我沒有。」
我下意識地否認：「我們只是合作伙伴。」「是嗎？」
他逼近了一步：「那為什么看到她吻我，你的臉色會那么難看？」「我……」
我被他說中了心事，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反駁。「蘇晚晚，你喜歡我。」
他肯定地說：「雖然你不愿意承認。」「我沒有！」我往后退了一步：「陳墨言，
你不要自作多情！」「自作多情？」他苦笑了一下：「也許吧。」他轉身離開了廚房，
留下我一個人站在那里。我的心跳得很快，臉也燙得厲害。他說得對，我確實喜歡他。
雖然我不想承認，但事實就是如此。可是我不能喜歡他，也不應該喜歡他。
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遲早會和柳詩雅那樣的富家女結婚，而我，
只是他生命中的一個過客。下午的時候，我們都很安靜。各自忙著各自的事，沒有交流。
快下班的時候，陳墨言忽然說：「蘇晚晚，我們談談。」「談什么？」「關于我們的關系。」
他認真地看著我：「我覺得有些話應該說清楚。」我的心忽然緊張起來。「什么話？」
「我想追你。」他直接地說：「我喜歡你，想和你在一起。」我愣住了。這句話來得太突然，
我完全沒有準備。「你……你說什么？」「我說我喜歡你。」
陳墨言走近了一些：「從第一次見面我就喜歡你。」「可是你和柳詩雅……」
「我和她什么都沒有。」他打斷我：「我們只是朋友，從來不是戀人。」「那她為什么……」
「她可能對我有意思，但我對她沒有。」陳墨言的眼神很認真：「我只對你有感覺。」
我的心跳得更快了。這是我第一次被人這么直接地表白。「陳墨言，我……」
「你不用現在回答我。」他溫柔地說：「你可以慢慢考慮。」「但是我們不合適。」
「為什么不合適？」「我們的條件差太多了。」我苦笑道：「你是建筑師，家里有錢，
而我只是一個普通的蛋糕師。」「這些重要嗎？」「當然重要。」「對我來說不重要。」
陳墨言握住我的手：「我在乎的是你這個人，不是你的條件。」「可是別人會怎么看？」
「別人的看法重要嗎？」他認真地問：「蘇晚晚，你在乎我嗎？」我看著他的眼睛，
心軟得一塌糊涂。「我……」「不用說話，用心感受。」
他輕撫我的臉頰：「你的心在告訴你什么？」我的心在說我喜歡他，很喜歡。
可是理智在告訴我，我們不會有結果。「陳墨言，給我一些時間好嗎？」「好。」
他點頭：「我等你。」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想了很久。陳墨言的話不斷在腦海里重播。
他說他喜歡我，想和我在一起。這讓我既開心又恐懼。開心的是，我喜歡的人也喜歡我。
恐懼的是，我不知道這份感情能維持多久。我見過太多美好開始卻悲劇收場的愛情。
我不想讓自己也變成那樣。可是拒絕陳墨言，我又舍不得。這種矛盾的心情讓我一夜沒睡好。
4第二天，我帶著黑眼圈去了店里。陳墨言看到我的樣子，關心地問：「沒睡好？」「嗯，
有點失眠。」「是因為昨天的事嗎？」我點點頭。「對不起，我不應該給你壓力。」
他歉疚地說：「你慢慢考慮就好，不用著急。」「陳墨言。」「嗯？」「我們可以試試。」
我鼓起勇氣說出這句話。他的眼睛忽然亮了：「真的？」「但是我有個條件。」「什么條件？
」「我們先不要告訴別人，也不要在店里表現得太親密。」我擔心地說：「我怕影響生意。」
「好，我答應你。」陳墨言開心地笑了：「那我們現在算是在交往嗎？」「算……試著交往。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如果不合適，我們還可以做朋友。」「會合適的。」
他輕撫我的頭發：「我會讓你覺得和我在一起很幸福。」從那天開始，
我們的關系發生了微妙的變化。表面上還是合作伙伴，但私下里會有一些小親密。
比如他會在我累的時候給我按摩肩膀。比如我會在他餓的時候主動給他做點心。
比如我們會在下班后一起吃飯。這種感覺很美好，讓我覺得戀愛原來這么甜蜜。
但是好景不長。一個星期后，柳詩雅又來了。這次她看起來很生氣。「墨言，
你為什么不接我電話？」「我在忙。」陳墨言的語氣有些冷淡：「有什么事嗎？」
「當然有事！」柳詩雅大聲說：「我爸說了，只要你愿意和我在一起，
那個大項目就給你們公司。」我在廚房里聽到這話，心忽然涼了一半。「柳詩雅，
我說過我們不合適。」「哪里不合適？」「性格不合。」「性格可以磨合的。」
柳詩雅不死心：「墨言，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了解你，你也了解我，
我們在一起不是很自然嗎？」「對不起，我不能因為項目而和你在一起。」「那是因為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