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叫陳墨軒，今年十八歲，是明城陳家的獨子。從小到大，我過的是什么樣的生活？
私人管家，專屬司機，國際學校，每月零花錢六位數。我以為這就是我的人生。
直到今天早上。"墨軒，過來一下。"爸爸坐在書房里，表情嚴肅得嚇人。我推門進去，
看到茶幾上放著一份DNA檢測報告。"這是什么？"爸爸指著報告，
聲音有些顫抖："你看看。"我拿起報告，第一眼就看到了結論：不存在親子關系。
腦子嗡的一聲。"什么意思？""十八年前，醫院出了差錯。你和另一個孩子被調換了。
"爸爸的話像雷劈一樣擊中我。"不可能！""我們已經找到你的親生父母了。
"爸爸遞給我另一份資料。我顫抖著接過來。父親：陳建國，環衛工人 母親：王秀花，
超市收銀員 現住址：城中村72號我整個人都懵了。環衛工人？收銀員？城中村？
這些詞匯離我的世界太遙遠，遙遠得像另一個星球。"那陳家的親生兒子呢？
"我努力讓聲音保持平靜。"叫陳志華，在技校讀書。明天他會搬過來。"明天。陳志華。
技校。每一個詞都在告訴我，我的人生徹底變了。"墨軒，你是個好孩子，
這些年我們真的把你當親生兒子一樣疼愛。但是......""但是血緣關系更重要，
對嗎？"我打斷了爸爸的話。他沉默了。沉默就是答案。"我需要搬出去嗎？
""你的東西我們已經收拾好了。明天陳志華來的時候，你正好可以去見見你的親生父母。
"收拾好了。早就等著這一天了，是嗎？我苦笑一聲，站起身。"我明白了。"走出書房，
媽媽站在門口，眼圈紅紅的。"墨軒......""沒事，媽。"我勉強笑笑，
"謝謝你們十八年的照顧。"她沒說話，只是緊緊抱了抱我。這可能是最后一個擁抱了。
回到房間，看著眼前熟悉的一切，忽然覺得都不屬于我了。名牌衣服，限量版球鞋，
游戲設備，還有書桌上那張我考上明城一中的錄取通知書。這些都是假的嗎？還是說，
陳墨軒這個人本身就是假的？手機響了。是我最好的朋友江辰的電話。"哥們，
明天一起去看新上映的電影嗎？我請客。"江辰的聲音還是那么輕松愉快。"江辰。
""怎么了？聲音怎么這么沉重？"我深吸一口氣："如果有一天你發現自己的身份是假的，
你會怎么辦？""哈？什么意思？""沒什么，隨便問問。""你是不是看什么小說看多了？
什么身份是假的，聽起來好中二啊。"江辰在那邊笑。是啊，聽起來確實很中二。
可惜這是現實。"明天的電影我去不了了。""為什么？""因為明天開始，
我就不是陳墨軒了。"說完我就掛了電話。江辰肯定以為我瘋了。也許我真的瘋了。晚上，
我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十八年的記憶在腦海里翻滾。第一次學游泳，是爸爸教的。
第一次騎自行車，是媽媽在后面扶著。生病的時候，他們比我還著急。考試考砸了，
他們會安慰我說下次努力。這些都是真的嗎？還是說，他們一直都知道我不是他們的孩子，
所以才會在知道真相后這么快就做出決定？我想了一整夜，也沒有答案。第二章第二天早上，
我被敲門聲吵醒。"墨軒，起床了。"是媽媽的聲音，但比平時小心翼翼了很多。"知道了。
"我坐起身，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還是那張臉，還是那雙眼睛。可是為什么感覺這么陌生？
洗漱完下樓，看到客廳里坐著四個人。除了爸爸媽媽，還有兩個我不認識的中年人。
男的穿著洗得發白的工作服，女的穿著樸素的棉外套。
他們應該就是我的......親生父母。"墨軒，來，見見叔叔阿姨。
"媽媽的聲音有些不自然。叔叔阿姨？不應該是爸爸媽媽嗎？我走過去，
禮貌地打招呼："叔叔好，阿姨好。"那個男人——我的親生父親陳建國，
激動地站起來："墨軒，我是你爸爸！"這四個字說得很大聲，充滿了期待。我看著他，
努力在他臉上找到和我相似的地方。確實有。眼睛的形狀，鼻子的輪廓。
可是這種相似讓我感到恐慌。"你......你好。"王秀花——我的親生母親，
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孩子，這些年苦了你了。以后媽媽會好好補償你的。"補償？
用什么補償？用城中村的那間小房子？用環衛工人的微薄工資？我知道這樣想很不對，
可是我控制不住。"墨軒，你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在門口。"爸爸——陳叔叔說道。
我轉頭看向門口，三個行李箱整整齊齊地放在那里。十八年的人生，
就這么被裝進了三個箱子。"志華一會兒就到。"陳叔叔繼續說，"你們可以見見面。
"話音剛落，門鈴響了。媽媽——陳阿姨去開門。進來一個和我差不多高的男孩，
穿著普通的運動服，背著一個破舊的背包。他就是陳志華，陳家真正的血脈。"爸，媽。
"他喊得很自然，就像這里本來就是他的家。陳叔叔和陳阿姨看他的眼神，
那種血濃于水的親情，我從來沒有在他們眼中見過。"志華，這是墨軒。"陳志華看向我，
眼神有些復雜。"你好。"他伸出手。我和他握了握手。他的手很粗糙，有老繭。而我的手，
從小到大都是細皮嫩肉的。這就是差距。十八年富養和十八年普通生活的差距。
"那我們走吧。"陳建國站起來，"墨軒，跟爸媽回家。"回家。可是哪里才是我的家？
我拖著行李箱，跟在陳建國和王秀花身后。走出陳家別墅的那一刻，我回頭看了一眼。
陳志華正站在門口，陳叔叔陳阿姨一左一右陪著他，就像當年陪著我一樣。
只是他們的笑容比給我的時候更真實。"墨軒，上車。"陳建國指著門口一輛破舊的面包車。
我愣了一下。從小到大，我坐的都是奔馳寶馬。這還是第一次坐這種車。
車里有一股說不出來的味道，座椅也很硬。王秀花坐在我旁邊，不停地偷偷看我。"孩子，
你是不是不習慣？""還好。"我努力讓自己表現得正常一些。
可是當車子開進城中村那條狹窄的巷子時，我的心還是沉了下去。破舊的平房，晾曬的衣服，
嘈雜的聲音。這就是我要生活的地方。"到了。"陳建國停下車，
指著一間看起來有些年頭的平房。"這就是咱們家。"家。
我看著眼前這間不到一百平米的房子，努力消化這個現實。第三章推開房門，
一股霉味撲面而來。"房子有點舊，你別嫌棄。"王秀花有些不好意思。客廳很小，
一張破舊的沙發，一臺老式電視機，還有一張吃飯用的小方桌。
和陳家別墅的豪華客廳比起來，這里簡直像另一個世界。"墨軒，這是你的房間。
"陳建國推開一扇門。房間大概十平米，一張單人床，一個小書桌，一個老舊的衣柜。
就這些。"知道你在外面住慣了好房子，這里可能有些委屈你......""沒關系。
"我打斷了他的話，"這里挺好的。"陳建國和王秀花對視一眼，眼中閃過欣慰的光芒。
他們以為我很懂事。其實我只是不知道該說什么。"你先收拾一下，媽去給你做飯。
"王秀花走向廚房。我關上房門，坐在床上。這張床連陳家的沙發都不如。我拿出手機，
想給江辰發個消息，卻發現這里連WiFi都沒有。用流量上網，
看到朋友圈里江辰發的照片。他在某個高檔餐廳吃飯，配文："生活真美好"。是啊，
生活真美好。對有些人來說。敲門聲響起。"墨軒，吃飯了。"我走出房間，
看到桌上擺著四個菜。紅燒肉，炒青菜，蒸蛋，還有一個湯。聞起來還不錯。"坐，坐。
"王秀花招呼我，"嘗嘗媽的手藝。"我坐下，夾了一塊紅燒肉。確實很香，但是有點咸。
"怎么樣？"王秀花期待地看著我。"很好吃。"她立刻笑了："那你多吃點，看你這么瘦，
一定是在外面沒吃好。"沒吃好？陳家的私人廚師做的菜，哪里沒吃好了？但我沒有反駁。
"墨軒，明天我帶你去學校看看。"陳建國說道。"學校？""對啊，
你不能一直在家里待著。雖然家里條件不好，但是你的學業不能耽誤。
"我想起自己的錄取通知書，明城一中。"我已經被明城一中錄取了。
"陳建國和王秀花都愣了。"明城一中？那是重點高中啊！"王秀花激動地說，
"我兒子真厲害！"我兒子。這個稱呼聽起來還是很別扭。
"但是明城一中的學費很貴......"陳建國皺起眉頭。"一學期要多少錢？""三萬。
"房間里瞬間安靜了。我看到陳建國和王秀花臉上的表情變得很復雜。三萬塊，
對陳家來說不算什么。但對他們來說，可能是幾個月的工資。"沒關系，我們想辦法。
"陳建國咬牙說道，"就算借錢也要讓孩子讀書。"借錢。為了我這個從天而降的兒子，
他們要去借錢。忽然覺得心里很不是滋味。"要不我去讀普通高中吧。"我說。"不行！
"王秀花立刻反對，"你這么聰明，怎么能去普通高中？我們砸鍋賣鐵也要供你讀明城一中！
"砸鍋賣鐵。這四個字讓我的心情更加復雜。他們明明和我沒有任何感情基礎，
為什么愿意為我做到這種程度？僅僅因為血緣關系？"墨軒，你別有心理負擔。
"陳建國看出了我的想法，"你是我們的兒子，為兒子花錢是應該的。"應該的。
可是我花了陳家十八年的錢，也是應該的嗎？吃完飯，我回到房間。躺在這張狹窄的床上，
聽著外面城中村的嘈雜聲，我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一個糟糕的夢。可是閉上眼睛再睜開，
現實依然沒有改變。手機響了。是江辰發來的消息："兄弟，你今天怎么了？
說話怎么那么奇怪？"我盯著這條消息看了很久。該怎么回復？
說我發現自己其實不是豪門公子，而是環衛工人的兒子？說我現在住在城中村的破房子里？
說我的人生徹底顛倒了？最后我只回了兩個字："沒事。
"江辰很快回復："明天一起去打籃球吧，新開的室內球館。"室內球館。那種地方的消費，
現在的我還去得起嗎？"算了，最近比較忙。""忙什么？"忙著適應新身份。
忙著接受現實。忙著學會當一個普通人。但這些話我都說不出口。第四章第二天一早，
陳建國就起來了。"墨軒，走，爸帶你去學校看看。"他換了一身相對干凈的衣服，
頭發也梳得整整齊齊。看得出來，他很重視這件事。我們坐著公交車去明城一中。
車上人很多，很擠，陳建國一直小心地護著我，生怕我被擠到。"爸，我沒那么嬌氣。
""那怎么行？你從小就沒受過這種罪。"從小。他說得就像我們真的認識了十八年一樣。
到了學校門口，陳建國看著雄偉的校門，感嘆道："這學校真氣派啊。""是啊。
"我以前也這么覺得。但現在站在這里，卻有種格格不入的感覺。進了教導主任辦公室，
陳建國拘謹地坐在椅子邊上。"陳墨軒同學的成績很優秀，我們學校很歡迎這樣的學生。
"教導主任笑著說。"謝謝老師，謝謝老師。"陳建國連連點頭，"我們家墨軒從小就聰明。
"我坐在旁邊，看著陳建國在老師面前小心翼翼的樣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在陳家，
從來都是老師主動聯系家長，客客氣氣地匯報我的情況。現在，角色完全顛倒了。
"關于學費的問題......"教導主任說道。陳建國立刻緊張起來："我們會按時交的，
請老師放心。""嗯，那就好。陳墨軒同學，你打算選擇哪個班級？""理科重點班。
"我說。"理科重點班的要求比較高......""他可以的。"陳建國急忙說道，
"墨軒很聰明的。"教導主任看了看我的成績單，點點頭："那好，下周一就可以來報到了。
"走出學校，陳建國明顯松了一口氣。"墨軒，你一定要好好讀書，將來考個好大學。
""嗯。""爸雖然沒什么文化，但是我知道讀書的重要性。你不要怕花錢，
爸媽會想辦法的。"我看著陳建國認真的表情，心里五味雜陳。這個男人，
明明和我沒有任何感情基礎，卻愿意為我承擔這些。而陳家，養了我十八年，
卻在知道真相后立刻做出了選擇。血緣關系，真的這么重要嗎？回到家，
王秀花已經準備好了午飯。"學校怎么樣？""還不錯。""那就好。"王秀花高興地說，
"我兒子能上明城一中，我出去都有面子。"她的快樂很簡單，很純粹。讓我想起陳阿姨。
陳阿姨的快樂需要名牌包包，需要高檔化妝品，需要朋友圈的點贊。兩種截然不同的人生。
下午，我獨自出去走走。城中村的街道很窄，兩邊都是小商小販。賣菜的，修鞋的，理發的，
各種各樣的生活氣息。這里的一切都是我以前不曾接觸過的。走著走著，
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是江辰。他正從一家高檔咖啡廳里走出來，
手里拿著最新款的iPhone。我下意識地躲到一邊。不想被他看到現在的我。
江辰上了一輛保時捷，揚長而去。我站在街邊，看著那輛車消失在視線里。曾經的我，
也是這樣的。現在的我，和這條街上的人沒什么兩樣。回到家，王秀花正在和鄰居聊天。
"這是我兒子墨軒，剛考上明城一中呢。"鄰居羨慕地看著我："真厲害啊，
明城一中可不好考。""是啊，我兒子從小就聰明。"王秀花臉上寫滿了驕傲。
我沖她笑了笑，心里卻很沉重。如果她知道我是在陳家的優質教育資源下才考上明城一中的，
還會這么驕傲嗎？晚上，陳建國從工作回來，一身疲憊。"墨軒，爸今天想了想，
決定去找朋友借點錢，給你交學費。""不用......""必須的。"陳建國打斷我，
"你是我兒子，我不能讓你因為錢的問題耽誤學業。"他說得很堅決，
眼神里有一種我從未見過的堅定。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什么叫父愛如山。
雖然我們認識才兩天。雖然我們之間沒有任何感情基礎。但他愿意為我做這些，
僅僅因為我是他的血脈。這種愛，或許比陳家十八年的養育之恩更加純粹。第五章周一，
我正式開始在明城一中上課。理科重點班，三十二個學生，個個都是學霸。
"大家歡迎新同學陳墨軒。"班主任介紹我。同學們鼓掌，我禮貌地點頭。
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旁邊是個戴眼鏡的男生。"你好，我叫林浩。"他主動打招呼。
"陳墨軒。""你之前在哪個學校？""國際學校。"林浩眼睛一亮："那你英語一定很好。
""還行。"其實何止是還行，我的英語水平足夠應付雅思托福。
但現在說這些有什么意義呢？上午第三節課是數學。老師在黑板上寫了一道很復雜的題目。
"有同學會做嗎？"教室里很安靜，大家都在思考。我看了一眼，這題我做過，
而且知道三種解法。但我沒有舉手。現在的我，還有資格表現得太出眾嗎？"陳墨軒同學，
你來試試。"老師直接點了我的名字。我只好走上講臺。拿起粉筆，
熟練地在黑板上寫下解題過程。五分鐘不到，題目解完了。教室里響起掌聲。"很好，
陳墨軒同學不僅思路清晰，解法也很巧妙。"老師贊賞道。我回到座位，
發現很多同學都在看我。眼神里有驚訝，有羨慕，也有一絲疏離。
林浩小聲說："你好厲害啊。""運氣好。"中午吃飯時間，我在食堂排隊。
明城一中的伙食不錯，但價格也不便宜。一份普通的套餐要二十塊。
以前我從來不在意這種小錢，現在卻不得不考慮。陳建國每天的工資也就一百多，
我一頓飯就要花掉他六分之一的收入。想到這里，我改成了最便宜的素菜套餐，十二塊。
"墨軒？"身后傳來熟悉的聲音。我回頭，看到江辰站在那里，
手里拿著一份四十多塊的牛排套餐。"真的是你！你怎么在這里？
""我......""你不是說要去國外讀書嗎？怎么突然來明城一中了？
"江辰滿臉疑惑。我從來沒說過要去國外讀書，那是他自己的猜測。"計劃改變了。
"我簡單回答。"改變？為什么？"江辰看了看我手里的素菜套餐，"你怎么吃這個？
""減肥。""減肥？"江辰上下打量我，"你又不胖。"我拿著餐盤，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總不能說我現在吃不起牛排套餐吧？"算了，我們一起坐吧。"江辰說道。
我跟著他找了個位置坐下。江辰的牛排看起來很香，我的素菜套餐相比之下就寒酸了許多。
"墨軒，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江辰察覺到了我的異樣。"沒有啊。""真的沒有？
你感覺和以前不太一樣了。"不一樣？當然不一樣。以前的陳墨軒是豪門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