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兵造反那日,十萬大軍集結(jié)城外就等我一聲號令。我全身銀色鎧甲,腰胯金刀,
跨出府門時被門梁上的一片落瓦砸暈了。籌備十年的造反行動,
因為主帥被砸暈而告終……真的太給造反界的前輩丟臉了。第一章我是秦明,一個穿越者。
十年前,我莫名其妙來到這個類似中國古代的平行世界,
成為邊陲小城一個沒落貴族家的少爺。憑借現(xiàn)代人的知識和歷史經(jīng)驗,我迅速積累財富,
暗中培養(yǎng)勢力,結(jié)交各路英雄豪杰,就等著今天一舉推翻昏庸的朝廷。結(jié)果呢?一片瓦!
就他媽一片瓦!毀了我十年的心血!當我再次睜開眼睛時,發(fā)現(xiàn)自己被五花大綁關(guān)在囚車里,
正沿著官道緩緩前行。腦袋疼得像被十頭驢輪流踢過,銀色鎧甲早被扒光,
只剩一身單薄的囚衣。"喲,造反大將軍醒了?"一個滿臉橫肉的衙役湊過來,
嘴里噴著臭氣,"您可真有本事,十萬大軍等著您指揮,您倒好,被片瓦砸暈了。
現(xiàn)在全軍潰散,您那些所謂的'心腹大將'跑得比兔子還快。"我閉上眼,
不愿面對這殘酷的現(xiàn)實。作為一個穿越者,我本以為自己會是那個改變歷史的天選之子。
結(jié)果呢?連個正經(jīng)的戰(zhàn)場都沒上就失敗了,這要是傳回現(xiàn)代,怕是要成為穿越者之恥。
囚車吱呀吱呀地走了三天,終于抵達京城。我被拖到刑部大堂,
跪在那位據(jù)說是我"遠房表舅"的刑部尚書面前。"秦明啊秦明,"表舅搖頭晃腦,
一臉恨鐵不成鋼,"你說你學什么不好,學人造反?還選在黃道吉日出門,結(jié)果被瓦砸了?
你知道現(xiàn)在滿朝文武怎么笑話我嗎?說我有個被瓦砸暈的造反外甥!"我低著頭,
心里卻翻了個白眼。這封建迷信害死人,
早知道就該查查黃歷上是不是寫著"今日不宜造反"。"按律當誅九族,"表舅捋著胡子,
"不過念在你母親是我表妹的份上,只殺你一個。三日后午門問斬,下去吧。"就這樣,
我被扔進了死囚牢。陰暗潮濕的牢房里,只有一束微弱的光從高處的小窗透進來。
我靠在墻上,開始反思自己的穿越生涯。"早知道就該先修修那破門梁..."我喃喃自語。
"噗嗤——"黑暗里突然傳來一聲輕笑。我這才注意到牢房角落里還蜷縮著一個人影。
借著微弱的光線,我看清那是個年輕女子,雖然蓬頭垢面,卻掩不住清秀的眉眼。
"笑什么笑?"我沒好氣地說,"沒見過失敗的造反者嗎?""見過失敗的,
"女子聲音清脆,"但沒見過被瓦砸暈的。你這故事要是傳出去,
能承包造反界未來十年的笑點。"我氣得想反駁,
卻突然注意到她手腕上戴著一個奇怪的手環(huán)——那分明是現(xiàn)代工藝的硅膠運動手環(huán)!
"你...你的手環(huán)..."我指著她的手腕,聲音有些發(fā)抖。女子猛地縮回手,
警惕地看著我:"你能看見這個?""廢話,我又不瞎。"我壓低聲音,
"你是...穿越者?"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你也是?"就這樣,在死囚牢里,
我遇到了蘇婉——一個比我晚來五年的穿越者,前世是某三甲醫(yī)院的外科醫(yī)生,
穿越后成了江湖游醫(yī),因為不小心治好了叛軍首領(lǐng)的病而被牽連入獄。"所以你是程序員?
"蘇婉聽完我的自述,一臉嫌棄,"難怪造反計劃這么不靠譜。""喂,我可是準備了十年!
"我抗議道,"誰知道會栽在一片瓦上?""十年就準備了十萬大軍?"蘇婉搖頭,
"你知道培養(yǎng)一個合格士兵要多久嗎?后勤保障考慮了嗎?情報網(wǎng)絡(luò)建立了嗎?
醫(yī)療體系準備了嗎?"我啞口無言。確實,作為一個現(xiàn)代人,
我太依賴歷史書上的"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了,以為振臂一呼就能改朝換代。
"不過現(xiàn)在說這些也晚了,"蘇婉嘆了口氣,"三天后我們就要一起上斷頭臺了。""等等,
"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你既然是外科醫(yī)生,那你會不會..."蘇婉眼睛一亮:"開鎖?
"當晚,趁著獄卒交接班的空隙,蘇婉用藏在頭發(fā)里的一根細鐵絲,
三下五除二就打開了我們倆的鐐銬。"醫(yī)學院時跟法醫(yī)學的,"她得意地小聲說,
"沒想到在這里派上用場。"我們悄悄摸到牢門口,卻發(fā)現(xiàn)門鎖是古代那種大銅鎖,
鐵絲根本撬不開。"現(xiàn)在怎么辦?"我急得滿頭大汗。蘇婉卻神秘一笑,
從衣領(lǐng)里摸出一個小紙包:"幸好他們沒搜走這個。""這是什么?""高錳酸鉀和甘油,
"她眨眨眼,"簡易燃燒彈。"我目瞪口呆:"你一個醫(yī)生隨身帶這個?""江湖險惡嘛,
"她聳聳肩,"再說化學課我還是認真聽過的。"我們退到牢房最里面,
蘇婉將混合物倒在門鎖上,然后用石頭摩擦生火。幾秒鐘后,隨著一聲悶響和刺眼的火光,
銅鎖被炸開了。響聲驚動了獄卒,但等他們趕到時,我們早已翻過圍墻逃之夭夭。
京城的大街小巷里,我們像兩只無頭蒼蠅般亂竄。蘇婉突然拉住我,
指向一家掛著"回春堂"牌匾的醫(yī)館。"那里!我認識那家大夫!"我們沖進醫(yī)館,
把正在碾藥的老大夫嚇了一跳。蘇婉快速說明情況,老大夫二話不說就把我們藏進了地下室。
"蘇姑娘救過小老兒的命,"他邊給我們拿干凈衣服邊說,"你們先在這躲著,
我去打探消息。"地下室里,我和蘇婉終于有機會好好交流。
她告訴我她穿越后一直以游醫(yī)身份行走江湖,見識了民間疾苦,也積累了不少人脈。
"所以你真的只是個程序員?"她又一次確認,"不是什么軍事愛好者或者歷史系高材生?
"我苦笑:"就是個月薪八千的普通碼農(nóng),天天加班改bug那種。
""難怪..."她扶額,"你那造反計劃漏洞比代碼還多。""喂,
好歹我聚集了十萬大軍...""然后被一片瓦打敗了。"我們相視一笑,
緊繃的神經(jīng)終于放松了些。這時我才注意到蘇婉其實很漂亮,尤其是那雙眼睛,
明亮得像是盛滿了星光。老大夫很快帶回消息:全城戒嚴,城門關(guān)閉,
朝廷派出了大量密探搜捕我們。"你們得趕緊離開京城,"老大夫憂心忡忡,
"我有個徒弟在城南有間廢棄的祠堂,你們可以先躲那里。"當夜,
我們換上老大夫準備的粗布衣裳,喬裝成一對鄉(xiāng)下夫婦,由他帶著從小路出了城。
城南的祠堂確實破敗不堪,但好歹能遮風擋雨。老大夫留下一些干糧和藥品就匆匆離開了。
祠堂里的氣氛瞬間變得有些尷尬。"所以..."我清了清嗓子,"接下來怎么辦?
"蘇婉正在檢查老大夫留下的藥品,頭也不抬地說:"先治好你頭上的傷,
然后...重新計劃。""重新計劃什么?""當然是造反啊,"她終于抬起頭,
眼睛閃閃發(fā)亮,"不過這次,得聽我的。"我愣住了:"你還想造反?我們差點就死了!
""不然呢?"蘇婉反問,"繼續(xù)躲躲藏藏過一輩子?你知道這個朝代的百姓過得多苦嗎?
"我沉默了。確實,
見過太多人間慘劇——苛捐雜稅、貪官污吏、民不聊生...這也是我當初決定造反的原因。
"但我們現(xiàn)在一無所有...""誰說的?"蘇婉笑了,"你有十年的經(jīng)驗教訓(xùn),
我有醫(yī)術(shù)和人脈,再加上我們倆的現(xiàn)代知識..."她的話被突然響起的腳步聲打斷,
只見三個黑衣人悄無聲息地摸進了祠堂。"搜,"為首的低聲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是朝廷的密探!他們怎么找到這里的?我和蘇婉躲在神像后面,看著黑衣人越來越近。
千鈞一發(fā)之際,蘇婉突然推倒了旁邊的一摞破碗,碎裂聲成功吸引了密探的注意。"那邊!
"密探們立刻沖了過來。"跑!"蘇婉拉著我就往后門沖去。
我們跌跌撞撞地跑進祠堂后的樹林,密探緊追不舍。突然,我腳下一空,
整個人栽進了一個隱蔽的陷阱坑。蘇婉想拉我上來,卻被追來的密探一把抓住。"放開她!
"我在坑底怒吼。密探頭子冷笑一聲,拔出明晃晃的刀:"正好,一起解決。
"一支利箭破空而出,密探慘叫一聲,刀掉在地上。
樹林里沖出十幾個手持弓箭的獵戶打扮的人,為首的正是白天那位老大夫。"師父!
"蘇婉驚喜地喊道。原來老大夫不放心我們,召集了附近的獵戶前來保護。密探見勢不妙,
丟下受傷的同伙逃走了。我們被帶到獵戶們的村子里。蘇婉忙著給受傷的獵戶包扎,
我則坐在一旁,看著她在油燈下專注的側(cè)臉,心里涌起一種奇怪的感覺。"看什么看?
"她頭也不抬地問。"沒什么,"我移開視線,"就是覺得...你挺厲害的。
"蘇婉終于抬起頭,嘴角微微上揚:"比你厲害就行。"夜深了,
村民們給我們安排了一間小屋暫住。我躺在地上輾轉(zhuǎn)反側(cè),頭上的傷隱隱作痛。"睡不著?
"蘇婉在床鋪上輕聲問。"嗯,"我嘆了口氣,"在想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先養(yǎng)好傷,
"她的聲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然后...去找我的朋友們。""什么朋友?
""江湖上的朋友,"她頓了頓,"還有...我之前救治過的那些叛軍。
"我猛地坐起來:"你認真的?還要造反?""不然呢?"她也坐了起來,
月光透過窗欞灑在她臉上,"秦明,我們穿越到這個世界,總該做點什么吧?"我沉默了。
是啊,既然老天給了我們第二次生命,又讓我們相遇,或許真的有什么使命等著我們?nèi)ネ瓿伞?/p>
"好,"我終于點頭,"但這次,我們要制定一個周密的計劃。""當然,"蘇婉笑了,
"首先,得找個靠譜的房子——門梁一定要結(jié)實。"我抓起地上的草墊子扔向她,
兩人笑作一團。第二章"醒了?"蘇婉推門進來,手里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藥湯,"喝了它,
能消炎止痛。"我接過碗,苦著臉一飲而盡。"別那副表情,"她奪過空碗,"要不是我,
你現(xiàn)在還疼得滿地打滾呢。"我沒法反駁。過去半個月,蘇婉不僅治好了我和獵戶們的傷,
還教會村民基本的急救知識。現(xiàn)在全村人都把她當活菩薩供著。"老李頭說今天帶人去打獵,
"我擦了擦嘴,"問我們要不要一起去。"蘇婉眼睛一亮:"正好,我有個想法要試試。
"半個時辰后,我們跟著獵戶隊進了山。老李頭是村里最好的獵手,
能通過一片落葉判斷獵物的去向。但在我看來,他們的狩獵方式實在太原始了。
"這樣效率太低了,"我小聲對蘇婉說,"在現(xiàn)代,
特種部隊有一套完整的追蹤方法...""我知道,"蘇婉神秘地眨眨眼,
"所以才要一起來。"當獵戶們分散尋找鹿群時,蘇婉把大家召集到一塊空地。"各位,
我有個方法能讓你們打到更多獵物。"她說著,從懷里掏出一張畫在樹皮上的簡易地圖。
獵戶們面面相覷。"這是根據(jù)風向、水源和動物習性設(shè)計的包圍戰(zhàn)術(shù)。我們分成三組,
一組驅(qū)趕,兩組埋伏..."我驚訝地看著蘇婉。這分明是現(xiàn)代特種部隊的圍剿戰(zhàn)術(shù)簡化版!
更讓我吃驚的是,獵戶們雖然半信半疑,但還是照做了。兩個時辰后,
獵戶們就帶回了五頭鹿、十幾只野兔,戰(zhàn)果是平時的三倍。"神了!
"老李頭激動得胡子直顫,"蘇姑娘,您這是哪學來的法子?"蘇婉笑而不答,
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回村的路上,她悄悄對我說:"既然要造反,總得先練練兵。
"接下來的日子,我們白天"改良"狩獵方法,
晚上則給村民"講故事"——其實是我在講《孫子兵法》和《三十六計》,
蘇婉則教些簡單的戰(zhàn)場急救。一個月后的滿月夜,村里的空地上聚集了五十多名青壯年。
老李頭代表大家開口了:"秦公子,蘇姑娘,我們商量好了,跟著你們干!
"我愣住了:"跟著我們...干什么?""造反啊!"年輕獵戶二狗子激動地說,
"你們教我們的那些本事,哪是打獵用的?分明是打仗用的!"蘇婉暗中掐了我一把,
示意我別露餡。她上前一步,聲音清亮:"各位可想清楚了?這是要掉腦袋的營生。
""腦袋掉了碗大個疤!"老李頭拍著胸脯,"這世道,橫豎都是死,不如拼一把!
"就這樣,我們莫名其妙地擁有了第一支"軍隊"——五十個拿著獵弓和柴刀的農(nóng)民。當晚,
我和蘇婉在村外的小溪邊緊急開會。"五十人對十萬大軍,"我苦笑著搖頭,
"這差距有點大啊。""急什么,"蘇婉往火堆里扔了根樹枝,
"朱元璋起兵時也就幾十號人。
""可我們連像樣的武器都沒有...""這個嘛..."蘇婉神秘一笑,"我有個主意。
"三天后,村后的山洞里傳來一聲悶響,接著是村民們的驚呼。
我和蘇婉灰頭土臉地從洞里鉆出來,手里捧著幾個陶罐。"成了!"蘇婉興奮地跳起來,
"簡易黑火藥!"我目瞪口呆地看著她:"你一個醫(yī)生怎么會做火藥?""化學課啊大哥,
"她翻了個白眼,"硝酸鉀、硫磺、木炭,比例75:15:10,初中知識好嗎?
"我這才意識到,我們兩個現(xiàn)代人最大的優(yōu)勢不是軍事知識,而是基礎(chǔ)科學。那天晚上,
我們連夜制作了二十個"土炸彈"——陶罐里裝滿火藥和碎鐵片,
引線是用浸過硝石的麻繩做的。武器問題暫時解決了,
但更大的挑戰(zhàn)是如何訓(xùn)練這群農(nóng)民成為戰(zhàn)士。我絞盡腦汁回憶看過的軍事電影和歷史書,
設(shè)計了一套簡易訓(xùn)練方案。"這叫'三三制',"我在地上畫著示意圖,"三人一組,
三組一隊,進攻時交替掩護..."蘇婉則負責醫(yī)療隊的組建。她選了五個機靈的村姑,
教她們包扎、止血甚至簡易縫合。看著她們用煮過的麻線練習縫合豬皮,我突然覺得,
我們或許真能干成點什么。我們的"義軍"還沒訓(xùn)練滿一個月,危機就來了。
縣衙派來收稅的差役發(fā)現(xiàn)了山中的異常,回去報告說獵戶村"聚眾謀反"。
"三百官兵明天就到,"老李頭的侄子從縣城跑回來報信,"說是要剿滅叛匪!
"村民們頓時亂作一團,有人主張?zhí)优埽腥讼胍督怠>驮谶@混亂時刻,
蘇婉跳上一塊大石頭。"安靜!"她的聲音出奇地冷靜,"聽我說,我們能贏。
"所有人都愣住了。五十對三百,怎么贏?蘇婉開始布置戰(zhàn)術(shù)。
她計劃在官兵必經(jīng)的葫蘆谷設(shè)伏,用我們自制的炸彈制造混亂,
再由獵戶們用弓箭從高處狙擊。"記住,打了就跑,不要硬拼,"她強調(diào),
"我們的目標是嚇退他們,不是全殲。"我補充道:"二狗子帶五個人去上游,
等我信號就放水,阻斷他們退路。"那晚,沒人睡得著。我和蘇婉坐在村口的磨盤上,
望著滿天繁星。"怕嗎?"她突然問。"怕,"我老實承認,"但更怕辜負這些人。
"蘇婉輕輕握住我的手:"我們會贏的。"她的手很涼,卻讓我感到一陣暖意。第二天清晨,
官兵果然來了。我們按計劃埋伏在峽谷兩側(cè)。當領(lǐng)頭的騎兵進入伏擊圈時,我深吸一口氣,
點燃了第一個炸彈的引線。"放!"炸彈在官兵隊伍中間炸開,巨響在山谷中回蕩。
戰(zhàn)馬受驚嘶鳴,官兵亂作一團。接著是第二輪、第三輪爆炸..."放箭!
"獵戶們的箭矢如雨點般落下,專射馬匹和旗手。不到一刻鐘,官兵就潰不成軍,
丟下十幾具尸體逃走了。我們贏了!以零傷亡擊退三百官兵!回村的路上,
村民們看我們的眼神完全變了——從感激變成了崇拜。老李頭甚至單膝跪地,
稱我為"將軍",稱蘇婉為"軍師"。勝利的消息像長了翅膀,很快傳遍周邊村鎮(zhèn)。
接下來的一個月,
不斷有人來投奔——受不了苛捐雜稅的農(nóng)民、被官府欺壓的工匠、甚至還有幾個退役的老兵。
我們的隊伍迅速擴充到兩百多人。更令人驚喜的是,蘇婉的"江湖朋友"們開始陸續(xù)出現(xiàn)。
第一個來的是個瘸腿木匠,姓魯,據(jù)說祖上是專做攻城器械的。他看了我們的土炸彈后,
連夜改良出了帶鐵釘?shù)?霹靂彈",威力大增。接著是個叫紅姨的中年女子,在縣城開酒館,
實則是江湖情報網(wǎng)的樞紐。她為我們帶來了官兵調(diào)動的一手消息。
最讓人意外的是趙鐵鷹的到來——他就是當初蘇婉救治過的叛軍首領(lǐng),
一個身高近兩米的壯漢,臉上有道猙獰的刀疤。"蘇神醫(yī),"他單膝跪地,聲如洪鐘,
"趙某來報救命之恩!"趙鐵鷹帶來了三十多名精銳老兵,大大提升了我們的戰(zhàn)斗力。
但他看我的眼神總帶著幾分輕蔑,尤其當他知道我就是那個"被瓦砸暈的造反將軍"后。
"就這小身板?"他當著眾人的面拍我的肩膀,力道大得讓我差點跪下,"蘇神醫(yī),
您確定沒找錯搭檔?"蘇婉立刻站到我身前:"趙大哥,秦明可是讀過兵書的,
我們的戰(zhàn)術(shù)都是他設(shè)計的。"趙鐵鷹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但也沒再多說。然而我能感覺到,
隊伍中開始出現(xiàn)分裂的苗頭——老兵們自然追隨趙鐵鷹,而原村民則聽我和蘇婉的。
矛盾在分配戰(zhàn)利品時爆發(fā)了。我們襲擊了一個官府的糧倉,繳獲頗豐。
趙鐵鷹主張按"江湖規(guī)矩",老兵拿大頭;我則堅持按需分配,優(yōu)先保障老弱婦孺。
"婦人之仁!"趙鐵鷹拍案而起,"這樣怎么成大事?""不顧百姓死活才成不了大事!
"我也站了起來,雖然個頭比他矮了一截,"沒有民心,我們算什么義軍?
"場面一時劍拔弩張。關(guān)鍵時刻,蘇婉站到了我們中間。"都閉嘴!"她罕見地發(fā)了火,
"官兵正在集結(jié)大軍準備圍剿我們,你們倒先內(nèi)訌起來了?
"她的話像一盆冷水澆在我們頭上。確實,探子回報,州府已經(jīng)調(diào)集了兩千精兵,
由赫赫有名的"鐵面將軍"崔琰率領(lǐng),不日將至。會議不歡而散。那晚,
我獨自在村外的山坡上發(fā)呆,思考著何去何從。或許我真的不適合當領(lǐng)袖?
一個被瓦砸暈的失敗者,憑什么帶領(lǐng)這些人?"想什么呢?"蘇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她遞給我一個酒囊,"嘗嘗,紅姨特供的桂花釀。"我灌了一口,甜中帶辣,
像極了此刻的心情。"我在想,也許趙鐵鷹是對的,"我悶悶地說,
"我根本不會帶兵...""胡說,"蘇婉挨著我坐下,"你知道你和趙鐵鷹最大的區(qū)別嗎?
""什么?""他有勇無謀,你有現(xiàn)代人的頭腦。"她指著星空,"你看,
我們倆就像那兩顆并排的星星,單獨看都不夠亮,但在一起就能照亮整片天空。
"我轉(zhuǎn)頭看她,月光下的側(cè)臉線條柔和而堅定。一股沖動突然涌上心頭,我想吻她。
就在我慢慢靠近時——"報!"二狗子氣喘吁吁地跑來,"崔琰的先鋒部隊已經(jīng)到十里外了!
"旖旎氣氛瞬間破碎。我們跳起來,火速回村召集眾人商議。面對十倍于己的強敵,
大家意見不一。趙鐵鷹主張正面迎擊,打?qū)Ψ絺€措手不及;我則認為應(yīng)該避其鋒芒,
轉(zhuǎn)移群眾。爭論到半夜,最終采取了折中方案:主力部隊掩護村民向深山轉(zhuǎn)移,
同時派出小股部隊騷擾敵軍,拖延時間。天蒙蒙亮時,村子已經(jīng)空了大半。
我正指揮最后一批村民撤離,突然聽到山口傳來號角聲——官兵來得比預(yù)計的早!"快走!
"我推著幾個老人往山里跑,回頭對蘇婉喊,"你帶他們?nèi)ッ孛軤I地,我斷后!""不行!
"蘇婉死死拉住我的胳膊,"太危險了!""總得有人爭取時間,"我掰開她的手,
勉強笑了笑,"放心,這次我躲著門梁走。"我?guī)е畟€敢死隊員埋伏在村口,
用魯木匠改良的霹靂彈炸毀了唯一的小橋。當先鋒騎兵試圖涉水過河時,我們突然發(fā)動攻擊,
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但好景不長,大隊官兵很快趕到。我們邊打邊撤,試圖引開追兵。
就在快要進入安全區(qū)域時,一支冷箭突然從側(cè)面射來,正中我的后背。劇痛讓我眼前一黑,
踉蹌著栽倒在地。耳邊傳來隊員們的驚呼和越來越近的馬蹄聲。
我用盡最后力氣喊道:"快跑!別管我!"意識模糊中,我感覺被人拖上了一匹馬,
然后是無盡的顛簸和黑暗...再次醒來時,我趴在一個陌生的山洞里,背后火辣辣地疼。
一個戴著青銅面具的人正在我身后忙活。"別動,"是個女聲,"箭上有毒,
我剛給你清完創(chuàng)。""蘇...蘇婉呢?"我艱難地問。"安全抵達營地了,
"面具人簡短地回答,"我是紅姨的朋友,奉命來救你。"我想追問,但一陣劇痛襲來,
又陷入了昏迷。不知過了多久,我在一陣熟悉的草藥味中醒來。睜開眼,
看到的是蘇婉憔悴的臉和紅腫的眼睛。"白癡!"她見我醒了,第一句話就帶著哭腔,
"逞什么英雄!你知道那箭上涂的是什么毒嗎?見血封喉!
再晚半個時辰..."我虛弱地笑笑:"這不...沒死成嘛...""閉嘴!"她手在抖,
卻小心翼翼地給我換藥,"你要是死了,我...我們的造反大業(yè)怎么辦?
"我想逗她說"只是擔心造反大業(yè)嗎",但實在沒力氣。后來才知道,我已經(jīng)昏迷了七天,
全靠蘇婉不眠不休的照顧和特制的解毒劑才活下來。養(yǎng)傷的日子里,趙鐵鷹來看過我一次。
出乎意料的是,這個莽漢竟然向我道歉了。"秦兄弟,我老趙服了,"他撓著頭說,
"你為了救鄉(xiāng)親們連命都不要,是條漢子!"原來,在我引開追兵后,
大部隊和村民都安全轉(zhuǎn)移到了秘密營地。更令人振奮的是,我們的壯舉傳開后,
周邊又有十幾個村子表示要加入義軍。一個月后,當我終于能下床走動時,
我們的"義軍"已經(jīng)發(fā)展到近千人,控制了三個隱蔽的山谷作為根據(jù)地。
蘇婉拉著我去看她的"醫(yī)院"——一個搭在溪邊的大草棚,里面躺著十幾個傷員,
由她訓(xùn)練的村姑們照料。"按你說的,分了'門診'、'住院'和'藥房',
"她驕傲地介紹,"我們還用蒸餾法制出了高度酒消毒。"另一邊,
魯木匠帶著工匠們建起了簡易兵工廠,不僅能生產(chǎn)改良版的霹靂彈,還開始嘗試制造弩炮。
趙鐵鷹則負責訓(xùn)練新兵,按照我設(shè)計的"三三制"進行操練。看著這一切,我突然意識到,
我們真的在改變歷史。不再是單打獨斗的穿越者,而是帶領(lǐng)一方百姓爭取自由的領(lǐng)袖。
那天傍晚,我和蘇婉站在根據(jù)地的最高處,俯瞰著山谷中忙碌的人群和裊裊炊煙。
"想什么呢?"她問。"想家,"我輕聲說,"也想我們?yōu)槭裁磿淼竭@里。
"蘇婉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說:"其實...我不后悔。""不后悔什么?""不后悔穿越,
不后悔遇見你,不后悔走上這條路。"她望著遠方,夕陽把她的側(cè)臉染成金色。我心頭一熱,
正想說些什么,她卻突然轉(zhuǎn)身,從懷里掏出一卷竹簡。"差點忘了正事,"她展開竹簡,
上面密密麻麻畫著地圖和符號,"紅姨剛送來的情報,崔琰被調(diào)回京城了,
新來的守將是個貪生怕死的草包。"我仔細研究著地圖,
發(fā)現(xiàn)紅姨甚至標出了官府糧倉和軍械庫的位置。"看來..."我抬頭看向蘇婉,
發(fā)現(xiàn)她也正看著我,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看來我們該大干一場了?"她接上我的話。
我點點頭,心中已有了計劃。這一次,沒有魯莽的沖鋒,沒有僥幸的勝利,
只有周密的謀劃和絕對的把握。因為我不再是那個單槍匹馬想改變世界的穿越者,
而是有蘇婉、有伙伴、有百姓支持的義軍領(lǐng)袖。最重要的是,
這次我一定會記得——出門先看門梁。第三章占領(lǐng)清河縣的過程順利得令人不安。
按照我和蘇婉制定的計劃,我們兵分三路:趙鐵鷹率領(lǐng)主力佯攻西門,
吸引守軍注意;魯木匠帶著他的"特種小隊"從下水道潛入,
打開南門;而我則指揮弓箭手和投石車提供掩護。"記住,進城后先控制糧倉和武庫,
"戰(zhàn)前會議上,我指著沙盤強調(diào),"嚴禁騷擾百姓,違令者斬!
"趙鐵鷹不屑地哼了一聲:"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你這規(guī)矩那規(guī)矩,綁手綁腳怎么打勝仗?
""我們不是土匪,"我直視著他的眼睛,"要想成大事,必須先得民心。
"蘇婉適時插話:"趙大哥,秦明說得對。我打聽過了,清河縣令是個貪官,
百姓早就怨聲載道。只要我們秋毫無犯,說不定能兵不血刃拿下縣城。
"趙鐵鷹撇撇嘴沒再反駁,但我注意到他離開時狠狠踢翻了門口的板凳。這段時間以來,
這個莽漢對我的不滿越來越不加掩飾。然而事實證明我們的策略是對的。
當義軍的旗幟在城頭升起,當百姓發(fā)現(xiàn)這支"叛軍"不僅不搶糧不殺人,還開倉放糧時,
整個縣城沸騰了。"義軍萬歲!"的歡呼聲響徹大街小巷。更令人驚喜的是,
上百名守軍主動投降,其中不少還要求加入我們。"這叫'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
"我得意地對蘇婉耳語,"《孫子兵法》說的。"她笑著用手肘捅我:"少嘚瑟,
麻煩才剛開始呢。"確實,占領(lǐng)縣城容易,治理卻難。當天晚上,
我們就在縣衙大堂召開了緊急會議。與會者除了我和蘇婉、趙鐵鷹等核心成員,
還有投降的縣尉和幾位當?shù)剜l(xiāng)紳。"首要問題是治安,"我敲著桌子說,
"必須防止有人趁火打劫。""我來負責,"紅姨主動請纓,
"我手下的姑娘們最擅長打探消息,哪個地痞敢鬧事,保準第一時間揪出來。
""然后是糧食分配,"蘇婉接著說,"按戶發(fā)放,優(yōu)先照顧孤寡。
"一位白胡子鄉(xiāng)紳驚訝地問:"軍爺...不,將軍,你們真的不征糧?""不但不征,
還要減稅,"我宣布,"從今天起,清河縣賦稅減半!"滿堂嘩然。
趙鐵鷹猛地站起來:"你瘋啦?不征糧我們大軍吃什么?""用官倉的存糧,"我早有準備,
"據(jù)賬冊記載,光是縣令私吞的糧食就夠全縣吃三個月。"會議開到后半夜,
我們初步建立了三個機構(gòu):軍事委員會由趙鐵鷹牽頭,
負責城防和訓(xùn)練;民政司由幾位鄉(xiāng)紳和紅姨管理,處理日常政務(wù);醫(yī)療院自然是蘇婉的地盤,
除了治病救人,還要培訓(xùn)更多郎中。散會后,我和蘇婉留在空蕩蕩的大堂。
她疲憊地揉著太陽穴,我鬼使神差地伸手想幫她按摩,卻在碰到她的一瞬間觸電般縮回。
"呃...我是說..."我結(jié)結(jié)巴巴地轉(zhuǎn)移話題,"你覺得趙鐵鷹會安分嗎?
"蘇婉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順著我的話題說下去:"短期內(nèi)應(yīng)該沒問題,
他今天雖然不滿,但對控制縣城的結(jié)果還是滿意的。""我擔心的是長遠,"我嘆了口氣,
"他的理念和我們完全不同。""慢慢來,"蘇婉站起身伸了個懶腰,
"先想想明天怎么安撫百姓吧,我的'縣令大人'。"我糾正她:"不是縣令,
是'臨時軍政長官'。""隨便啦,"她打著哈欠往內(nèi)堂走,"反正你是老大。
"望著她的背影,我突然意識到一個嚴重問題——縣衙后宅只有一間主臥!
"那個...蘇婉..."我追上去,尷尬地比劃著,"睡覺的問題..."她愣了一下,
隨即大笑:"想什么呢你!我睡床,你打地鋪!"就這樣,
我們開始了"共治一縣"的奇特生活。白天,我處理各種政務(wù)糾紛,
從東家的牛吃了西家的菜,到商戶該交多少稅;蘇婉則忙著重組醫(yī)館,防治時疫,
還要抽空改良火藥配方。晚上,我們擠在縣衙的后宅里,一個批閱文書,一個研究醫(yī)書,
偶爾交換個疲憊又默契的微笑。三天后的深夜,我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長官!
出事了!"是二狗子的聲音,"趙將軍抓了幾個奸細,說要當眾處決!
"我和蘇婉匆忙披衣趕赴軍營,只見校場上火把通明,五個被綁著的人跪在地上,
趙鐵鷹正揮舞著鬼頭刀。"住手!"我大喝一聲。趙鐵鷹轉(zhuǎn)身,
臉上帶著猙獰的笑容:"秦長官,這幾個雜碎鬼鬼祟祟摸進軍營,肯定是官府的探子!
"其中一人抬頭哭喊:"冤枉啊!小的是送菜的,趙將軍欠了酒錢不給,
小的只是來討債..."我心頭火起:"就為這個你要殺人?""動搖軍心者死!
"趙鐵鷹理直氣壯,"按軍法,我有權(quán)處置!""按我們制定的律法,審判權(quán)在民政司!
"我寸步不讓,"來人,把'犯人'押到縣衙,明日公審!
"趙鐵鷹的臉色變得鐵青:"秦明!你別忘了是誰帶兵打下縣城的!
沒有我們這些刀頭舔血的,你那些書生意氣頂個屁用!"校場上鴉雀無聲,
所有士兵都緊張地看著我們。這是第一次,我們之間的矛盾公開爆發(fā)。
蘇婉突然走到我們中間:"都冷靜點!趙大哥,秦明不是不尊重你,但義軍要成氣候,
必須講規(guī)矩。秦明,你也體諒下趙大哥帶兵的難處。"她轉(zhuǎn)向士兵們:"各位兄弟,
咱們拋家舍業(yè)為了啥?不就是為了有個講王法的世道嗎?要是咱們自己都不講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