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一定讓你們賠得傾家蕩產。」
周恬雅慫了。
最后，她答應了和解。
但她依舊不忿，警局外，她威脅我。
「第一次，難免有些紕漏，做得不好。」
「不過下次我兒子就不會這么魯莽了。」
「學校里總有監控照不到的地方吧？你女兒總不可能一直待在教室吧？」
「再學不乖，再裝模作樣學習，你女兒就不止斷一條手臂那么簡單了！」
逼我女兒考低分的那次爭吵，周恬雅沉默了。
但她的沉默不是代表矛盾可以解決，而是代表觀望。
她兒子在學校，她能隨時觀望。
他們看到了。
看到女兒還在學習，不符合他們的預期。
他們動手了。
離開警局，我老公帶著我回了醫院。
女兒已經醒了，她眉頭皺得更深了。
看一眼我通紅的眼睛，女兒抬手替我擦了擦，喃喃。
「媽媽，姨媽不是好人，陳文昊也不是好人。」
我輕輕握住女兒發涼的手，點頭。
「媽媽知道了，媽媽知道了。」
6、
因學習好而拿到的獎學金，是第一筆我可以自己支配的錢。
當時我握著那筆錢，小心翼翼叮囑自己不要亂花。
我做到了。
每一筆錢都花在生活、學習必須的地方。
可花在需要的地方，非但沒讓我感到開心，反而讓我焦慮。
錢，太不經花了，居然稍不留神就沒了。
雖然家里窮。
但我并不掌錢，只在需要時問我媽要錢。
錢經我手不過一個小時就交了出去。
只過手一下，并沒有讓我真正意識到錢的重要性。
是那筆在我手上一點點消失、不經花的獎學金真正警醒了我。
升上大學后，迫切地，我想要錢，想要賺錢！
我瘋了一樣的兼職。
家教、餐廳、傳單、分揀、軟文......
我確實賺到了一些錢。
但只要我一停下，一休息，收入就沒了。
我意識到這樣不行。
我不能這樣賺錢，我會被困住的。
我嘗試轉變賺錢方向，讓錢生錢。
我最后找到了——炒股。
學費生活費有助學貸款。
兼職，獎學金，是我自己的積蓄。
細細學習研究之后，我拿著兼職的錢和獎學金投了進去。
一開始總是虧，每看一眼虧的錢，我都要心梗一次。
不停地換算要多少次家教、發多少傳單才能賺回來。
但心梗，換算之余，是不忿，是更細致的研究。
憑什么我一直虧？我偏要賺，我還要大賺特賺！
大學空閑，可以自己支配的時間多。
努力學習拿獎學金之余，我都撲在了這上面。
慢慢，情況開始有所變化。
從大虧，到小虧，漸漸，有所盈利。
之后，小小盈利不斷增加，居然開始往上翻。
一成了二，二成了四，四成了八......
我居然真的賺錢了，還是大賺！
靠著炒股，到大學畢業，我賺到了人生中第一個一百萬！
雖然已經有了這么一大筆錢，但我還是覺得虛幻。
我不敢就這么改變我的生活。
不敢以炒股為主業，不敢自由支配自己。
所以我畢業，進大廠，老老實實上班。
我維持著大學里的生活——
工資等于獎學金，獎學金用于炒股。
大學生活繼續。
但漸漸，虛幻消失，一切變得真實。
我還是能夠賺到錢。
第二個，第三個一百萬，成功到手。
我可以改變我的生活了。
我選擇了辭職。
賺錢，遇到現在的老公。
結婚，拿錢支持老公辭職做生意，生子。
女兒長大，我在家呆夠了，找了個閑職重回職場......
這中間，三年特殊時期，很多生意人倒下了。
其中就差點包括周恬雅的老公陳凱康。
但都是自家人，我讓我老公扶了他一把。
陳凱康因此撐了過去，活了過來。
之后，他一直在我老公手下，享受著我老公的默默幫助。
但現在，要結束了。
7、
陳凱康做的生意是老公生意中最普通的一環。
不特殊，沒有不可替代性。
要是沒有老公跟他的合作，給了他業務大頭，他早被市場淘汰了。
我讓老公直接停了跟他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