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更衣室內陷入死寂,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薄宴凜的指尖在我腰間停頓,
絲綢手套摩挲過被扯斷的絲帶,突然收緊。‘咔嗒’一聲輕響。
他用戴著扳指的拇指按開腕表暗扣,將那塊價值七位數的百達翡麗隨手扔在男友腳邊。
表盤在燈光下碎裂的聲響,讓在場所有人都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撿起來。”他聲音很輕,
卻讓青梅下意識后退兩步。男友臉色煞白,膝蓋不受控制地彎了下去。
就在他手指即將碰到表帶的瞬間,薄宴凜的牛津鞋突然踩住了表面。“知道為什么摔它嗎?
”他俯身時,西裝領口的烏木沉香壓得人喘不過氣,
“就像你碰過的每樣東西……”“都、會、貶、值。”我腰間突然一暖,
他的西裝外套已披在我肩上。“婚紗臟了就不要了。”他攬著我轉身,對店長打了個響指,
“把今年高定系列全部送到公館。”隨后俯身在我耳邊輕語,溫熱的呼吸拂過耳垂。
“去換衣服,嗯?待會兒帶你去試Cartier新到的粉鉆。”再次從更衣室出來后,
青梅突然沖上前抓住我的手腕。她指甲陷進我手腕,在皮膚上壓出幾道月牙形的紅痕。
“蔓蔓姐,你真要嫁給他?”余光瞥見男友攥緊拳頭,眼睛死死盯著我的嘴唇。
我慢悠悠地從包里摸出結婚證。“法律意義上……”“我們已經是夫妻了。
”青梅的聲音突然軟了下來,帶著幾分刻意的哽咽。“蔓蔓姐……”她睫毛輕顫,
一滴淚要落不落地懸在眼角,“你以前不是說,這輩子非阿城不嫁的嗎?
”她另一只手無意識地摩挲著肚子,聲音又輕又急:“是因為這個孩子?
”突然抓住我的手往她肚子上按,“我可以打掉的,真的!”我輕輕抽回手,
下意識在衣擺上蹭了蹭,仿佛沾上什么臟東西似的。“離我遠點。
”“待會兒你要是往地上一躺,捂著肚子喊是我推的。”我眼尾掃到男友已經抬腳上前,
立即將聲線拔高三分。“這流產的鍋啊,我可背不起。”薄宴凜適時地輕咳一聲,
目光有意無意地掃過角落的攝像頭。“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拍攝,若是有人想演戲,
可要掂量掂量。”男友一個箭步擋在青梅面前,像護崽的母雞般張開雙臂。
“你少在這血口噴人!小柔這么單純,怎么可能陷害你?”他額角青筋暴起,
仿佛我才是那個十惡不赦的壞人。薄宴凜眸色驟冷,我輕輕捏了捏他的掌心。
他反手與我十指相扣,拇指在我虎口摩挲兩下,像在說‘隨你玩’。“護得真緊啊。
”我唇邊噙著一抹冷笑。“就像那晚劇本殺散場時,你也是將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反過來指責我穿得少。”男友臉色驟變,我卻已經轉向青梅,目光掃過她脖頸處的吻痕。
“那你脖子上的草莓怎么解釋?別和我說是蚊子咬的。”“你要是真的不喜歡男人,
那天晚上為什么穿著我的睡衣,又為什么不推開他?”薄宴凜適時地輕笑一聲,
目光始終落在我的身上。那眼神活像發現自家貍花貓終于會亮爪子撓人了。
我繼續說道:“裝什么兄弟情深?演什么性冷淡?”話音未落,
薄宴凜突然攬著我的腰旋身半步。男友揮來的巴掌擦著我鼻尖掠過,
帶起的風掀起我鬢邊碎發。“呵。”薄宴凜單手扣住男友手腕,拇指恰好按在對方脈搏上。
我看見男友臉色瞬間煞白,膝蓋不受控制地發顫。“當著我的面……”薄宴凜慢慢俯身,
純黑西裝在燈光下泛起寒芒,“動薄太太?”他突然松手,男友踉蹌著栽進婚紗架里。
青梅的尖叫中,薄宴凜掏出手帕慢條斯理擦手,“司家那個建材公司……”他忽然看向我,
“夫人覺得,是收購了好,還是讓它破產清算更有趣?”捏著薄宴凜的領帶輕輕一拽,
紅唇嘟起嬌嗔道:“哎呀,老公可真討厭,又讓人家做這種選擇題。
”“不知道人家有選擇障礙嘛!”突然踮腳湊近他耳畔,
瞬間切換成淬毒的耳語:“不如先收購再破產,讓他們嘗嘗從云端跌進泥里的滋味?
”退開時又恢復甜膩表情,眨著眼睛等夸獎。他輕輕刮了刮我的小鼻子。“好,都依你。
”6.薄宴凜的辦事效率向來驚人。不到一周,成功收購男友公司。別墅內,
我正窩在沙發上刷手機。他隨手將收購合同扔在茶幾上,鋼印未干的墨跡還泛著冷光。
“司氏建材,現在姓薄了。”骨節分明的手指在轉讓書上點了點,突然推到我面前,
“新任CEO,你覺得辦公室要保留原裝修風格么?”我翻開文件,
看見法人變更欄赫然寫著我的名字。抬眸望向薄宴凜時,
故意用文件邊緣輕佻地劃過他領帶:“薄總就這么放心讓我去?
”“難道就不擔心我和他舊情復燃?”他忽然抬手,帶著沉香木氣息的指尖捏住我下巴,
“舊情?”低沉的嗓音裹著危險的意味。另一只手點開手機,
屏幕上正顯示著司琂城在銀行門口求貸款。“這種垃圾也配叫情?”“借他十個膽子,
他也不敢動我的女人。”鉑金鋼筆的冰涼觸感突然抵上我的鎖骨,緩緩下滑,
在心臟位置畫了個圈。“我這是再給你搭戲臺……”俯身時咬住我耳垂:“至于戲怎么唱,
隨你。”次日清晨,我身著一襲剪裁考究的純白西裝步入公司大廳。助理快步迎上前,
引我穿過鴉雀無聲的辦公區。數十道或驚訝或探究的目光從工位間投射而來,
鍵盤敲擊聲此起彼伏地停了下來。“各位。”助理清了清嗓子,
聲音在驟然安靜的空氣中格外清晰。“這位是公司新任首席執行官。”我微微頷首,
白色西裝在晨光中泛著珍珠般的光澤。我踩著高跟鞋,優雅地停在男友辦公室門前,
象征性地叩了叩敞開的門板。“司總是不是坐錯位置了。”“這個位置,現在是我的。
”男友猛地抬頭,臉色瞬間陰沉。他起身一把將我拽進辦公室,‘砰’地甩上門。
“你來這做什么?”他壓低聲音,眼底翻涌著不悅。我紅唇微勾,
將手中的文件重重拍在他胸口。“自己看。”他皺眉翻開文件夾,目光掃過任命書時,
突然嗤笑出聲,“就你?懂怎么管理公司嗎?
”“嘖~”我慢條斯理地撫平袖口并不存在的褶皺,“看來司總貴人多忘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