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奕辰站在那片焦黑前,臉上沒有快意,更沒有悲傷。他只是站著,眼神空洞得可怕,
仿佛魂魄都被那場大火抽走了。烏雅依偎在他身邊,欣喜若狂。“夫君,
姐姐她……不會是她自己……”“閉嘴。”蕭奕辰面色陰沉。烏雅得意的笑,僵在臉上。
那天夜里,蕭瑞忽然從噩夢中驚醒,發瘋似的尖叫。“娘!火!好燙!我不要她!我不要她!
”烏雅想去抱他,卻被他用小拳頭死死推開。“你不是我娘!你滾開!”孩子的哭聲凄厲,
撕裂了蕭府的死寂。慕容澈的人告訴我,蕭奕辰去了。他抱著我們滿身冷汗的兒子,
笨拙地哄著,直到天亮。他或許想起了,從前蕭瑞生病,我是如何徹夜不眠,抱著他,
一聲聲哼著他最愛的歌謠。好戲,才剛剛開場。三天后,
府里的管事抓到了一個偷拿主子東西去變賣的小廝。贓物里,有我的發簪,我的耳環。
還有一只,被摔得粉碎的玉鐲。那小廝跪在地上,很快就全招了。“是烏雅夫人!
是她把這些東西給我,讓我處理掉的!她說……她說這玉鐲本就是她的,
她就是想冤枉……冤枉死去的夫人……她還給了我封口費!”蕭奕辰看著那些碎裂的玉片,
臉上的血色寸寸褪盡。第二日,當初給烏雅診脈的太醫,連滾帶爬地跪在了蕭奕辰的書房。
他雙手奉上一個精致的瓷盒。“廠公!下官有罪!烏雅夫人她根本沒有生病,是她收買下官,
讓下官撒謊的!”“她說……她說她要前夫人的心頭血,做……做養顏的胭脂!”瓷盒打開,
里面是暗紅色的膏體,散發著一股詭異的甜腥。是我的血。蕭奕辰死死盯著那個瓷盒,
手抖得不成樣子。他沒有怒吼,也沒有砸東西。他只是站了起來,一步一步,走出了書房。
他去了狼圈的舊址。那片被大火燒過的土地,依舊散發著焦糊的氣息。他跪了下去。
用他那雙執掌生殺大權的手,瘋狂地刨著地上的灰燼。指甲翻裂,鮮血淋漓。
慕容澈的密信上,寥寥幾筆,卻描繪出一幅人間慘景。位高權重的蕭廠公,
跪在那片焦黑的廢墟上。他丟掉了所有的體面與威嚴,像一頭被困住的野獸,
發出絕望的哀嚎。那聲音,凄厲得不似人聲。我甚至能想象到,他那雙執掌生殺大權的手,
是如何瘋狂地刨著地上的灰燼。指甲翻裂,鮮血淋漓,混著黑色的泥土,一定狼狽又可笑。
他是在找我嗎?不,他是在找他自己那個被碾碎的、可悲的自尊。我放下信紙,
端起桌上的熱茶,輕輕吹了吹。茶霧氤氳,模糊了我的臉。我的心,
平靜得像一口深不見底的古井,投不進半點漣漪。慕容澈。那時,
他還是蕭奕辰麾下一名得力的副將。只因一次任務失誤,觸怒了多疑的蕭奕辰。
蕭奕辰下令將他斬首。我那時與蕭奕辰新婚不久,我跪在書房外,從正午跪到深夜。
蕭奕辰在里面處理公務,任由我在外面苦苦哀求。他推開門,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語氣里滿是嘲弄。“為一個不相干的人,你也要跪?”“沈清梧,你的膝蓋就這么不值錢?
”我抬起頭,迎上他冷漠的臉。“他不是不相干的人,他是一條命。”他冷哼一聲,
拂袖而去。直到天快亮時,他才終于松口,不是因為心軟,只是被我磨得煩了。“讓他滾,
別讓本座再看見他。”當夜,慕容澈一身夜行衣,在后門找到了我。他沒有說話,只對著我,
重重地磕了一個頭。“夫人的恩情,慕容澈沒齒難忘。”“這條命是您給的,
今后但凡有任何差遣,萬死不辭。”6蕭奕辰將烏雅押入大堂,
我透過慕容澈的眼線看到這一切。烏雅跪在地上,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
聲音卻依舊嬌媚:“夫君,我真的沒有做那些事,一定是有人陷害我!”蕭奕辰面如寒鐵,
一言不發。“爹爹!”蕭瑞掙脫奶娘的懷抱,小小的身影沖進大堂。他指著烏雅,
眼中滿是淚水:“壞女人!你騙爹爹!你害我娘!”烏雅臉色驟變:“小畜生,你胡說什么!
”蕭瑞哭得更兇了:“我看見你藏玉鐲了!你說要害死我娘,讓我叫你娘!
”蕭奕辰身體一震,他抱起蕭瑞:“瑞兒,你說的是真的嗎?”“是真的!”蕭瑞抽噎著,
“姨娘說,只要我不認娘,她就給我糖吃。她還說,娘是壞人,要我幫她騙爹爹。
”烏雅面如死灰。蕭奕辰放下蕭瑞,一步步走向烏雅。他的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
一寸寸剜著烏雅的皮肉。“你害死了我的岳父,你逼死了我的妻子。”他的聲音低沉得可怕,
“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嗎?”烏雅終于崩潰了,她尖叫著:“是你!
是你自己說要把那老癱子喂狼的!是你自己不相信沈清梧的!”“你不是最恨她嗎?
你不是說她嫌棄你是個太監嗎?你不是說——”“夠了!”蕭奕辰一掌拍在桌上,茶盞碎裂。
他終于明白了一切。他都做了什么!他害死了岳父,逼死了發妻!我在慕容澈的宅子里,
聽著密探的匯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蕭奕辰派人全城搜尋我的蹤跡,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他瘋了一般,日夜不休,親自帶隊搜查每一個角落。“找到她!無論如何,找到她!
”他的聲音嘶啞,眼中布滿血絲。搜尋無果,
他們只在我的廢墟中找到兩樣東西:一封給我父親的信,
寫滿了未能盡孝的愧疚;和一件我為蕭瑞縫制的未完成的小衣服。蕭奕辰捧著那件小衣服,
手指顫抖地撫過每一針每一線。那是我在深夜,借著微弱的燭光,一針一線縫制的。
針腳細密,每一處都是我對兒子的愛。“清梧…”他的聲音哽咽,
“對不起…”一個掌權太監,一個權勢滔天的廠公,此刻卻像個無助的孩子,
抱著那件小衣服,痛哭失聲。7蕭奕辰哭完拖著烏雅去了狼圈,他的眼神陰鷙,
手指掐進她的肉里。“夫君!我錯了!我真的錯了!”烏雅尖叫著,
指甲在地上劃出長長的血痕。蕭奕辰充耳不聞,他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只有眼底翻涌著滔天的恨意。“你不能這樣對我!”烏雅掙扎著,忽然冷笑一聲,
“蕭奕辰你一個太監,那物件早就沒了,連個女人都滿足不了,沈清梧嫁給你,
不過是為了你的權勢!人走了你又裝什么深情!”蕭奕辰的眼神驟然冰冷。“是你。
”他一字一頓,聲音低沉得可怕,“是你毀了我的一切。”烏雅的笑容凝固在臉上。“來人!
”蕭奕辰一聲令下,“剝了她的衣服!”侍衛們沖上前,撕扯著烏雅的衣物。她尖叫著掙扎,
卻無濟于事。“不!不要!我錯了!夫君救我!”蕭奕辰看著她,“拿蜂蜜來。
”侍衛端來一大桶蜂蜜,當著烏雅的面,一勺一勺地涂在她赤裸的身體上。“不!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