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我就預約了國外頂尖男科專家的遠程咨詢,買了七天后的單程機票。
和所謂的訂婚日,是同一天。
這幾天金主發生活費,還能再撈一筆。
既然他們想在訂婚宴上撕破臉看我崩潰。
那我為什么不搶先一步消失,讓這場精心策劃的羞辱變成他們自己的笑話。
這些年全職做床伴,我攢了不少錢。
尤其最近,賬戶進賬快得出奇。
我就說林夢蕊怎么總“忘記”給我轉過錢,一筆接一筆。
破案了,原來是林夢蕊轉一遍,她妹妹林夢雪又轉一遍。
指尖劃過手機銀行里那串令人心安的余額數字。
我是大學時惹上林夢蕊的。
喬星宇是我大學同學。
他酷愛玩摧毀人前途的游戲。
高中時,他讓富家千金朋友猛追一個普通男生,名表豪車狂轟濫炸。
男生很快淪陷。
高考前,喬星宇讓朋友甩了他。
男生大受打擊,高考失利,結束后就跳樓成了植物人。
喬星宇則瀟灑進了大學,成了我同學。
他盯上了一天打三份工的我。
原因無他,我是個有賭鬼老爸、早逝老媽、重病奶奶的“清貧校草”。
這次,我成了他的新玩具。
林夢蕊是他為我精心挑選的“女主角”。
清大女神,林氏集團繼承人,一張偷拍照能引爆全網流量的存在。
他讓林夢蕊來“攻略”我,讓我成為她的男友。
按喬星宇的劇本,林夢蕊會用金錢腐蝕我。
等我習慣了奢靡,再一腳踢開,讓我在巨大落差中崩潰。
林夢蕊確實對我“好”得過分。
禮物不斷,心疼我的身世,不許我打工,花樣百出地制造“驚喜”。
但我是倉鼠體質。
林夢蕊給多少,我囤多少。
送的貴重物品,原封不動掛二手平臺。
我窮怕了,安全感只能來自銀行卡的數字。
而且,我不傻。
我能感覺到,林夢蕊看我的眼神,偶爾會掠過一絲嘲弄。
雖然不懂她為何要演這場戲,但她人傻錢多。
機會難得,囤!
我們像普通情侶一樣,約會,牽手,擁抱,接吻。
冬天,我也給她寫過上林賦。
奶奶病危那天,我第一次主動向林夢蕊開口,要一筆昂貴的“生日禮物”。
我記得林夢蕊先是愣了,然后笑了。
我沒忽略她眼底一閃而過的、如同獵手看到獵物踏入陷阱般的興奮。
第二天,林夢蕊主動提了分手。
喬星宇等著看我失去金主后,無法適應“貧窮”,死纏爛打、丑態百出的樣子。
但他發現我一切如常,打工、上學,只是從三份工減到兩份。
泡面能加腸加蛋,飯后有瓶AD鈣奶。
甚至還胖了點。
沒有哭天搶地求復合。
甚至分手后,就干凈利落地刪了林夢蕊所有聯系方式。
一切都沒達到他的預期,他大動肝火,覺得這游戲索然無味。
從此在班里處處針對我。
往我球鞋里塞圖釘。
冬天往我床鋪潑冰水。
后來,我爸賭錢欠了林家巨債。
為了抵債,他把我賣了。
我這才成了林夢蕊的床上鴨子。
其實最近,我都快被“林夢蕊”的“溫情”騙到了。
最初“林夢蕊”非常高冷,從不越界。
可從年初開始,“她”突然愿意吻我了。
那晚,“她”醉酒回來。
我扶“她”到沙發,泡醒酒茶。
“她”忽然攬住我的腰,把我圈進懷里,吻了上來。
我生澀得差點窒息。
“她”低笑:“原來是這個味道…甜的。
“下次接吻,記得呼吸。”
那一晚,“她”帶我初嘗云雨。
再后來,“她”熱衷嘗試各種刺激。
“她”不喜歡讓我直接行動。
喜歡在管家傭人可能經過的地方撩撥我;
喜歡給我吃一些奇怪的補藥。
我只能緊咬牙關忍耐。
越忍耐,“她”越興奮。
“她”有個怪癖,親密時總逼我一遍遍確認:
“我叫什么。”
“夢蕊,是林夢蕊。”
“不對,重叫。”
“你怎么了?夢蕊…唔…”
“她”眼底壓著我看不懂的戾氣。
我越喊“夢蕊”。
“她”越兇。
雖然“她”那時像條需要順毛的瘋狗。
但“她”愛撒嬌,喜歡吻我,知道我胃不好,會熬暖胃的粥。
會在我生日那晚包下江城夜空放一整夜煙花。
絢爛光影下,“她”揉著我的頭發說:“乖寶,我們好好過日子。”
會在我噩夢驚醒時,把我摟進懷里輕哄:“乖寶不怕。”
我也慢慢覺得,自己好像陷進去了。
幾個月前一次,“她”又不想用措施。
我問:“萬一…出問題怎么辦?”
“她”吻我:“有我呢,我養你一輩子。”
訂婚是“她”提的。
那晚溫存后,“她”伏在我耳邊:
“寶寶,別做床伴了,做我的老公吧。”
現在想來,從第一次滾上床開始,那個人就不是林夢蕊,而是林夢雪了。
而訂婚,就是新的整蠱游戲。
那份“安定感”,我曾真的想要。
現在看來,全是砒霜裹著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