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瑞以叛國罪要處死我，只因為溫如玉說我的眼神嚇到了她。
我在冷宮里被折磨了三年，只因為他心愛的女人不想看到我。
為了討好溫如玉，他可以隨便給我安個罪名，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
溫如玉得意地站在我面前，美麗的臉上滿是勝利的笑意：
“楚妹妹，明天就要上斷頭臺了，害怕嗎？”
“皇上說了，他不想讓一個叛徒的存在影響我們的大婚。”
她輕撫著沈瑞送給她的金釵，眼中閃著惡毒的光芒。
“你這輩子最大的錯誤，就是妄想跟我爭奪皇上的寵愛。”
我咬著唇，眼淚早已流干，心如死灰。
為了這個不愛我的男人，我燒掉了所有復國密信，背叛了整個國家。
我真是這世上最愚蠢的女人。
但沈瑞永遠不會知道，他要殺死的到底是誰。
1
我站在殿門口，手里端著剛煮好的燕窩。
“如玉今天氣色不好，是不是累了？”沈瑞的聲音很溫柔。
“皇上，我昨夜做噩夢了，夢見有人要害我。”溫如玉靠在他胸前。
“胡說什么呢，有朕在，誰敢害你？”沈瑞輕撫她的臉頰。
“朕會殺光所有敢動你一根汗毛的人。”
“那楚貴妃呢？她總是用那種眼神看我，我害怕……”
我的心猛地一沉。
“楚貴妃？”沈瑞皺起眉頭。
“她怎么了？”
“她每次看我的眼神都很奇怪，好像恨不得我死一樣。”
我差點沒握住手里的碗。
昨天我一整天都在自己宮里繡他的龍袍，連門都沒出過！
但沈瑞信了：“她敢嚇唬你？”
“既然她讓你害怕，那就別讓她出現在你面前。”
“來人！楚貴妃即日起在自己宮中閉門思過，沒有朕的允許不許踏出宮門一步！”
我手中的燕窩碗應聲而碎。
沈瑞聽到聲響轉頭看到了我：“你在這里做什么？”
“臣妾給陛下送燕窩，陛下昨夜咳嗽……”
“朕讓你送了嗎？還是說，你就是故意來偷聽的？”
“臣妾不敢！”我跪在地上。
“臣妾真的只是……”
“夠了。”他揮揮手。
“既然如玉害怕你，那你就老老實實待在宮里，別到處亂跑嚇唬人。”
“滾吧。”
我咬著唇，一聲不吭地收拾地上的瓷片。
血從手指流出來，但沒有人關心。
禁足的日子很難熬，從宮女嘴里聽到關于他們的消息更難熬。
“皇上又給皇貴妃送首飾了，聽說是西域進貢的夜明珠。”
“皇貴妃昨天說想吃江南的桂花糕，皇上立刻派人快馬加鞭去取。”
我聽著這些消息，手里的針線扎進了手指。
我的生辰，他連提都沒提過。
“貴妃娘娘，您的手流血了。”小宮女驚呼。
我低頭看看，鮮血已經染紅了白色的綢布。
這是我為他繡的龍袍。
“沒事，繼續繡吧。”
就在這時，陸深來了。
“楚貴妃，皇上有旨意。”
“皇上念在楚貴妃以往無大過的份上。”
“特準楚貴妃參加皇貴妃的生辰宴會，但楚貴妃需坐在最末座。”
“不得與皇貴妃說話，不得影響皇貴妃的心情。”
“如有違背，立即逐出宮外。”
那是給低階宮女坐的位置。
“楚貴妃可聽清楚了？”陸深的聲音帶著明顯的不耐煩。
“臣妾聽清楚了。”
溫如玉的生辰宴會辦得極其盛大。
我穿著最樸素的衣服，坐在最角落的位置。
沈瑞今天格外溫柔，不斷地給溫如玉夾菜。
“如玉，這是朕親自為你挑選的生辰禮物。”沈瑞拿出一支金釵。
“喜歡嗎？”
“皇上真好，如玉這輩子能遇到皇上，真是前世修來的福分。”
“胡說，是朕的福分才對。朕這輩子最大的幸運就是遇到你。”
“不過我有個小小的要求，我想讓楚貴妃給我敬酒。”
溫如玉笑得很甜，但眼中滿是惡意。
“當然可以。楚貴妃，還不快來給皇貴妃敬酒？”
我緩緩站起身，端著酒杯走向主位。
走到溫如玉面前，我恭恭敬敬地行禮：“臣妾恭祝皇貴妃娘娘生辰快樂。”
“謝謝楚妹妹。”
溫如玉接過我的酒杯，但沒有喝，而是突然失手把酒潑在了我的衣服上。
“哎呀！對不起，我沒拿穩！”
酒水瞬間浸濕了我的衣裳。
“沒關系，是臣妾不小心。”
“楚妹妹真是善解人意。”
“不過你這身濕衣服實在不雅觀，要不先回去換身衣服再來？”
沈瑞淡淡地看著我：“既然皇貴妃都這么說了，你就先回去吧。”
“是。”我強忍著屈辱，轉身就走。
身后傳來溫如玉的笑聲和沈瑞溫柔的安慰：
“如玉別在意，她就是這樣笨手笨腳的。”
2
回到宮中，我拉開一個隱蔽的暗格，里面放著幾封信件。
那是墨寒寫給我的信，里面詳細記錄了復國的計劃。
我拿起最新的一封信：“公主，時機已到，只要您一聲令下，我們立刻起兵。”
起兵……我真的要起兵推翻沈瑞嗎？
但最終，我還是把信放回了暗格。
不，我不能這么做。
我愛他，我不能傷害他。
那天夜里，我做了一個決定。
我要徹底斷絕和過去的聯系，全心全意地愛沈瑞。
我從暗格里拿出所有的信件，還有那份詳細的復國計劃，以及所有聯絡人的名單。
我在院子里升起一堆火，把這些東西一一投入火中。
“對不起。”我對著火焰說道。
“對不起父皇，對不起那些等著復國的百姓，對不起墨寒……但我真的愛他。”
從今以后，我不再是風華國的公主，我只是楚眠兒，沈瑞的女人。
第二天一早，我去找沈瑞，想要告訴他我的決定。
但還沒到他的寢宮，就聽到里面傳來溫如玉的哭聲。
“皇上，我昨夜又做噩夢了，夢見楚貴妃拿著刀子要殺我！”
又是我？
“如玉別怕，朕在這里。你怎么老是夢見她？”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她心里藏著什么秘密，對我不懷好意。”
“秘密？什么秘密？”
“我也說不清楚，就是感覺她不像表面上那么簡單。”
“皇上您想想，她一個小官的女兒，怎么會有那么好的琴棋書畫功底？”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溫如玉的觀察力竟然這么敏銳。
“你這么一說，朕也覺得有些奇怪。”
“朕會派人去查查她的身世。”
我再也聽不下去了，轉身就跑。
即使我燒掉了所有的證據，即使我放棄了所有的過去，他們還是不肯放過我。
我跑回自己的宮殿，關上門，靠著門板滑坐在地上。
我想哭，但眼淚已經流干了。
小宮女看到我的樣子，嚇了一跳：“娘娘，您怎么了？”
我搖搖頭，什么都說不出來。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著是陸深的聲音：“皇上駕到！”
我連忙站起身，整理一下衣裳。
沈瑞很少來我的宮殿，今天怎么會突然來？
沈瑞走進來，臉色陰沉。
他在我的宮殿里轉了一圈，目光銳利地掃視著每一個角落。
“陛下？”我小心翼翼地叫了一聲。
“楚貴妃，朕問你，你昨夜在做什么？”他的聲音冷得像冰。
我的心咯噔一下。
他該不會知道我燒信件的事吧？
“臣妾……臣妾在繡龍袍。”
我說的是實話，燒完信件后我確實又繡了一會兒龍袍。
他冷笑一聲。
“那你解釋一下，為什么你的院子里有燒過東西的痕跡？”
我的臉瞬間白了。他竟然派人監視我！
“陛下，臣妾只是燒了一些……一些私人物品。”
我努力保持鎮定。
他步步逼近。
“什么私人物品需要半夜三更地燒掉？楚貴妃，你在銷毀什么證據？”
“陛下，臣妾沒有……”
“沒有什么？沒有陰謀？沒有秘密？”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我疼痛。
“朕早就覺得你有問題，一個小官的女兒，怎么會有公主一樣的氣質？”
“朕現在懷疑你根本不是楚家的女兒！”
3
我被他看穿了。
雖然我燒掉了所有證據，但我身上的氣質、談吐、舉止，都不是一個小官女兒該有的。
“陛下，臣妾真的是……”
“夠了！”他松開我的手，我踉蹌著后退幾步。
“來人！把楚貴妃給朕拿下！”
“陛下！”我跪在地上。
“臣妾真的沒有做任何對不起您的事！”
“沒有？那你昨夜燒的是什么？”
我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我總不能說我燒的是復國計劃，那樣他更會認為我是叛徒。
“說不出來了？”他冷笑。
“楚貴妃，朕現在以叛國罪的名義，將你打入冷宮，擇日問斬！”
叛國罪？我什么時候叛國了？
我明明是為了他才背叛了自己的國家！
“陛下，臣妾冤枉！”我哭著喊道。
“臣妾對您忠心耿耿，從未有過二心！”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中沒有一絲溫情。
“如果你真的忠心，為什么要銷毀證據？”
“如果你真的無辜，為什么不敢說出真相？”
我被他的質問問得啞口無言。
我不能說出真相，因為一旦說出來，他就會知道我是前朝公主。
那時候等待我的就不是冷宮，而是死無葬身之地。
“把她拖下去！”沈瑞揮揮手，像趕走一只討厭的蟲子。
侍衛們上前抓住我的胳膊，要把我拖走。
我掙扎著回頭看向沈瑞：“陛下！臣妾愛您！臣妾是真心愛您的！”
但他已經轉過身去，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被拖出宮殿的時候，看到溫如玉站在不遠處，臉上掛著勝利的微笑。
她贏了，徹底贏了。
他們削掉了我的頭發，脫去了我的華服，給我換上粗布囚衣。
每天只有一碗粥水和一個饅頭，還經常是發霉的。
一個月后，沈瑞來了。
我聽到腳步聲，以為是來給我送飯的獄卒，但門開了之后，走進來的竟然是他。
我連忙跪下：“陛……陛下……”
他站在我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我不敢抬頭看他的眼睛，因為我知道那里面不會有任何溫情。
“怎么樣？想通了嗎？”他的聲音還是那么冷。
“陛下，臣妾想通什么？”
“想通要不要告訴朕真話。”他冷笑。
“朕給你時間考慮，現在告訴朕，你到底是誰？你燒的到底是什么？”
我抬起頭看著他，心中涌起一陣絕望。
他真的一點都不愛我，連一點點心疼都沒有。
看到我變成這副鬼樣子，他眼中甚至還有些快意。
“陛下，臣妾就是楚眠兒，臣妾燒的就是一些舊物。”我還是不能說出真相。
“還在嘴硬？”他踢了踢我面前的破碗。
“朕看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也好，朕有的是時間跟你耗。”
他轉身要走，我忍不住叫住了他：“陛下！”
他停下腳步，但沒有回頭。
“臣妾想問陛下一個問題。”我的聲音顫抖著。
“如果……如果臣妾真的什么都說了，陛下會放過臣妾嗎？”
“那要看你說的是什么。”他的聲音里沒有一絲溫度。
“如果是朕想聽的，朕可以考慮給你一個痛快的死法。”
痛快的死法？我苦笑起來。
原來在他心里，我已經是個死人了。
“臣妾明白了。”我閉上眼睛。
“陛下請回吧，臣妾沒什么好說的。”
“很好。”他的聲音里帶著冷嘲。
“朕看你能硬到什么時候。”
他走了，留下我一個人在黑暗的牢房里。
我靠著墻壁，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