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邵伯一臉熱情地站起身和我介紹,“這是李春燕,人家可是見過大世面的,咱們茶廠在人家眼里就是過家家。”
李春燕伸出涂著大紅指甲的手拍在張邵伯胳膊上,“邵伯,又拿我開玩笑?!?/p>
我臉上掛著得體的笑,掃過兩人,“春燕姐見過秘方了吧,邵伯說秘方算是股份入股,合同是不是得簽一下?!?/p>
李春燕噗嗤一下笑出聲,“你這小丫頭怪精明的?!?/p>
她從口袋掏出一疊文件,“你看看,邵伯親筆簽的字,白紙黑字的。你總不擔心了吧。”
“再說了,你倆是兩口子,他的就是你的,誰拿股份也是一樣的?!?/p>
張邵伯看著我順從的沒質(zhì)疑,滿意的語氣和我交代著。
“既然咱們占了股份,就得出一份力,我要陪春燕去省城購置設備,辦完事就回來。”
我露出猶豫的表情,從包里拿出提前準備好的離婚協(xié)議。
“最近工商局在查假合資企業(yè),你和我都在兩個茶廠有股份,會有審查風險,先辦假離婚,避開上頭審查,也方便和銀行貸款,等辦完事咱們再結(jié)婚?!?/p>
張邵伯皺起眉頭,透露著疑惑,“真得走到這一步?”
雖然他表面不情愿,眼神卻止不住的瞟向李春燕,動筆簽字的速度一點也不慢。
我看著協(xié)議上清楚寫著張邵伯的股份無償轉(zhuǎn)讓給彭月華,嘴角勾起弧度。
剛領完離婚證出來,張邵伯就收拾好行李準備搬走。
臨別時,他的語氣帶著不舍,“既然要裝離婚,就要裝的像一點,我很快就搬回來?!?/p>
不久,李春燕和張邵伯拉著一大批進口設備,開始大手筆投資茶廠。
我大刀闊斧的把茶廠進行改革,各種改制和重組提上日程。
恰好我爸之前的徒弟晏同謙剛大學畢業(yè),學的是茶葉相關的專業(yè),他的出現(xiàn)幫了我大忙。
前世,學成歸來的他也是看在我爸面子上盡心盡力地幫助我。
但敏感的張邵伯總覺得晏同謙指點插手茶廠事務是看不起他,用各種發(fā)脾氣來要挾,逼走了晏同謙。
就在我滿心期待茶廠新未來的時候,工商局的檢查員們也來到廠子,拿著匿名舉報信,要對倉庫里的貨品進行檢查。
我雖然相信茶葉的質(zhì)量沒問題,但還是有些忐忑。
質(zhì)檢報告很快送來,我倉庫的茶葉都不合格,全部查封,不許售賣。
我看著滿倉庫的貨物,喉嚨發(fā)緊,“不可能啊,這批貨是新設備產(chǎn)出的,不應該有問題啊。”
原本搶著訂貨的茶商們不知道從哪收到消息,開始輪番提出和我解除合約。
他們拿著工商局的報告在茶廠門口鬧事,要求我賠錢。
“要不是有好心人給我們送消息,我們都得被你騙個底朝天!”
“今天你不把賠償款拿出來就別想走,明天你卷著錢跑了,我們?nèi)ツ囊f法!”
此起彼伏的叫罵聲和一張張索賠單讓我有些喘不過氣。
接到消息趕來的晏同謙勸阻了他們還要拆我廠子的行為。
我只能顫抖著簽下賠償單,拿出了賬面上所有現(xiàn)金支付賠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