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場立刻亂成了一鍋粥,尤其是沈懷。
他拿起一旁的紙巾,瘋狂為陳安安止血。
還不忘轉(zhuǎn)頭來罵我:“顧菏,你真是瘋了!你知不知道安安的手是要拿來彈琴的!要是她的手毀了,我們之間也完蛋!”
我在一旁不動聲色,只是看著救護車來,沈懷著急忙慌地把人送上救護車。
陳安安的臉色蒼白,依偎在沈懷的懷中。
她靠在沈懷的胸膛,張嘴嚅囁著:“阿懷,我好疼,真的好疼……”
“別怕,我在。”
沈懷安撫著懷里的人,還不忘剜我一眼。
這么多年,我還是第一次看見沈懷有這么大的情緒。
我不禁握緊了手心。
剛才刀劃傷的,還有我。
明明我也受傷了,他為什么看不見呢?
血液一滴一滴從我的手心滲出,滴在地上。
救護車走了,那群富二代才湊上來。
其中一個,叫何辰,是我們從小到大相識的好友。
他一眼看出來我受傷了,從一旁拿起濕毛巾,走過來給我擦手。
我接過來,一點一點擦拭著血跡。
“嫂子,懷哥做這個事確實不厚道,不過,時間長了他就知道了,到底還是嫂子對他好。”
我勾起唇角笑了,漫不經(jīng)心地掃視了一眼四周,全是嬉鬧后留下的殘局。
今天一大早就在總公司開會,接著不斷處理分公司的事。
明明還有一個重要會議還沒開,但接到電話后,我還是選擇馬不停蹄地開了三個小時的車過來。
疲倦和煩躁惹上心頭,我走到臺階,坐在泳池邊。
澄澈的泳池水短暫地讓我感受到了放松。
可手上仍舊隱隱作痛。
忽然,我扯開嘴笑道:“哪能比呢?那可是他的白月光。”
是個人都知道白月光的威力。
何辰也不再多說,找了件衣服給我披上:“嫂子,要不你先回去吧,這么晚了,懷哥那邊要是有消息我再和你說。”
我望著他,有一瞬間的失神。
總感覺時間過得真快,明明只是當初跟著我們后面喊哥哥姐姐的小孩,如今怎么就喊嫂子了呢?
明明當初那個在一群霸凌我的學生里沖進來拯救我,在結(jié)婚當天跪下宣誓說永遠愛我的那個少年怎么變成了如今的樣子呢?
或許是從一開始本來就是這樣吧。
只是我沒看清而已。
我這樣想。
當初,我上高一,家里施壓,讓我學習壓力倍增,我無心顧及周邊的一切。
甚至到后面一個月我才知道,我被無聲的霸凌了。
那些人討論我的外表,評價我的行為,諷刺我的能力。
可我因為沒有時間管,就沒當回事。
所以,那無聲的霸凌結(jié)束了,拳腳霸凌開始了。
我?guī)状螣o端被人說喜歡上了學校的校霸,幾次遞表白信。
被他女朋友知道后,我被堵在了廁所,好幾次被堵在小巷子。
青春期的男女生,下手重,我被打的臉上青紅。
直到,沈懷沖進來保護了我。
那時候,我以為,那將是我人生里的騎士。
可后來這個騎士遇上了他的公主。
我后來想清楚了。
畢竟陳安安不是我,她不會像我一樣克制自己的感情。
不會因為沈懷給我準備的驚喜宴會進行到一半,因為工作而直接離開,駁了他的面子。
不會像我一樣逼迫沈懷學習金融,不會逼迫他接觸他不喜歡的圈子,只是因為工作需要。
她只會陪他瘋,陪他玩,做盡他想要做的一切,會站在全世界的面前宣告自己對沈懷的愛。
沈懷那樣一個被各種規(guī)矩束縛住的人,又怎么不會喜歡這樣一個活潑熱情的女孩呢?
他甚至為了陳安安,甘愿和我結(jié)婚。
可他沈懷,既想要抱得美人歸,還想要沈、顧兩家作為囊中之物。
簡直就是可笑。
可惜,有我在,美人和權力我都不會讓他得到。
因為,顧家和沈家的掌權人只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