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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琛......”
話沒說完,一聲帶著哭腔的、嬌弱無力的呼喚,像一根細線,輕易地拽走了黎琛全部的注意力。
他環著我的手臂明顯一僵,
幾乎是立刻,那虛假的焦急和心疼就從他臉上褪去大半。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真實的、條件反射般的關切。他迅速轉頭看向聲音來源。
“慧慧?怎么了?是不是嚇到了?” 他的聲音瞬間放得又輕又柔,帶著一種我許久沒聽過的、發自肺腑的緊張。
“別怕,沒事了,我在呢。”
他甚至下意識地朝蘇慧的方向挪動了一下膝蓋,身體完全轉向了她,只留給我一個寫滿“擔憂”的側影。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我死死咬住唇肉:“黎琛,你今天走了,我們就再也沒有以后了。”
那頭的腳步微頓,我心中的希冀和僥幸還沒成型,男人就一刻不停地大步離去。
心臟像驟然被人攥緊。
眼淚砸落在地上,我大口地喘著氣。
腹部的絞痛還在持續。
可這些生理上的痛苦,在黎琛毫不猶豫離開的瞬間里,都變得微不足道。
我躺在冰冷的鋼絲網上,像一個被遺棄在舞臺中央的破舊道具。
淚水無聲地洶涌,模糊了頭頂刺眼的燈光,世界的聲音逐漸遠去,只剩腹中孩子微弱的胎動。
醫院里,消毒液刺鼻。
我躺在病床上,空洞地看著天花板。
一個小時前,女人一句自己暈血,黎琛想也不想便匆匆抱著她頭也不回地離去。
臨走前,只丟下一句“寶寶,你身體素質向來比她好,慧慧的身體要緊”,便輕而易舉將我和腹中孩子的安危搪塞過去。
“江小姐,您的情況......腫瘤位置兇險,發展極快,結合孕晚期身體負擔......我們強烈建議您終止妊娠,立刻開始治療!這是和死神搶時間!”
醫生凝重聲音再次回蕩在耳邊。
他們說如果及時終止妊娠,我就能活下去。
只記得頭一回聽到這樣的警告時,我撫摸著腹中強有力的胎動。
想到黎琛偶爾流露出的對孩子的期待,想到他貼在肚子上聽胎動時傻笑的樣子,我拒絕得斬釘截鐵:“不......我要保住這個孩子。”
我又想起蘇慧,他的大學學妹。
黎琛曾輕描淡寫地提過,大學時對這個活潑漂亮的學妹有過朦朧的好感,但無疾而終。
后來,她以應屆生的身份進入他的公司面試。
那天他回來,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
我下意識問他什么事這么開心。
他驟然收起眼中喜色,淡道:“哦,沒什么,就是面試的時候碰到了個老熟人。”
黎琛最開始對蘇慧起初只是“老同學”的照顧,偶爾帶她參加項目,美其名曰“提攜后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