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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jié)婚第二年,高凌收到一封匿名信:
【快走,你老公是假的!】
寥寥幾字,立刻挑動起她的不安。
兩年前,老公周既明做完為期三個月的雇傭兵任務(wù)回來,在床事上變得非常奇怪。
必須關(guān)燈拉窗簾,黑漆漆什么都看不見。
每個月只許同房一次,不能多也不能少。
很多時候他身體明明反應(yīng)很大,卻寧愿自己用手也不碰她。
高凌甚至懷疑,跟自己上床的到底是不是周既明。
可一想到去年發(fā)生車禍時,他下意識撲到副駕護住她,落得全身骨折。
今年年初她旅游時被地頭蛇調(diào)戲,他一挑二十給她出氣,右眼差點失明。
她就覺得這想法太荒唐。
但現(xiàn)在,她動搖了。
枯坐半天,高凌使出從前當雇傭兵的本領(lǐng),打開了地下室一處上鎖的禁地——
兩年前搬進這座別墅后,周既明不允許任何人進入這間房。
推開門,高凌幾乎失去呼吸。
墻面正中間竟然......掛著周既明的黑白遺照!
在它周圍貼著不計其數(shù)的彩色便箋。
正中間那張,時間是2年前他做完為期三個月的任務(wù)回家、跟她求婚扯證那天。
【哥,我?guī)湍闳⒘松┳?,你放心,我會好好疼愛她^_^。
【13歲那年,父母車禍去世,親戚吞掉財產(chǎn)還想斬草除根,我們哥倆東躲西.藏相依為命。那時我就下定決心,你是我唯一的親人了,余生我要竭盡全力對你好。
【可!16歲那年,你和嫂子為了一百萬把我賣給研究所做人.體實驗。
【我躺在解剖臺上的時候,跟狼狗關(guān)一起的時候,被餓三天三夜的時候,你們拿著這筆錢挺快活的吧?太想再見到你們了,我拼命的活啊,還奪回了家產(chǎn)??上?,你死得這么早,我只能加倍對嫂子“好”了?!?/p>
這輕描淡寫的句子是如此陌生,高凌捂住顫抖的嘴唇,看向其他便箋。
【嫂子欲求很大,為了滿足她,我只好給她找了男人。哥你放心,人很干凈,每月一換,必定把嫂子伺候爽。視頻我都錄下來了,嫂子叫得挺浪的。】
【今天我故意把你送她的項鏈丟湖里了,嫂子非下去撈,大冬天凍出一身病,給我心疼壞了。我親自下廚伺候,不小心煮了她過敏的海鮮,人剛出院又進醫(yī)院,差點送急診。唉,真不經(jīng)折騰。哥你在天之靈一定要保佑嫂子,我要玩她兩年呢。】
【嫂子真愛你,我隨便弄點兒為她犧牲的戲碼,她就感動得要死要活的。】
五百多張便箋,每一張都記錄著或大或小的傷害。
最后一張是今天才貼上去的:
【哥,還有半個月就是你和嫂子的戀愛七周年紀念日了。你說你要是突然變心出軌了,嫂子會多心碎?我好期待啊~
【我還給她準備了一份大禮:24段床上視頻。到時候當眾播放,共同見證嫂子的閱人無數(shù),這個紀念日一定熱鬧非凡?!?/p>
高凌一陣頭暈?zāi)垦?,幾乎站立不住?/p>
通過這些便箋,她才知道跟自己朝夕相處了兩年的男人,叫林序南,是周既明的雙胞胎弟弟。
可周既明從沒跟她提過這么個人。
她和周既明同歲,22歲才相識相戀在一起,怎么就莫名其妙成了幫兇!
緩了許久,高凌把失神時弄亂的每一處都仔細復(fù)原,走出地下室。
然后她重新買手機辦卡,給周既明曾屬的雇傭兵團打電話。
“我老公周既明......死了?”
那邊沉默片刻,“是,做任務(wù)時出了意外。”
高凌抓緊了手機,“尸首呢?”
“大海里。這事你不要告訴你的......枕邊人,具體身份我不清楚,但他來頭很大,強行給了我們封口費,所以——”
高凌打斷他:“半個月后我來找你,我要找到我丈夫的尸首。你替我保密,我替你保密。”
她需要時間整理......林序南的事,還要拿到那些視頻。
“成交?!?/p>
掛掉電話,高凌仍有著強烈的不真實感,無法相信。
她覺得自己是在做一場夢。
或者,周既明與她被人聯(lián)合做局了。
一通電話把她驚醒。
“你老公在我手里,想要他活著就一個人過來!”
趕到綁匪給的地址,高凌才發(fā)現(xiàn)同來的還有一個年輕女人。
“你們倆都是周總的摯愛,一個是他老婆,一個是懷了他孩子的情人。”
高凌腦子里“嗡”的一聲。
“哥幾個今天也想見證下愛情!”匪首哈哈一笑,“誰能豁出命去闖下24關(guān),我們就把周總交給誰。要是沒人能行,周總今天就只能交代在這里了?!?/p>
“第一關(guān),跪行1000米!”
高凌看著前方被綁在椅子上、膠布封口的英俊男人。
她想要轉(zhuǎn)身走,卻邁不動腳步。
這明明......就是周既明。
為她多次受傷的愛人。
假的?真的?
“你是不是要放棄你老公?”綁匪問。
高凌最終咬咬牙,緩緩屈膝。
她的膝蓋不好,是服役時落下的傷病。
一變天就疼得走不了路,平常不能久蹲,更別說跪。
這兩年,周既明給她找了很多醫(yī)生治療,還為她學(xué)了按摩,幾乎成半個專家。
高凌走得每一步都鉆心的疼,額頭很快浮起豆大的汗珠。
膝行一千米后,腿僵如木,渾身打顫。
她只能靠雙手撐地才能穩(wěn)住身體不倒下,后背濕透。
然而沒有喘.息時間。
“第二關(guān),磕響頭50個!”
高凌緊摳著地面。
母親曾被人按著腦袋磕頭,那場景是她經(jīng)年不散的噩夢。
甚至在電視上看到這情節(jié),都感到莫大的屈辱,必要跳過。
去年周既明發(fā)現(xiàn)后捂著她眼睛輕吻她額頭,低笑說:“以后你只會想起我的吻?!?/p>
她看著斜前方被綁的周既明,他眼里似乎有擔憂。
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高凌伏低身子,額頭撞上地面,聲音和痛感一樣清晰。
“磕響點!”
腦袋被人重重一壓,狠撞地面,頓時見血。
“15,16,17......”
傷口反復(fù)撞擊,血肉模糊,痛感飆升到極限再到麻木。
第二關(guān)沒闖完,所謂的小情人就暈倒了。
如果她再倒下,周既明就只能死。
整整三個小時,高凌闖到最后一關(guān),衣服已經(jīng)被汗水濕透幾遍,沾滿血跡。
她費力拿起刀割開手腕,以毛筆沾血寫下“我愛你”三個字,引起匪徒一陣哄笑。
闖關(guān),結(jié)束。
她看著林序南,他也在看她,那雙冷清的眼睛似乎有片刻失神。
門在這時被外力破開,林序南的人沖進來控制了局面。
高凌顫抖著力竭的雙手幫他解開束縛。
斷繩剛一落地,林序南就頭也不回的沖向旁邊,“思苒!”
高凌被他轉(zhuǎn)身的余力帶得一個踉蹌,撞上旁邊四方桌的桌角。
青紫結(jié)痂的額頭再次滲出血跡。
她看著林序南打橫抱起躺在地上的女人,溫柔急切,連一個余光都沒有給自己。
聽著他著急的怒吼:“把車開過來!安排醫(yī)生!”
聞著他身上她給買的松木香急匆匆飄遠,不曾有片刻停留。
高凌捂著傷口笑了一聲,笑出了眼淚。
是假的。
他是林序南。
這是他精心安排的出軌戲碼!
高凌一腳踏上那張承載著血色愛意的紙,緩緩?fù)庾呷ァ?/p>
沒幾步,再也支撐不住,軟倒在地陷入了黑暗。
“南哥,這場戲是不是玩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