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男人一直牽著她的手，一步步走下樓梯，穿過長長的走廊，往夜色深處走去。她像牽線木偶那樣，任由他將自己帶走。
公園長椅子上。
姜小暖終于忍不住，低聲啜泣起來。
男人沒有安慰她，只是坐在椅子的另一端。
他漫不經(jīng)心地蹺著腿，修長的手指夾著一支煙，有一搭沒一搭往唇邊送。
抽泣聲斷斷續(xù)續(xù)，在寂靜的公園里格外清晰。
似乎有點沒完沒了。
這時，一只小黑貓湊近，繞著男人的褲管子撒嬌。
男人掐滅煙頭，俯身將貓抱起來，輕聲問：“怎么啦？”
姜小暖以為旁邊的悶葫蘆終于開口關(guān)心自己，哭訴道，“沒、沒什么......你拽我的手太用力了。”
“好啦，別撒嬌了。”男人撓小貓的下巴，語氣溫柔。
“我沒有撒嬌！我很堅強，很勇敢，才不會因為一個渣男要死要活的！”姜小暖咬著牙，絮絮叨叨，“我是堅強的太陽，無論發(fā)生什么，明天照樣升起！”
男人依舊專注于小貓，他按了按它發(fā)紅的軟爪。
“你的手怎么了？”
“小傷而已，很快就好的！”姜小暖斬釘截鐵。
小貓嗷地一聲，彎腰舔了舔自己的后腿，男人皺眉呵斥，“別舔那里！”
姜小暖察覺對話不對勁，抬頭望去，發(fā)現(xiàn)男人懷里抱著一只小貓。
兩人四目相對。
男人一襲高定西裝，五官凌厲，眉眼間滿是上位掌權(quán)者的冷漠。
“從剛剛開始，你一個人嘀嘀咕咕在說些什么？”
“沒......沒什么。”
原來，她一直都在自說自話。
氣氛驟然尷尬。
男人低頭繼續(xù)撫摸小貓，姜小暖趁機抓起包包，踮著腳悄悄離開。
“不幸福的話，離開不就行了嗎？”男人忽然開口，依舊沒抬頭。
姜小暖腳步一頓，低低“嗯”了一聲。
回到包廂，已經(jīng)散場了，她轉(zhuǎn)身來到地下車庫。
邁巴赫內(nèi)，顧宴辰將林清杮壓在身下，小心翼翼地吻著她，林清杮也生澀地回應(yīng)。
“別吻了......”林清杮輕輕地推開他。
“誰讓你輸了游戲。”顧宴辰啄著她的臉頰，眼底漾著笑意。
林清杮側(cè)頭避開他，“讓你吻了兩次了，還不夠嗎？”
“林清杮，剛剛那算什么吻，我來教你什么叫真正的親吻。”他突然扣住她的后腦，舌尖長驅(qū)直入。
姜小暖轉(zhuǎn)身回頭走。
她提著一雙裸色的細(xì)高跟，哼著歌，赤腳一步一步踩在漆黑的馬路上。
稚嫩白皙的腳變得黑喲喲的，沙子磕得發(fā)紅。
黑暗重，她的腦海里浮起剛剛的場景。
顧宴辰笑得很開心，那是她第一次見他笑得那么燦爛，像個熱戀中的普通男大學(xué)生。
他現(xiàn)在一定很幸福。
啊！可惡，我也想變得幸福！
突然，一束車燈打來。
她轉(zhuǎn)頭，看到公園的那個男人，從車窗探出來，目光冷淡，“上車！”
姜小暖沒有拒絕。
一上車，一股暖氣和松柏的香水味迅速包圍她。
“謝謝。”她擠出一個微笑，“你是宴辰的朋友吧？你應(yīng)該知道顧家怎么走，麻煩你了。”
男人沒有回復(fù)，空氣透露著一絲尷尬。
車前掛著一個粉色蝴吊墜，輕輕搖晃。
“這個掛件好漂亮！我小時候也有個一樣的，好像霍......霍什么大師的作品。”
“霍斌青。”男人淡淡道。
“對！聽說全球只有一對，我那個磕壞了一個角，你這個保存得真好。”她伸手想碰，卻被男人一把抓住手腕，車子猛地一晃。
“別碰！”
姜小暖嚇了一跳，恍然大悟打趣道，“這么緊張？是你女朋友的吧？真寵她，這樣的車也會掛這么小女生的東西。”
她又瞥見座椅縫隙里露出一截黃色物件：“這是什么？”
“你能不能別亂碰！”男人冷聲呵斥，“她不喜歡別人碰她的東西。”
姜小暖僵住，干笑兩聲。
“那我搭你的車，她知道了會不會生氣？要不我轉(zhuǎn)錢給你，到時候問起來，你也好有個交代。”姜小暖又解釋道：“你拿去洗車也好，我身上的香水味挺大的，女生肯定會介意。”
男人毫無反應(yīng)。
抵達(dá)顧家后，車門緩緩打開。
姜小暖悻悻地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