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月姑娘一個月前就稟告皇上，說要帶著月族永遠留在邊境，殿下您也同意了。”
顧如風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他的眼淚怎么也止不住。
“快派人去找她，只有她能救我！”
他用盡全力地嘶吼著。
這一刻，他才發現自己對月婉約并非無情。
他的腦中不斷地閃過前世今生的一切。
月婉約為了把他醫好，放血給他藥浴，自己卻因為過度失血，幾次昏倒。
他卻看到在陸嫣然診治下活力四射的兄弟們，覺得月婉約不夠努力。
要是兄弟們比自己早一點好，會不會奪走太子之位？
他把自己生病的焦慮和恐懼全部發泄在月婉約身上，對她百般刁難。
煮好的藥，他砸到月婉約臉上。
放了血的藥浴，他嫌腥味太重，掀翻了也不泡。
他甚至惡意地在自己獸化時讓月婉約上床伺候，讓她傷到幾天起不來床。
可哪怕如此，她還是沒有退縮。
顧如風心中涌起一陣悔意，他沒想到陸嫣然會害他。
更沒想到月婉約所說的都是真的。
一股不知名力量擠壓他的喉嚨，他開口時聲音宛如野獸。
“快去......嗚......快去找她！”
“只要她能救我，無論是什么要求都答應！嗚嗷！”
說完之后，他長嘯一聲，驚恐地捂住喉嚨。
他發不出人的聲音了！
陸嫣然看著他的樣子，不停地抽噎著。
她知道，如果顧如風死了，她也活不了！
就像前世一樣，千刀萬剮，生不如死。
她又不甘又害怕，可想到自己已經給顧如風生下嫡子，心里又有了底氣。
顧如風只覺得頭痛欲裂，眼前的一切都在扭曲，根本顧及不到陸嫣然的情緒。
他后悔了，要是今天娶的是月婉約，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
原本他是不用受這種苦楚的。
可他親手把她送得遠遠的，現在除了等沒有任何辦法。
直到耳邊傳來熟悉的腳步聲，他的心終于落了地。
我到京城時，顧如風已經被關起來了。
皇室專門給獸化的皇子準備了別院，一人一間暗室關著，無人敢伺候。
只能任由他們像野獸一樣吃生肉，隨意排泄，渾身骯臟。
見到我，顧如風渾身顫抖，笨拙地握著筆寫了幾個字：
“蠻蠻，我錯了，你快救我。”
我面無表情，看著他為了活著放棄人的尊嚴。
顧如風最愛干凈，此時卻如豬一樣被關在暗室里，求我救命。
我眼前恍惚又浮現上一世的斗獸場。
九十九頭野獸猩紅著眼向我沖來，他們的蹄子踏過我的身體，將全身骨頭踩碎。
他們的獠牙挑開我的皮肉，咬開血管，鮮血四濺。
他們爭奪著我的一條腿，一支胳膊，像爭好久沒吃到的一口肉。
而顧如風就坐在高臺上，一身白衣為陸嫣然戴孝。
“太臟了，結束了記得清理干凈。”
他皺眉離開時白衣不染，看著地上奄奄一息的我，眼底只有嫌惡。
“太臟了，我不想碰你。”
我笑了笑，“如四皇子所說，我只是個招搖撞騙的賤人，打死都嫌臟地面，何必再來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