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后，他的眼神竟有些黯然。
我看著他失神的模樣，總覺得有些熟悉。
“為何要救我？”
我再次問他。
他沉默了。
半晌，起身拿了個香囊給我：
“這是你母親生前親手做的香囊。”
我接過。
熟悉的梨花香撲鼻而來。
是我最熟悉的香味。
想起母親，我眼眶濕潤。
拿著香囊的手也有些發抖。
他輕嘆一聲：
“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你忘了，幼時我曾去過你家，還給你做了個風箏。”
風箏？
我試探問他：
“你就是那個給我做燕子風箏的大哥哥？”
幼時，阿娘的好友曾帶著兒子來做客。
那個大哥哥與其他人不一樣，瞳孔是藍色的。
我自幼喜愛新鮮事物，總是纏著他，要他陪我玩。
他離開那日，給我做了個燕子風箏。
并和我說，希望我們還能再見面。
他神情苦澀：
“我沒想到，我們再次相見，會是在這種情況下。”
當年的匆匆一別，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我爹娘早亡，他也離家參軍。
曾經書信來往熱絡的兩人逐漸變得陌生。
我與他，漸行漸遠，漸無書。
如今，短暫相遇的兩人再次遇見，身份地位卻早已不同。
見我沉默，洛清羽問我：
“你這些年，過得還好嗎？”
我沉默點頭。
若不是沈墨知，只怕我早就被那群貪財親戚瓜分完家產。
可被我全心全意愛著的那個人，給我帶來的傷害也最大。
見我不想說這些年的事，他轉移話題：
“要不要在軍中轉轉？”
他帶我去操練場看士兵訓練。
兩日時間眨眼間便過去了。
我的雙眼徹底恢復清明，再不用敷草藥。
這兩日，他對我實在太好。
他還記得我最愛吃甜食，讓人去為我買各種甜點。
見我在軍中無趣，他親自去集市上為我買話本，讓我解悶。
只是我這幾日始終神色懨懨，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
洛清羽猶豫許久，還是選擇問我：
“可是有什么心事？”
我抬頭，撞進他溫柔藍眸中：
“洛清羽，我知道你對我的心意，我不值得你對我這般好。”
“我什么都不會，只會拖累你，實在配不上你。”
“世上有比我好千倍百倍的女子，你又何必在我這棵枯樹上吊死......”
微涼的手捂住我的嘴唇。
他眉眼彎彎，含笑望向我：
“阿漁，你知道嗎？在我眼中，你永遠都是最好的。”
“值不值得，配不配得上，我說了才算。”
“我的阿漁，值得全天下最好的愛。”
說到最后，他聲音有些哽咽：
“你知道嗎，這些年我一直在關注你，見你被沈墨知那樣對待，你知道我有多心疼嗎？”
好久都沒有人這樣關心過我。
自從爹娘離世后，我嘗盡人間冷暖。
再沒得到過這種，只屬于我一人的偏愛。
眼中的淚再也忍不住，簌簌落下。
我撲進洛清羽懷中：
“洛清羽，倘若當時你在我身旁，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