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明白了。
這個王八蛋,也重生了。
我被沈徹關起來了。
別墅里的電話線全被剪了,我的手機也被收走了,窗戶拿木板釘得死死的,門口跟站崗似的,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有保鏢杵著。
我活脫脫成了一個關在金籠子里的囚犯。
第二天,我瞅準了保鏢換班那點空當,手腳麻利地從床墊子底下,摸出了我早就藏好的備用手機。
剛把機開了,那手機就跟瘋了似的,在我手心里狂震。
是我弟,蘇銘。
我按下接聽,電話那頭立刻傳來他哭得快斷氣的嚎叫:“姐!爸他……爸他沒了!”
轟隆一下。
我感覺天都塌了,眼前一黑,什么都聽不見了,什么都看不見了。
手一滑,手機掉在了厚厚的地毯上,一點聲兒都沒有。
“爸……因為公司資金斷了,受不住這個打擊,心臟病犯了……送到醫院人就不行了……”
弟弟的哭聲,斷斷續續的,他說的每個字,都像小刀子,一片一片地在剮我的肉。
不。
這不可能。
我跟瘋了似的從房間里沖出去,一把撞開門口那兩個木頭樁子一樣的保鏢,什么都顧不上了,拼了命地往書房跑。
我得去找沈徹。
我得回家。
我得去見我爸最后一面!
書房的門沒關嚴,留了條縫。我剛跑到門口,就聽見里面傳來沈徹的聲音,他在跟白若曦打電話。
白若曦那聲音,甜得發膩,跟泡在糖水里的毒藥似的,清清楚楚地飄出來:“阿徹,我知道你心里難受,蘇叔叔這事兒……我也沒想到。但是你可千萬不能心軟啊,萬一蘇挽姐姐是想借著這個機會跑呢?就像……就像上輩子那樣。”
我的腳像是被釘在了地上,動彈不得。我身上的血,在那一瞬間,全涼了。
然后,我聽見沈徹用一種不帶任何感情的,冷冰冰的聲音說:“我知道。我不會讓她有機會離開我半步。”
我再也忍不住了,用盡全身的力氣,一把將門推開。
沈徹看見我,眼睛里那股火“噌”地一下就冒起來了,但很快,又被那種刻骨的厭惡給壓了下去。
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腿一軟,“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我求他。
我什么臉面都不要了,額頭一下一下往那冰涼堅硬的地板上磕,磕得“咚咚”響。
“求你……讓我回家……”
“求你了……”
他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嘴里冷冰冰地吐出兩個字:“拖走。”
兩個保鏢立刻跟得了圣旨似的,上來一左一右,架住了我的胳膊。
我拼命掙扎,哭著喊著,指甲在光滑的地板上,劃出一道道絕望的印子。
“沈徹!你這個畜生!那是我爸!”
他終于站了起來,走到我面前,從上往下地看我,那眼神就跟看地上一個臭蟲沒什么兩樣。
他彎下腰,湊到我耳邊,用只有我倆能聽見的聲音,一字一句,說的全是誅心的話:
“蘇挽,別他媽演了。”
“你爸的死,是你背叛我的第一個報應。”
門在我身后“砰”的一聲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