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讓他疼，讓他悔，讓他每一日都在痛苦中度過。
就算我死了，他也別想舒服地活。
于是，我開口了。
“蕭遠玄，我想給小雪狐立個碑。”
他眸光一亮，連忙點頭。
然后立馬派人將小雪狐的皮毛取來，親手在院里的梨樹下挖了個坑，寫了碑文。
我裹著大氅看到那塊碑后，忍不住鼻頭一酸。
還沒來得及給小雪狐取名。
不想取名，是怕我死了后有牽掛，卻沒想到它走到了我前頭。
【卿卿愛狐之墓】。
摸著上面的字，我自言自語。
“對不起，沒能替你報仇，下輩子投個好胎，別再跟著我了……”
見我哀傷，蕭遠玄滿臉自責。
“卿卿，我再去狩一只來給你好不好？”
“再多只也不是我這只了，蕭遠玄，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可以接受代替。”
我的話讓他立刻變得懊悔和慌亂。
“卿卿，永遠沒有人能代替你。”
我沒有理會他，起身。
“我不喜歡這塊碑，砸了吧。”
第二天，蕭遠玄帶著我去了郊外騎馬。
我拉著韁繩任由馬兒在草地上奔跑。
蕭遠玄在一旁看得失了神，說他想起了從前。
他還是皇子時征戰(zhàn)蠻夷，我女扮男裝跟著他去了軍營。
發(fā)現(xiàn)我跟著他上戰(zhàn)場后，他大發(fā)雷霆想命人送我回去，我卻倔強說我想保護自己的未婚夫君沒錯。
他說，他從沒見過我那般熱烈明媚的姑娘。
如果沒有我，他恐怕早就被毒箭射中要害身亡了。
我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打斷了他。
“再熱烈明媚，也會被情所傷，困在宮墻內(nèi)變得毫無生氣，是不是。”
“蕭遠玄，如果能重來，我不會再傻乎乎對你付出一顆真心了。”
他垂著頭不再吭聲了，良久才擠出三個字：“對不起。”
我擺了擺手，調(diào)轉(zhuǎn)馬頭。
“不用了，回去吧。”
剛回到宮中，一個宮女焦急來報。
說許貴妃肚子疼，求他去看看。
蕭遠玄不再像之前那般，而是擺手一句話打發(fā)了她。
“肚子疼就叫太醫(yī)，朕又不會治病！”
和先前那個緊張孩子的帝王，判若兩人。
我淺笑問他：“你不是說不能沒有子嗣么，不怕孩子出事？也該八個月了吧？”
他卻翻身下馬，紅著眼抱我下來。
“卿卿，我說過，可以沒有孩子，但不能沒有你。”
我推開他，平淡開口：
“蕭遠玄，你曾問過我的答案，我反悔了。
我可以沒有你，但我不能沒有自由。”
他的臉色瞬間煞白。
曾經(jīng)，他問我，真的愿意舍棄自由跟他進宮做他最愛的女人么？
我抱著他說，我可以沒有自由，但不能沒有他。
但現(xiàn)在，我只想要自由。
或許是怕失去我，蕭遠玄開始執(zhí)著于搬出過往的美好回憶，試圖讓我想起舊情，重新愛他。
這天下了大雪，他特地命人端鍋子來，與我圍爐煮茶。
看著窗外的鵝毛大雪，我心情有些好，笑著跟他聊起了往事。
記得在軍營里時大雪天他發(fā)了高燒，我為了給他降溫竟然趴在雪地里凍傷自己，再跑回去抱著他，整整往返折騰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