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為溫度稍高了一點,她就將整碗湯澆到我的身上,并罰我在門外站了一宿。
隔天,顧老爺子到家里來,看見我身上燙破的皮便二話不說叫顧知遙回來罰跪。
她是照做了。
可等老爺子走后,顧知遙就死死捏住我的下頜:“行啊,沈懷川,你還挺有本事的,竟然學會告狀了!”
“我告訴你,別以為有老爺子撐腰我不能拿你怎么樣,我有的是法子收拾你!”
當晚,她就讓我和沒滿月的寶寶一起跪在陽臺上,聽著她和林予川激烈的歡好聲一整晚。
隔天,女兒發高燒燒成了肺炎,
而我也因此落下了腰疼的毛病。
此后,無論顧知遙再做什么過分的事,我也沒有向顧老爺子提起過。
更何況現在彤彤已死,叫她過來只會臟了女兒的眼。
沉思間,護士推著女兒的病床走到我們面前。
我顫抖的指尖掀開她身上的白布。
只見還未完全發育的身體上,竟找不到一塊完整的肌膚,甚至那些窟窿上還在汩汩往外冒著血。
我伸出手想碰碰她,卻不知手該往哪放。
最終只能撲到女兒身上,撕心裂肺的吼著:
“彤彤——!是爸爸對不起你!”
“別走,別丟下爸爸一個人好不好,我求你,求求你了!”
四周的人全都不忍的看著我,顧老爺子也擦擦眼淚,想要把我手中的白布奪過去。
“懷川,你別這樣,彤彤在天之靈看見也會難過的。”
可無論他怎么拽我都死死不肯松手,硬生生在被子上扣出一片血痕。
直到醫生給我注射了鎮定劑,我才泄了最后一絲力,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再睜眼,我躺在病房上,顧老爺子坐在我旁邊好像也老了幾歲。
我閉上眼,淚水無聲的滑落:
“孩子沒了,放我走吧,欠顧家的,我已經拿命還清了。”
顧老爺子雖有不舍,但最終還是點點頭,
“懷川,是我自私,把你留在顧家這么些年,委屈你了,離婚協議我會讓人幫你公證的。”
“至于彤彤......”
沒等他說完,我便開口打斷:
“我要帶走。”
彤彤生前已經受了太多的苦,我絕不可能讓她繼續留在顧家。
顧老爺子點點頭,“也好,那就讓彤彤跟著你吧,明天孩子火化,等火化后,我會讓人給你買張去國外的機票。”
“好孩子,去過屬于你的人生吧。”
說完,顧老爺子佝僂著腰身轉身就走。
而我眼里隱忍的淚水再也忍不住了,奪眶而出。
陳年往事也紛紛涌上心頭。
我和顧知遙本來是不應該有交集的。
十年前我父母雙亡,是顧老爺子找到我并資助我上完大學。
工作后我提出償還當年贊助的費用,顧老爺子卻說他不要錢,只希望我能幫幫她那個剛剛經歷失去雙親和遭遇背叛的孫女。
也是那天我第一次見到顧知遙。
她張揚漂亮的個性讓我心難免亂跳了一下,只是我并未多想。
而是整天沒日沒夜的陪在她身邊,練就了一身如何解酒的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