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他端詳著玉佩,把玩了許久。我瞇著眼看向他,希望他能察覺到其中的不對勁,
甚至希望他能聯想到念念脖子上的那款白玉,可沈厲只是愣怔了片刻,還是搖著頭嘆了口氣。
“是我錯了,竟然還幻想著她能活在世上,明明當時已經摔到粉身碎骨了,
又怎么會出現在我眼前呢?”我內心瘋狂的搖著頭,想要告訴他我就是林知許,
可是發不出一點聲音。“嗚嗚,嗚嗚——”江屹楊煩了,抓著我的胳膊往旁邊的巨石上撞。
“你都毀容成這樣了,還想要勾引男人,真是不要臉!”“再亂叫老子當場弄死你信不信???
”聲音太大,吵到了沈厲,他等著聲音讓江屹楊住手?!靶辛?,別嚇到我們念念。
”念念吸了吸鼻涕,躲在他的大腿身后,怯生生的看著我?!白叱绦虬?,
把他身份信息給小二,讓他登記,刻上刺青?!毙《巧騾柕男母?,張二哥,
號稱殺人不見血的魔王,只要身上被刻上刺青,這輩子就是海島上的人了。
甚至就算是跑到天涯海角,都會被抓回來。張二哥滿不在乎的接過身份證,笑容凝固在嘴角,
雙手止不住的顫抖?!袄洗?,老大……出事了……”沈厲眼中劃過一絲質疑,
他從來沒有看見過張二這副驚恐的模樣,還以為他抓了什么大人物,不悅的說道,“張二,
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有什么可怕的……”他說著,目光落在身份證上。瞳孔緊縮了一瞬,
臉色陡然大變。5“林知許?”沈厲聲音顫抖,終于喊出了我的名字。“沒錯,
她就是叫這個名字,不過話說回來真是搞笑,一個不知檢點的單身母親,
居然還好意思叫這么文雅的名字?!碧K沐連忙點頭答應,生怕自己得不到對方的注意。
她討好的樣子,讓我反射性的想作嘔。根據我對她的了解,蘇沐已經不滿足了,
她想要榜上沈厲這個高枝,從此衣食無憂?!澳阏f她不知檢點?”“是啊,說她父母雙亡,
都被她克死了,聽說不知道和哪個野男人生了個孩子,被人拋棄,無家可歸,
可不是不知撿點么。”沈厲嘴唇逐漸褪去血色,捏著身份證的指尖用力到泛白。
他一步步走到我面前,表情及其凝重,試圖想要看清我的臉??伤匆姷?,
只有一雙烏黑的眼睛,和早已經血肉模糊的身體。“你是知許,對嗎?”他伸出手,
掌心面對著我。我清晰的看見自己名字縮寫,被他紋在了手心里。眼淚奪眶而出,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緩緩伸出手,觸碰他的紋身。沈厲全身猛的一顫,
在他的眼神中,我看見了慌亂恐懼憤怒,甚至還有一絲失而復得的驚喜。江屹楊心里有些慌,
忙不迭走到張二哥身旁,小聲說道,“二哥,趕快給這個臭丫頭辦手續吧,我好拿點錢結婚。
”張二哥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他,嘴角勾起一模嗜血的笑容。“人都變成這個樣子了,
你他媽的竟然還想要錢?”他一拳打的江屹楊頭暈眼花,大氣都不敢吭一聲。冷風吹過,
五臟六腑傳來陣劇痛感,我再次突出獻血,沈厲連忙雙手接住,絲毫不嫌臟。誰也不知道,
他是遠見聞名的潔癖?在場的人都驚呆了,似乎開始都懷疑起我的身份?!按蟾纾?/p>
你……我幫您處理掉,不讓這個臟東西礙了您的眼?!苯贄钸€想要沈厲拍馬屁,
卻被沈厲狠狠瞪了回去,他轉身拿起外表布滿尖釘的棒球棍,對著他劈了過去。
“老子的人你也敢動,你知不知道她是誰!”在場的人誰都不敢喘一口氣,來島上這么久了,
這些人從來沒有見到過沈立發如此大的火?!八?,
她不過就是個死孤兒……”再聽到孤兒這個詞,沈厲像是被人觸碰了心事,更是一陣狂怒。
因為四年前,我的父母就是被他害死的。這件事情只有島上的老人們知道,
江屹楊和蘇沐都屬于外線人員,自然不了解其中的始末。他無意間戳中了沈厲的逆鱗。
救護車聲音呼嘯而過,三五名精銳的醫生連忙跑過來,縱使他們閱人無數,
可在看見我的慘狀之后,也不由得驚訝。幾人手忙腳亂的試圖把我放到擔架上,
可再發現血液根本止不住后,決定留下了原地救治。我靠在沈厲的懷里,抬起胳膊,
試圖要擦干他臉上的淚水:“沈……厲……”他絲毫不嫌臟,反而是緊緊抓著我?!爸S,
這么多年,我終于找到你了!”6看到他這副樣子,我內心終于忍不住松了口氣。
他認出我來了。緊繃的精神也終于緩和了不少,我的眼前開始出現重影,
恍惚之間看不清他的臉?!澳阒肋@幾年我都是怎么過來的嗎,我經常勸自己你沒有死,
可我又怕你是為了躲我才裝作自殺,每天飲酒度日。”“念念從小就沒有媽,
我們父子兩個人真的很想你?!蹦切┭蹨I砸在傷口上,疼得我忍不住皺眉。他看到了后,
抬起手撫平我的眉毛,見到身上那些傷痕后,忍不住發怒?!笆钦l把你傷成這個樣子的?
”江屹楊此時就算再笨也知道了怎么回事,他撲通一下跪倒在沈厲的腳邊,
聲音帶著絲恐懼:“不可能啊,大嫂不是都已經去世了嗎,怎么可能會是她?!
”蘇沐也驚恐的大叫,“沈哥,你一定是被她騙了,她肯定是后改的名字啊!
”他們兩個害怕極了,怎么也沒有想到,我就是他們老大的前妻。
此時的我已經虛弱到沒有任何力氣,也完全說不出話來。沈厲和念念的臉在眼前不斷的放大,
最后化為一片虛無。暫時止住血后,我被沈厲公主抱,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
他手懸在半空中,下意識想要撫摸著我的頭發,可卻被碎發和玻璃茬扎到手。
鮮血順著指尖流下,他眉頭緊皺。“知許,你很痛,對不對?
”江屹楊和蘇沐始終在身后跟著,他們兩個人相互扇著嘴巴,相愛的感情全部消失不見,
只剩下對彼此的怨恨。“要不是你,我也不會綁著大嫂來,大嫂也不會受傷!”“放屁,
明明是你拿棒球棍砸她的,你憑什么都怪在我身上?”聲音太大,吵到了我的耳朵,
我忍不住悶哼一聲。沈厲不茍言笑的瞇起眼睛,目光寒涼?!疤沉??!眱砂鸭舻端ぴ诘厣?,
張二心領神會,兇神惡煞的站在他們面前。“說吧,一件件,一樁樁,都說清楚,
你們是怎么傷害知許的?!彼麄儍蓚€人相互指責,江屹楊更是憑借著自己的力量壓倒蘇沐,
用剪刀劃壞了她的臉不說,還和我一樣剪斷了她的頭發。蘇沐生怕沈厲會害死自己,
連忙搶先一步說到,“大哥,這小子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他惦記大嫂,還說想要偷看她洗澡!
”“在船上的時候,他甚至想要猥褻大嫂,還是我攔了下來!”江屹楊顯然沒有想到,
她會把所有的事情全部抖出來,忙不迭的朝著沈厲磕頭?!按蟾纾@些都是她瞎掰的,
你給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對大嫂有想法??!”可沈厲哪里會聽這些,
之前在島上有個男仆人多看了我兩眼,就被他趕了出去,雙眼流下血淚。
更何況是這些污穢的話語。沈厲像是一頭嗜血的狼,緊緊的盯著他,手起刀落,
他嘴里流出汩汩鮮血,再又說不出一句話來?!爸S受過的傷,我要你們十倍,
一百倍全部償還回來!”7江屹楊當場被人斷了手筋和腳筋,那張臉不僅被刮花,
就連肉皮都扒了下來。整個屋子里充斥著一股血腥氣。蘇沐被嚇得臉色蒼白,
整個人兩眼一翻暈了過去,又被燒的滾燙的熱水淋醒,她苦苦哀求趴在我床邊,
希望我能放過她。斷掉的舌頭已經被醫生接好,但還是不能說話。我只是搖了搖頭,
望向她的眼神中帶著一絲厭惡。沈厲一腳踢開她,不知從哪里找來滾燙的烙鐵,
咬著牙用力燙在她的右臉上。她已經沒有了舌頭,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能嗚咽的哭泣。
哭聲煩了,被沈厲帶走。聽說是要扔進池塘,感受鱷魚厲齒鉆心之苦。這一次,
我并沒有再阻攔。都是她應該承受的沈厲坐在我的旁邊,那雙狹長的眼眸早就已經哭的紅腫,
他小心翼翼的撫摸著我的傷口,聲音悲凄:“知許,你還在生我的氣對不對,
所以這么多年才一直沒有出現?!蔽倚闹兴釢?,想起那夜的慘狀,
心就像是被一雙大手狠狠攥住,抽痛的不能呼吸。就是在我預產期的前三天晚上,
聽見來往的仆人們說,我的父母被沈厲關在地下室嚴刑拷打。我拖著沉重的身子,
走到地下室時,看見的就是父母躺在血泊之中的樣子。而沈厲就站在我面前,
臉上布滿了血跡,像是一個嗜血的惡魔,陰森森的盯著我。當天晚上我受到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