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高考結(jié)束,兒子在勤工儉學路上摔斷了腿,急需一大筆手術(shù)費。
上一世,不論我怎么哀求,營長丈夫都說自己沒錢。
為了湊齊手術(shù)費,父親變賣了祖?zhèn)鞯挠耔C。
自己卻不舍得吃降壓藥,在送貨路上突發(fā)腦溢血身亡。
我獨自處理完父親后事,接兒子出院時,卻看到營長丈夫帶著青梅在商店豪橫購物。
我瞬間情緒失控,與他激烈爭執(zhí),卻直接被惱羞成怒的丈夫推下樓。
臨死前,兒子非但沒有幫我,還和營長丈夫一同偽造我意外身亡的證明。
“誰讓她搶了淑華阿姨的位置,這都是她應(yīng)得的!”
看著他們冷漠的嘴臉,我含恨而終。
再睜眼,我回到兒子摔斷腿住院這天。
01
“病人需要盡快手術(shù),否則將落下終身殘疾,家屬盡快去繳費!”
醫(yī)生焦急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我猛地驚醒。
看著眼前熟悉的場景,我意識到自己重生了。
這時,兒子邵晨光正躺在病床上痛苦地呻吟,
“媽,我好疼,救我!”
我看著如此痛苦的兒子,心中一緊,但很快腦海里便浮現(xiàn)出我墜樓而亡時他那不屑一顧的面龐。
“她摔死正好,都是因為她,父親才不能和淑華阿姨在一起。”
“誰讓她搶了淑華阿姨的位置,這都是她應(yīng)得的!”
想到這里,我不由得遍體生寒。
看我許久沒作出反應(yīng),兒子嗔怒道,“許愛香,你還在愣著干什么,是想看著我疼死嗎?”
我這才緩緩開口,“我現(xiàn)在沒有那么多錢。”
聽到我的話,兒子更憤怒了,“沒有錢就去借啊!我可是你親生兒子,難道你就眼睜睜看著我落下殘疾嗎?”
我看了看理直氣壯的兒子,沉聲開口,“好,那我去找你爸拿錢。”
聞言,兒子頓了頓,“爸他哪兒有什么錢,你也知道,他在部隊一直資助亡故戰(zhàn)友的家人…”
“好了!”未等他說完,我打斷了他的話。
“他是你的父親,怎么可能眼睜睜看著你落下終生殘疾!”
“你等著,我這就去找你爸!”
說完,我沒有給他任何反駁的機會,轉(zhuǎn)身離開。
上一世,為了他們父子的感情,我在兒子面前處處維護邵東陽。
哪怕兒子做手術(shù)時,他一分錢也沒出,我也從未跟兒子說過。
父親在得知情況后二話不說將家里祖?zhèn)鞯挠耔C賣掉才湊齊手術(shù)費。
可他卻省吃儉用,連降壓藥都不舍得吃,在送貨路上突發(fā)腦溢血身亡。
沒想到最后,我一手帶大的兒子卻只認這個分文不出的父親。
這一世,我倒要看看在得知自己的父親對自己見死不救時,他會是怎樣的反應(yīng)!
02
出了醫(yī)院,我直奔軍區(qū)。
這時,邵東陽正帶著營里的人訓(xùn)練。
見我過來,他滿臉厭惡地走來,“你來干什么?不是跟你說了沒事不要來部隊嗎?你看看你這邋里邋遢的樣子…”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破舊的衣衫,以及黝黑的皮膚。
與上一世和邵東陽一起從商店出來的李淑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明明是差不多的年紀,她看起來比我年輕了至少十歲。
我的心里一陣嗤笑。
這些年,邵東陽將大部分工資都拿去給了李淑華,拿回家的錢卻寥寥無幾,我只能靠做些零活補貼家用。
能維持生計就不錯了,哪里還顧得上打扮自己。
我沉聲道,“兒子腿摔斷了,現(xiàn)在在醫(yī)院等著做手術(shù)!”
聞言,邵東陽臉上閃過一絲驚慌,但很快又開始指責我,“你這個當媽的怎么回事,兒子好好的怎么會摔斷腿?”
我苦笑一聲,“要不是家里沒錢,他怎么會剛高考完就去勤工儉學,才摔斷了腿!”
“現(xiàn)在醫(yī)院那邊要八十塊錢手術(shù)費,我沒有,就來找你了。”
聽到我是來要錢的,邵東陽皺了皺眉,“沒有你不會去借嗎?我的錢都用來資助戰(zhàn)友家屬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明明知道會得到這樣的結(jié)果,可我的心里還是忍不住一陣刺痛。
看我許久沒有張口,邵東陽緩緩從兜里掏出一張大團結(jié),嘆氣道,“算了,我就剩這十塊錢了,你拿去吧。”
他的話直接將自己置身事外,仿佛一切都與他無關(guān)。
婚后十八年,他總是這樣。
拿錢出來時總會找一些理由讓我心里產(chǎn)生愧疚,從而不好意思接受他的錢。
可明明結(jié)婚前,他握著我的手信誓旦旦地說一定會讓我過上好日子的。
那時,我滿心期待著我們未來的幸福生活。
可婚后,一切都變了樣。
哪怕懷著孕,為了家里的生計,我也不得不挺著大肚子去工廠做工。
直到生產(chǎn)前一天,我還在流水線上忙碌。
而邵東陽卻以部隊訓(xùn)練為由,從未照顧過我一天。
兒子出生后,他更是將所有工資都拿去資助所謂的戰(zhàn)友遺孀李淑華,美其名曰照顧烈士家屬。
可上一世我死后才知道,李淑華根本不是什么烈士遺孀,而是邵東陽的青梅。
當年因為家里反對才沒能在一起,邵東陽一直對她念念不忘。
想到這里,我冷笑一聲,沒有接那十塊錢。
“邵東陽,這可是你親兒子。為了資助戰(zhàn)友家屬,你連自己的親兒子都不要了是吧?”
我的話擲地有聲,引得不遠處的士兵們紛紛側(cè)目。
邵東陽臉上掛不住,拉著我的胳膊將我?guī)У搅宿k公室。
他的力氣很大,攥得我的手腕生疼,我卻怎么也掙脫不開。
直到關(guān)上門,他才憤恨地將我甩開。
我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
可他卻不管不顧,“許愛香,這里是部隊,注意影響!”
03
我站穩(wěn)身形,揉著發(fā)紅的手腕,語氣冰冷,
“邵東陽,你現(xiàn)在知道要注意影響了?那你這些年把工資都拿去養(yǎng)別的女人的時候,怎么沒想到我們母子?”
邵東陽臉色驟變,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強裝鎮(zhèn)定道,
“許愛香,你在胡說八道些什么!什么別的女人,我資助的是烈士遺孀,你不要血口噴人!”
我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是嗎?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錢都給了你的青梅李淑華!”
“這么多年,你拿著我們母子的生活費去養(yǎng)她,現(xiàn)在兒子出事,你卻連手術(shù)費都不肯出,你還有良心嗎?”
邵東陽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恐,但很快又恢復(fù)了兇狠的模樣,指著我的鼻子罵道,
“許愛香,你瘋了!這些瘋話從哪兒聽來的?別在這里污蔑我!”
我嗤笑一聲,“我有沒有污蔑你你自己心里清楚。”
“既然你不肯出錢,那我只好去找部隊領(lǐng)導(dǎo),看看他們怎么看待一個連親生兒子手術(shù)費都不肯出的營長!”
邵東陽臉色瞬間煞白,他猛地抓住我的肩膀,手指幾乎要掐進我的肉里,“你敢!”
我直視著他暴怒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你看我敢不敢!”
說著,我便要往外走。
可下一秒,一個響亮的耳光便在我的臉上綻放。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邵東陽,這是他第一次對我動手。
臉頰火辣辣的疼痛讓我瞬間清醒,我捂著臉,冷冷地盯著邵東陽。
我咬著牙,聲音顫抖卻堅定,“好得很!這一巴掌,我記住了!”
邵東陽似乎也被自己的舉動驚到了,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頭看我,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愛香,我...”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是李淑華,她眼含熱淚,委屈道,
“東陽哥,剛剛我在門外都聽到了。都是因為我,才讓你和嫂子吵架的。”
“以后你不要再資助我了,我可以自己勞動養(yǎng)活自己的。”
說著,她適時地輕咳了兩聲。
這可把邵東陽心疼壞了,他連忙關(guān)切地為李淑華倒了杯熱水。
而看向我時,他的眼里又換上了厭惡,“淑華她自小身子弱,干不了重活。不像你,身強體壯的。”
我冷笑一聲,當初我寒冬臘在工廠做工時,手指凍得開裂流血,也沒見邵東陽心疼過半分。
“既然你這么心疼她,不如干脆離婚娶她好了。”
邵東陽臉色一變,李淑華卻突然跪了下來,“嫂子你別誤會,我和東陽哥真的沒什么。”
看著她這副做派,我胃里一陣翻涌。
“夠了!”我厲聲打斷她,“你們的事我懶得管。現(xiàn)在我只問你邵東陽,兒子的手術(shù)費你出不出?”
邵東陽不耐煩地擺手,“我不是說了沒錢嗎?你自己想辦法!”
我不想再理會他們,轉(zhuǎn)身就往外走,“那我只能去政委辦公室,讓領(lǐng)導(dǎo)評評理。”
邵東陽慌了神,沉聲怒吼道,“你瘋了嗎?”
李淑華也急忙勸道,“嫂子,這事鬧大了對東陽哥影響不好...”
她突然從口袋里掏出一疊錢,“東陽哥,這是我攢的五十塊錢,先拿去給晨光做手術(shù)吧。”
邵東陽立刻心疼地握住她的手,“這怎么行?這可是你買藥的錢!”
看著他們交握的手,我胃里一陣翻涌。
上一世,我竟被這對狗男女蒙蔽了這么多年!
我冷笑一聲,直接上前奪過那疊錢,“既然李同志這么好心,那我就替兒子謝謝你了。”
李淑華顯然沒想到我會這么做,臉上閃過一絲錯愕,隨即又擠出虛偽的笑容,“嫂子別客氣,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
我打斷她的話,眼神銳利如刀,“確實是你應(yīng)該做的!用我丈夫的錢來施舍我兒子。”
邵東陽臉色大變,“許愛香!你胡說什么!”
我懶得再與他們糾纏,轉(zhuǎn)身就走。
身后傳來邵東陽氣急敗壞的怒吼和李淑華假惺惺的啜泣聲。
走出部隊大門,我攥著那五十塊錢,心里五味雜陳。
上一世,我為了湊手術(shù)費四處求人,最后逼得父親賣掉祖?zhèn)饔耔C。
而這一世,我絕不會重蹈覆轍!
下午,我直接去了政委辦公室,“政委,我想問一下,和邵東陽離婚都需要準備什么材料?”
04
回到醫(yī)院,邵晨光正躺在病床上玩手機,看到我進來立刻放下手機,急切地問,“媽,錢要到了嗎?”
我看著他這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心里一陣發(fā)冷。
這就是我含辛茹苦養(yǎng)大的兒子,和那個負心漢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我從口袋里掏出邵東陽給的那張大團結(jié),“你爸給了十塊,他戰(zhàn)友遺孀‘好心’借了五十。”
邵晨光眼睛一亮,伸手就要拿錢,“那還差二十,媽你快去...”
我一把拍開他的手,“邵晨光,你今年十八歲了,不是八歲。你爸寧愿把錢給別人也不愿意給你治病,你就沒什么想說的?”
邵晨光愣了一下,隨即不耐煩地說,“爸不是說了嗎?他要資助烈士家屬。媽你怎么這么不懂事?”
我的心徹底涼了。
上一世直到死前,我都以為兒子是被邵東陽蒙蔽了。
現(xiàn)在看來,他根本就是和邵東陽一丘之貉
我冷笑著把錢收起來,“既然你這么體諒你爸,那就讓他來給你治病吧。這錢,我一分都不會出。”
說完,我轉(zhuǎn)身就走。
身后傳來邵晨光憤怒的吼叫,“許愛香!你還是不是我親媽?我要告訴爸!”
離開醫(yī)院,我直接去了父親家。
一進門,就看到父親正在整理貨物。
我輕聲叫道,“爸!”
父親轉(zhuǎn)過身,看到是我,立刻露出慈祥的笑容,“香香來了?晨光那孩子怎么樣了?”
看著父親花白的頭發(fā)和粗糙的雙手,我的眼眶瞬間濕潤了。
上一世,就是因為我,父親才會...
這一世,我絕對要護好他!
我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了父親,包括上一世的遭遇。
當我提出我要和邵東陽離婚時,他沉默了。
良久,他終于開口,聲音有些顫抖,“爸支持你的決定。這些年,你太苦了。”
我撲進父親懷里,痛哭失聲。
這一刻,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化作了淚水。
第二天,邵東陽找到了我,他氣急敗壞地掐住我的脖子,
“許愛香!你瘋了嗎?晨光說你一分錢都不肯出!”
我看向他,語氣異常平靜,“邵東陽,我們離婚吧。”
他聞言頓了頓,“你...你說什么?”
我一字一頓地說,“我們離婚。從今以后,你和你的青梅還有兒子好好過!”
邵東陽發(fā)了怒,掐住我脖子的手越發(fā)的緊,“你休想!我是不會同意離婚的!”
父親見狀上前幫我,卻被邵東陽一把推倒在地。
我急得眼淚直流,卻怎么也掙脫不開。
“住手!”
就在這時,一道洪亮的男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