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霍啟川是刀口舔血的雇傭兵頭狼。
冷漠無情,女人在他眼里不如一顆子彈值錢。
直到三年前,他被圍剿倒在意大利邊陲小鎮(zhèn)。
小村醫(yī)黎璃硬生生將他從鬼門關(guān)拽了回來。
整整兩年,他像頭餓極了的狼盯上了黎璃這個獵物。
而黎璃怕他身后的血雨腥風(fēng),她一遍遍說:“我們不合適。”
直到那次,爺爺突發(fā)急癥,是霍啟川動用了他所有力量,從死神手里搶回了老人。
那一刻,黎璃徹底淪陷了。
三年來,那個在草藥堆里打轉(zhuǎn)的小村醫(yī)死了,活下來的是能替他處理棘手事務(wù)的“璃姐”。
可老天爺最愛玩弄她。
一個月前,她替霍啟川擋了仇家致命的一槍。
他活下來了,卻忘了她。
而曾讓霍啟川求而不得的白月光沈玉,偏偏在這個節(jié)骨眼回來了。
霍啟川毫不猶豫地認(rèn)定:這才是他的女人,他心尖上的寶貝。
自此,他為她搜集全世界的珠寶,甚至為她深.入虎穴拿下仇家深藏的寶貝,只為討她歡心。
黎璃的世界瞬間崩塌。
她不相信這一切。
可直到今天下午,她才知道原來自己就是個笑話。
沈玉打翻了霍啟川書房里黎璃和父母唯一的合影。
女人驚恐萬分,“璃姐,我......我不是故意的,我......”
未等她說完,黎璃抬手狠狠給了沈玉一耳光。
沈玉捂著臉,哭得梨花帶雨撲進(jìn)霍啟川懷里。
男人蹙眉大怒,轉(zhuǎn)手就給了黎璃一巴掌,“你以為你是什么東西?我奉勸你最好識相點(diǎn)。”
黎璃血壓飆升,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指向罪魁禍?zhǔn)住?/p>
“那這個女人又算什么東西?!”
男人卻沒有答復(fù)她,只吩咐手下準(zhǔn)備“家法”。
接過手下取來的鞭笞,霍啟川沒有絲毫遲疑,甩手狠狠給了黎璃一鞭。
她被鞭到暈倒在地時,想起初來霍幫,手下看不起她,對她搞惡作劇。
本是小事情,霍啟川之后卻將那人狠狠收拾,之后無人再敢冒犯她。
當(dāng)時他也是說,上“家法”。
這一鞭,鞭到黎璃身上血肉裂開,更將她的心狠狠鞭碎。
可她沒想到,男人比當(dāng)初更狠。
不一會兒,她被冷水潑醒。
卻看見書房的屏幕上,正播放著她爺爺被牛皮鞭狠狠抽.打的視頻。
畫面血腥,讓她目眥欲裂。
“不——”
黎璃瘋了般撲向屏幕,卻被死死按在地板上,動彈不得。
她抬頭,瞪向男人:“霍啟川!那是我爺爺!你還是不是人!”
霍啟川俯身捏住她的下巴,眼里是冰冷的警告,“知道疼了?黎璃,我是不是警告過你,別動玉玉一根手指頭?”
他甩開她的臉,直起身,“再有下次,視頻里就不是鞭子了。我會讓你親眼看著你爺爺,被一點(diǎn)點(diǎn)喂、給、狼!”
心臟像是被碾碎,黎璃疼得幾乎窒息。
她想起曾經(jīng)的一切,似乎從來都只是她的臆想。
暴雨夜,爺爺病危,救護(hù)車陷在泥里,是他如天神降臨,背起老人徒步十幾里闖進(jìn)醫(yī)院;
她被地頭蛇刁難,斷了爺爺急需的救命藥,是他帶著人血洗了對方老巢,把藥捧到她面前;
她獨(dú)自進(jìn)山采藥遇險,被狼群圍困,是他渾身浴血?dú)⑦M(jìn)來,擁她入懷......
每一次,他都像踏著光來,把她從絕望的水火中拉起。
她以為那是愛,是命定的救贖。
可現(xiàn)在為了沈玉微不足道的委屈,他就能當(dāng)著眾多部下的面鞭打她,用她唯一的親人來對她施以最殘酷的極刑。
她黎璃,從頭到尾,就是個笑話。
見她一副悲壯模樣,霍啟川緊蹙的眉頭微松,書房里死一般的寂靜。
“行了,”霍啟川聲音冷硬,但少了股戾氣,“合成視頻而已。你爺爺在家,好好的?!?/p>
黎璃頓時癱在地上,渾身脫力。
“但是黎璃,”他蹲下來,冰冷的槍口抵上她的心臟,“記住我剛才說的話。玉玉是我的命,你再敢碰她一下,我保證剛才視頻里的畫面會變成現(xiàn)實(shí)?!?/p>
黎璃的臉色瞬間灰敗如紙。
她看著他,這個曾是她整個天空的男人,如今眼神卻冷酷無情。
太可怕了,
她掙扎著爬起來,踉蹌地走出了這座曾經(jīng)承載著她所有幸?;脡舻膭e墅。
站在空曠的院子里,她拿出手機(jī)撥通了號碼。
電話接通,那邊傳來沉穩(wěn)的聲音。
黎璃聲音干澀卻異常平靜,帶著一種心死后的決絕:
“我答應(yīng)你,回國。”